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少壯不努力，老大當審計…

快樂的培訓生活眨眼間就過去了。豆豆又恢復到一如既往的上班生活。培訓的酒店離爸爸的公司很近，每天都可以蹭爸爸的車過去，不用擠公共汽車。今天開始，這種好日子可就沒有了。豆豆在馬路邊聞著大車小車、新車舊車放出來的「屁」，目送著一輛輛擠滿人的公共汽車從身邊呼嘯而過。豆豆已經等了25分鐘了，一輛車也沒擠上去。再搭不上車，今天就要遲到了。雖然從來沒有因為遲到被罰過錢，但從小遵紀守法的豆豆可不想因為遲到影響她良好的形象。「下一輛車，無論多少人，我一定要擠上去。」豆豆在心裡暗暗地發誓。掄起袖子，背好電腦包，做好一個起跑的姿勢，等著下一輛223公車經過……

「後面的乘客快一點哦，馬上要關門了。上不了等下一輛啦！」在乘務員喋喋不休的吆喝聲中，豆豆終於從後門擠上了車。被擠到中間的豆豆兩隻手在空中狂舞，但怎麼舞動都夠不著一個能用手抓的地方。但是，這並不重要……在被人填得滿滿的車箱中，豆豆象插在沙堆中的竹竿，跟本不用擔心會摔倒。人的密度早已超越想象。

好不容易到了下一站，和車箱里所有人的想法一樣，豆豆希望這一站多下幾個人。可是事與願違，大家都站著不動。車門打開了，又擁上了無數的人。擠在門口，努力擠進來。只聽見賣票的乘務員大喊：「站在門口的乘客往中間靠攏呀，你看！中間都是空的。再往裡面擠一擠，大家都要上班，都趕時間。快一步呀，中間空得很呀，再擠擠……」豆豆看著所謂很空的車箱中間，所有能扶手的地方都掛滿了手。只留下中間一條細細的縫隙，那是沒有扶手的地方，所有沒有人往那兒站。即便如此，大家凸出來的屁股與胸部也已經填滿了這個細長區域的領空。實在沒有什麼空間可以再擠了。豆豆忍不住笑了，這也叫做「空得很」嗎？好久沒見過這麼擠的車箱了。在死不甘心的白領們的簇擁下，車箱里又擠進了幾個人。其他擠不上的人，只好以羨慕的眼光目送著車裡的人乘著汽車的尾氣，呼嘯而去……就象豆豆30分鐘以前一樣。

最近有幾條主幹道在修路，給本來就已經很堵的馬路再添幾分堵。上班的時間顯得又堵又擠。豆豆覺得這馬路就象是拉鏈，修好了，就拉開，然後再修好了，再拉開……到處都在修，都不知道在搞什麼？好不容易在擁擠中安全到達了公司樓下。豆豆幸慶自己今天剛好趕上，沒有遲到。

回到辦公室，繼續跟進那個「死不斷氣」的IPO項目。真是沒完沒了呀。豆豆想起了網上一道「四大」升職考題。在「四大」我們遵循的是什麼原則呀？A.家庭聯產成包責任制；B.平均主義大鍋飯制；C.誰follow（跟進）誰負責制。答案是C。豆豆馬上就猜中了。看來有升職的希望了。哈哈哈……所謂的「誰follow誰負責」，就是留下來擦屁股的人要擦完所有人的屁股。大家留下來的未決事項，都會有最後跟進的小組人員來完成。因此，對於審計員來說，最幸福的是到每個項目里「友情客串」一下，然後走人。因為，留下來的是最痛苦的。所有客戶故意為難你，故意不提供的資料，都在最後出報告前提供了。而這些東西都是最有故事，最複雜，或最不便明說的問題。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豆豆很樂觀地安慰自己，這樣學到的東西就更多。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呀。正在豆豆努力發揮自己的阿Q精神時，一個貌似很senior的小美女跑過來找豆豆幫忙。

「唉喲……你們小朋友可真有空呀。現在還有空上網呀，有空幫我tie一下報告吧。就一個小公司，30多頁，很快的。」小美女連自我介紹都省了，直接抓著豆豆乾活。

「你好，我是豆豆。請問你是……」沒等豆豆反應過來，這個小美女已經把報告攤在豆豆面前，開始教豆豆怎麼做。

「對不起，我正在答Q。有關匯率問題的Q，所以要上網查一下歷史匯率。」豆豆雖然已經很忙了，但是不想得罪人，只好委婉地告訴她：「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因為經理急著要複核我們的工作底稿。你不著急的話，我等會兒如果有空再幫你吧。」

沒想到，這位小美女，完全聽不出她的話外話。得寸進尺地說：「我這個也很急的。合伙人還等著看呢。儂趕緊幫我看一下。很快的啦。」說完，放下報告直接就閃了。

豆豆頭一回見到這麼不客氣的人。這人是誰呀？一副盛氣逼人的樣子。豆豆把報告翻到第一頁，通過客戶的名字查到了項目小組的人員名單，再通過人事系統查到每個人的照片。做了一年的審計，找人的sense還是有的。豆豆開始佩服自己了。心裡暗自笑到：「哈哈，我是個天才。」

原來這個小美女叫Emily，中文名起得很絕，叫「艾美麗」。一看就是很臭美的樣子。真是上輩子欠她的。豆豆的sense告訴她：「這種人不能得罪，得罪了會有大麻煩。」惹不起就只能從命了。唉……誰叫自己是小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