第五百三十章 請廢太子
俞泉學著裕正帝瞪了太子一眼,心裡冷嗤一聲:太子品行不良?太子品行不良還不是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故意養成這個樣子的!想到了心魔幻境之中被人養歪、險些變成一個草菅人命的魔女的女兒……
俞泉慶幸自己父女沒有遭遇心魔幻境中那些事情的同時,對太后以及和太後有關聯的所有人也生出了極度厭惡情緒。不過,他還記得俞振霄之前的一再叮嚀,資志天看著他、做出洗耳恭聽模樣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勁的冷笑,一個字都沒有說。
裕正帝不言語,俞泉也不搭話,他們身後的其他人就更不敢出聲了,這資志天有些尷尬,但這只是個小問題,他長嘆一聲之後,道:「弟子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介草民,別說摻和,就算談論這些國之大事都不夠格,但……弟子不知道師父可還記得八九年前的青州,可還記得當時的青州百姓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弟子記得。弟子不僅記得,更清楚青州百姓當年之所以辛勤勞作一整年,到最後卻依舊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是因為什麼。一城一池尚且如此,一國又怎能例外?」
資志天微微頓了頓,手指指向皇後身后的太子楊禹桁,厲聲道:「想到這樣的人將來的某一天會坐上龍椅,成為天下之主,弟子就是一陣不寒而慄。他如今只是太子,在有皇上約束的情況下就如此荒/淫/無誕,將來成為天下之主,無人制約的時候,還不知道會荒唐成什麼樣!」
「我……」太子被資志天罵得心頭火氣,想都不想就要開口辯駁,但他才說了一個字,裕正帝就猛地轉頭,眼中的怒氣火氣把太子嚇了一大跳,到嘴邊的話咕嚕一下咽了回去。
太子的慫樣讓裕正帝心頭失望到了極點,他和錢皇后交換了一個眼神,夫妻近二十年,一起面對了各種風雨,早已心靈相通的二人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裕正帝回過頭去,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資志天,看他接下來準備怎麼表演。
「弟子知道弟子只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弟子不能明知道他若榮登大寶之後必為昏君卻什麼都不做,然而,弟子不僅是個小人物,還是個被人誣陷為前朝餘孽、不得不躲藏起來的小人物!」資志天苦笑一聲,而後又精神一振,道:「好在蒼天有眼,弟子遇上了敬王世子,知道了弟子想都不敢想的隱秘!」
隱秘兩字一出,很多人都冷笑起來,這麼多年了,敬王一脈就不知道換個新鮮點的說辭嗎?先皇遺詔?先帝什麼時候立的遺詔?誰起草的?哪些朝臣能夠作證?在先帝哪一本起居錄的哪一頁?哪些人見過?身為一國之君,哪怕是口諭都會有人記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遺詔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能沒有記錄?還有所謂的當今的承諾……連遺詔都能信口開河、胡編亂造了,這種口頭上的承諾豈不更是?
「當然,弟子也知道了他們的苦衷,知道這些年來相信那些隱秘確有其事,並非他們編造出來的人不多,畢竟,有些人把所有的痕迹都清理乾淨了,他們根本拿不出證據來證明他們沒有說謊!」資志天嘆息一聲,道:「相比之下,弟子覺得自己幸運很多,弟子雖然沒有能夠證明弟子是被人污衊的,但至少弟子手上有證據能證明某個人才真正是前朝餘孽!」
「前朝餘孽」俞振霄呵了一聲,一臉的不屑,甚至還有心思朝著在資志天長編大論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和緩很多,不是那麼僵硬,眼中的淚光也消失了的雪晴挑了挑眉,用秋波換回一記大大的白眼。
俞振霄渾不在意的態度讓資志天出奇的憤怒,他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坦蕩和無奈,他滿懷感慨的揚聲道:「世子與弟子說他不想爭,以前不想爭,而現在,沒有先帝遺詔,當今聖上也矢口否認自己說過的話,他就更不想爭了。他不希望任何人因為爭鬥而喪命,為此,他寧願辜負太後娘娘、敬王爺以及維護正統的朝臣們的期望。」
好個寧願辜負期望也不想爭!沒有人說話,但冷笑卻浮現在很多人的臉上,對於到了現在,還想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他們只想給一聲「呵呵」。
「但弟子不贊同!」資志天情緒激昂的道:「誠然,先帝的遺詔很重要,當今聖上的承諾很重要,眾人的期望也很重要,但世上還有比這一切更重要的,那就是天下百姓!為了天下百姓,為了不讓全天下的百姓將來攤上一個荒/淫/無度的昏君,他不但要站起來去爭去搶,還必須贏!」
「呵呵~」俞泉忍住了沒說話,安王卻怎麼都忍不住了,他冷笑一聲,道:「這麼說來,你們今日與太后裡應外合逼宮奪位還是為了天下大義嘍!呵呵~這不要臉的話你好意思說,我們都不好意思聽!」
安王的話說得難聽,但對唱了好一會獨角戲、臉上的表情都快維持不住、心裡更惶惶沒有著落的資志天來說,有人搭理他就好,他一臉正色的看著安王,道:「安王爺,在下說的都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您不認同並不意味著別人也不認同,在下相信,一定會有高人贊同在下所言,也一定會有高人會為了天下百姓挺身而出,站出來支持世子取代不學無術、品性不良、荒/淫/無誕的楊禹桁成為國之儲君的。」
「呵呵~」安王冷笑連連,道:「你算什麼東西,你說有就有?這天底下的高人……」
「這小子確實算不上什麼,不過說的話倒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安王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蒼老的聲音便響起,道:「老朽行將就木,本不該摻和紅塵俗事,更不該插手皇位交替之事,但就像這小子說的,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大燕國祚,老朽得挺身站出來。」
裕正帝一臉震驚的看著一邊說話,一邊踱著步子走過來的發須皆白的老者,一副被驚呆了的樣子,但眼底卻是一片陰沉……
「皇叔祖?」比起裕正帝,安王才是那個真正震驚的人,他還真沒有半點心理準備,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老者,一臉大白天見鬼的表情,磕磕巴巴的道:「您……您……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事關國祚,老朽能不出來,敢不來嗎?」老者沉重的嘆息一聲,在距離裕正帝十來步的地方停下,與裕正帝正面相對,道:「皇上,老朽知道楊禹桁是皇上的嫡長子,也是皇上唯一康健的皇子,但他荒誕不經,難當大任,還請皇上為了大燕、為了天下百姓,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