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聽話就來硬的
瞧瞧！
這男人多疼自己？
他一腳踹的自己差點疼掉了半條命，還有腹中的孩子！
黃小米看見江天佐眼裡閃過一絲不忍。
少頃，他卻又滿臉兇狠撲過來，伸出一隻手用力卡住黃小米的脖頸面目猙獰威脅：「你到底去不去醫院打-胎？」
「不——去！」
黃小米只覺自己的口鼻瞬間喘不過起來，脖頸處江天佐那隻手卡的越來越緊像是一道催命符讓她呼吸越發困難。
江天佐這是要活活勒死自己嗎？
黃小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拚命搖擺身體企圖擺脫男人的控制卻始終徒勞。
或許是人在陷入絕境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黃小米強逼自己冷靜下來。
她用力扭動身體照準江天佐的下-身用盡全身力氣飛起一腳，這一腳正好踢中了男人兩腿中間最薄弱的部位。
緊接著她聽見江天佐口中忍不住慘叫一聲手底下的力量瞬間弱了不少。
黃小米連忙趁此機會動作迅速滾動身體逃離男人的魔爪。
跟十年前一樣——江天佐的媽媽就在這檔口推門進了屋。
老毒婦還是當年的模樣，身上穿著一套剪裁得體的水藍色套裝，髮型一絲不苟言行舉止優雅大方。
從外表看上去她就是這世上最高雅最善良的女人。
她進門后一眼看到黃小米滿臉痛苦躺在地上連忙一臉緊張撲過來，一邊親自動手扶黃小米起身一邊回頭沖自己兒子教訓：
「天佐你瘋了嗎？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對女孩子動手呢？馬上向黃小米賠禮道歉！」
「我憑什麼向她道歉？」
江天佐捂著受傷的部位一梗脖子強烈反對：「媽，你知道這女人都做了什麼不要臉的事嗎？」
「怎麼說你也不該對小米動手！」
「哼！」
「你現在立即向黃小米道歉聽到沒有？」
「不！」
「難道你連媽的話都不聽了？」
老毒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臉公正無私。
若不是早已了解老毒婦的真面目，黃小米差點又被她的高超演技矇騙。
自己剛才差點被活活掐死，她讓她兒子輕輕鬆鬆一個道歉就完了？
想起十年前自己聽到老毒婦嘴裡說出這句話時的感動，黃小米打從心眼裡為自己當年的愚蠢羞愧不已。
醉醺醺的江天佐見母親偏幫外人氣的一跺腳摔門而去。
老毒婦見狀一臉怒其不爭沖江天佐背影憤憤不平又埋怨了幾句，這才換上一張笑臉勸慰受傷的黃小米：
「小米啊！天佐他其實心眼不壞就是脾氣差點，你別跟他一般計較啊！」
心眼不壞？就是脾氣差點？
他剛才差點活活掐死自己，這叫心眼不壞？
黃小米沒出聲，靜靜等著老毒婦拋出下文。
她聽見老毒婦繼續說：「小米，今天天佐做事的確衝動了些，你千萬別怨他，我替他先向你道個歉。」
老毒婦話鋒一轉道，「不過，你也不能怪他生氣，你們倆正談戀愛，你肚子里竟懷上別人的孩子？這種事擱在哪個男人頭上恐怕都接受不了，你說是吧？」
循循善誘引魚上鉤。
還是老套路！
老毒婦見黃小米一聲不吭盯著自己以為她還沒從剛才的激烈情緒中回過神來，一臉溫柔抬起手指幫她理了理落在額前的長發嘆道：
「小米，我是天佐的媽媽，知子莫若母，我能看出來他其實是真心愛你的，他今天打你也是愛之深才會責之切。」
好口才！
照這麼說江天佐剛才打自己反倒是因為心裡深愛自己？
依老毒婦的邏輯往下說，江天佐剛才應該活活打死自己才對，愛之深責之切嘛！打的越狠證明他對自己愛的越深啊。
當黃小米再次聽到這段熟悉的「台詞」心裡不由冷笑，「能不能換套說辭？劇本台詞跟十年前一模一樣，無聊至極！」
儘管老毒婦還沒說完，她卻早已明了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小米，你跟天佐的婚事早晚要辦，不過江家的規矩向來嚴格，天佐沒有正式成為江家企業繼承人之前是不能結婚的。」
「你要是真為天佐和你的未來考慮，還是把這孩子打了吧。」
「天佐現在還在家族長輩們考察期間，你是他最心愛的女人可千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拖他的後腿明白嗎？」
「你放心！等你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我可以安排你大學畢業後到江家底下的醫院工作，你們倆還年輕，等你們以後結了婚孩子總會有的。」
......
