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豆豆有淚不輕彈(1)
為了艾美麗大小姐的報告，豆豆獨自一個在辦公室加班12點，終於改完了那高得象小山似的報告。一大早回到公司，就見到艾大小姐扭著屁股走過來討報告。豆豆壓抑住怨氣與怒火，心平氣和地告訴她，報告昨天晚上就已經發到她郵箱了。看來艾大小姐從昨晚到現在都一直沒看郵箱。豆豆在心裡不斷地告訴自己：「世界如此美好，你卻如此煩躁，這樣不好，不好……」然後，長長地舒一口氣。心情突然變好了。看來《武林外傳》里的解憂招式，還是挺管用的嘛。
艾大小姐花了5分鐘看了豆豆改了一晚的報告，沒發現什麼錯誤。於是，她命令豆豆將報告列印出來，分別裝訂好。然後，艾大小姐蹬著她那雙紅色的7寸高跟鞋，捧著厚厚的一摞報告，獨自到經理的辦公室那兒彙報工作。豆豆終於順利地完成了一項任務。放鬆下來以後，覺得特別的疲倦。豆豆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揉了揉她的熊貓眼，起身去洗手間。豆豆打算用涼水洗洗臉好提提神。路上正好經過一個經理的辦公桌，隱隱約約地聽艾美麗與一個男經理的對話。
「唉呀，我昨天晚上可以熬了個通宵才把報告改完的。今天臉上都長痘痘啦……你看，好大的一顆。」艾美麗用她那叫嬌嗲的聲音，向經理彙報著工作。
「看不出來呀，你熬完夜氣色還能這麼好。你果然是個美人胚子，而且還是天生的審計從業人員。哈哈哈……辛苦啦！」經理誇獎到。
「不辛苦，這是應該的……您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問題。」艾美麗很謙虛的回答到。完全感覺不到她平時的盛世凌人。就象是一個積極負責的好員工。
豆豆洗完臉回到座位上，發誓今天一定要早點回家睡個好覺。為了防止再次被拉壯丁，豆豆打算搬到了辦公室的一個角落裡坐著。那可是小胖強烈推薦的風水寶位。不但位置夠隱秘，夠清靜，周圍還沒什麼領導坐在那兒。而且周圍沒有飲水機、印表機，一般情況下沒有什麼人會經過那裡。事務所就是這點兒好，大家的位置都不固定。想坐哪兒就坐哪兒。只要不坐在專為經理和高級審計員設置的大座位，其他座位都可以隨便坐。豆豆也想順便打個頓兒，昨天晚上才睡了4、5個小時，現在腦子裡暈乎乎的。
豆豆剛搬完座位，手機就響起來了。是公司管人員安排的調度員小花打來的。小花姓花，叫花玲。雖然在公司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文員，拿著不高的薪水，但是卻有無比之高的權利。她能決定你明天放不放假，你下一個項目去做什麼。對於新人或者有不良記錄的員工來說，你能不能被「推銷」到一個新項目里去，也全賴她的七寸不爛之舌。因為，她是安排每個員工每小時做什麼的人。大家戲稱為小花為公司的倉庫管理員。而每位員工的工作時間就是存貨。小花每天都會盤點大家空閑的時間，然後再把這些空閑時間充分利用起來，推銷給有可能需要工作人員的項目經理。盡量讓每個員工充分運轉起來。每一小時，每一分鐘都在高速運轉，努力賺錢。小花每天的工作就是把代表存貨的工作時間調度到有需要的地方去。而每個員工就象是一台機器，工作的時候生產出的產品叫工作底稿，放假休息的時候叫設備維護，生病住院的時候叫設備修理，每年的體檢就是設備檢修，實際工作時間與法定工時的比就是設備運轉效率。這麼算來，豆豆如果每天工作超過8小時，就是超負荷運轉。在這個加班當飯吃的地方，豆豆昨天的實際運轉效率絕對超過100%了。今天應該好好地維修一下了。
「豆豆，我是調度員小花，你今天在辦公室嗎？」小花親切地問到。
「我在，我坐在D區靠窗的位置呢。」豆豆回答到。
「原來你坐在那邊呀，剛才艾美麗到處找你，說你今天可能曠工了。」小花半開玩笑地說。
「不是吧，我10分鐘前才把改好的報告交給她。」豆豆回答到。
「原來她有事兒找你呀，難怪啦。那怎麼都不下booking呀，我好在人事系統里註明你今天工作。」小花說到。在淡季，項目負責人拉壯丁白乾活，到處佔人便宜的事時有發生。這已經是不用說明的潛規則了。只要看到你在辦公室，旁邊沒有高級審計員或經理罩著，那麼你就是待宰的小白兔，人人都可以過來揪著你的耳朵，叫你帶上帽子或者不帶帽子。
「我已經把分機轉到我現在的位置上了，艾美麗想找我可以打分機或者打我手機或者給我發郵件呀。」豆豆壓抑住內心的怒火，好聲好氣地說到。
「哦……那我明白了。」小花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這種事，對於做了好幾年調度員的小花來說，是再清楚不過的。
「有什麼事要安排我做的嗎？」豆豆表示了一下積極上進的工作情緒。
「沒什麼了。她要找你工作，我會叫她下booking的。」小花說到。
「好的。謝謝！有事給我電話吧。」豆豆微笑地回答到。雖然電話那頭兒看不到，但小花應該還是能感覺到豆豆的微笑。
「好的，那就先這樣羅。Byebye！」小花說完就掛了電話。
5分鐘后，艾美麗小姐在D區最隱秘的位置把豆豆抓了出來，感覺就象是大灰狼抓兔子，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以她走路的力度，估計公司的地毯已經被她的纖細的鞋跟挫出幾個小洞了。
「你怎麼坐到這裡來了？害我找不到你。」艾美麗興師問罪地說到。
豆豆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才好，只要微笑著一語不發，說多錯多呀。
「還有，你怎麼跟小花說沒下booking的事。害得我們又要損失8個工時的成本預約你到項目上工作。」艾美麗大言不愧地將沒有道理的事說得非常有道理。
「這個……，我沒說你們沒有book我……」豆豆有些委屈。
「什麼這個、那個的，做錯了事還狡辯。」艾美麗沒好氣地說到。
「你現在馬上收拾電腦，和我去客戶那兒。有幾個審計工作要補一下。」艾美麗命令到。
豆豆只好點點頭，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電腦。帶齊所有的文具及一切有可能需要用到的東西，到電梯門口等艾美麗大小姐。
艾美麗和豆豆在樓下打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前往客戶的辦公室。直到坐上計程車，豆豆才知道自己即將去哪裡。也許美女都是非常神秘的，與她們一起工作也能感受得到這種神秘。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她到底想叫你幹什麼；也許美女都是如此的火爆脾氣，所以大家都叫她們「辣妹」，不辣的就不性感。豆豆跟著這位火辣辣的美女，一起去一個未知的客戶那兒，去進行一項至今未知的審計工作。看著艾美麗怒氣沖沖的樣子，豆豆本著沉默是金的原則，一句話都不敢問，一聲不吭地跟著她屁股後面。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擔心稍深一點兒的呼吸都會被她拿來開罵。
即使是豆豆如此之小心，艾美麗還是沒有放過豆豆。一路上開始問這問那，稍不滿意就埋怨幾句。當然，被說得最多的就是豆豆讓她損失了8個小時的工時成本。豆豆心想，找人幹活當然是要算工時的了。就像公司招聘員工要付工資一樣，為什麼自己要因為這個問題被罵了一路呢？真是不明白呀。看來大家的價值觀嚴重地不一致。豆豆開始懷疑自己的sense（常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