聽到這番耳熟的「台詞」，黃小米心裡暗暗佩服老毒婦舌燦蓮花的本事。
當年的她正是聽了老毒婦這番話才會同意由她安排去打-胎。
老毒婦拋出的誘餌正是她心裡當時最迫切想要的——跟心愛的男人結婚坐上江家大少奶奶的位置。
只是她做夢也沒想到——老毒婦的謊言竟是她一生噩夢的開始！
十年前，心狠手辣的老毒婦帶她去打-胎不僅害她喪失了生育能力更讓她從一個前途光明的醫學院高材生徹底淪為必須依靠每日酗酒才能有勇氣繼續活下去女人。
她渾渾噩噩活到三十歲，因為酗酒過度導致精神失常好幾次自殺未遂，最終還是因為酗酒導致精神分裂墜樓身亡。
就是這個老毒婦！
她毀了自己一輩子！
黃小米恨不得立馬拿刀捅死她。
老毒婦見黃小米始終不發一言只是怔怔眼神盯著她以為她已經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便自作主張道：「小米，我這就讓人安排車，一會我親自陪你去一趟醫院。」
吆嗬！
好大的人情！
明明是打定主意要親眼看到醫生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弄掉才放心，說出來的話居然如此動聽？
佩（呸）服！
眼見老毒婦扶著自己要出門，黃小米調準時機輕聲開口：「阿姨，我不想去醫院。」
老毒婦臉上一愣。
她顯然沒想到年輕幼稚的黃小米居然沒掉入自己剛才精心編織的美麗謊言陷阱？
女孩子不都是愛慕虛榮希望嫁一個有錢又帥氣的男人嗎？自己已經允諾她日後給她一個江家大少奶奶的位置難道還不夠？
老毒婦眼底閃過一絲陰冷卻又很快不動聲色壓下去，耐著性子繼續勸道：
「小米啊，我剛才跟你說了半天你還沒明白嗎？你要是還想跟天佐結婚，這孩子絕不能留。」
黃小米臉色平靜把剛剛在心裡編好的理由說出來：
「阿姨，我跟天佐已經分手了，況且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既然不是他的孩子這孩子怎麼處置自然跟他沒關係，您說是不是？」
老毒婦兩眼盯著黃小米足足三秒鐘沒說話。
她能說什麼？
黃小米明確表示跟她兒子分手並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肚子里的孩子是否要留跟江天佐丁點關係都沒有。
年輕人談戀愛分手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黃小米想，「這下老毒婦該找不到理由逼自己去打-胎了吧？」
沒想到——
老毒婦臉色驟變沖她譴責口氣：
「小米，你怎麼那麼不懂事呢？天佐對你那麼好！哪怕你懷了別人的孩子也沒嫌棄你，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傷他的心呢？」
老毒婦一副痛心疾首說不下去的表情。
「阿姨，我跟天佐真的已經分手了，你放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會自己處理好，絕不會給天佐和江家添半點麻煩。」
黃小米懶得再看老毒婦齷齪演技，嘴裡一邊說著話一邊兩隻腳慢慢往門口方向挪。
眼下最要緊是趕緊離開這個虎狼之地。
只要離開這裡，十年前被逼打-胎的那一幕就不會再發生。
不去打-胎她就不會喪失生育能力，沒有失去生育能力她就有希望過上普通女人的正常日子。
可是——她剛走兩步被老毒婦衝上來一把抓住她胳膊堅定口氣說：
「不行！今天你肚子里的孩子必須打掉！人人都知道你是我兒子的女朋友，萬一讓江家的長輩知道你懷孕了必定會影響天佐的前程。」
黃小米見老毒婦明顯要用強，心裡一陣涼颼颼。
她盡量控制情緒跟老毒婦好生商量：
「阿姨你聽我說，我跟天佐真的已經一刀兩斷了，這孩子也跟他半點沒關係，你就別管我了。」
老毒婦壓根不看她，突然扭頭沖門外喊了聲：「你們還站在外面幹什麼？來兩個人把黃小米送到江家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