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翻牆的老頭
學校里有學生半夜翻牆去網吧，這種事見慣了。
養老院里竟然也有半夜翻牆出去的老人，這事李默還是頭一次見。
「你放心，我有錢，我給你三百塊好不好，你只要接我一下就好。」
白髮老頭一臉討好地對李默說道。
三百塊錢不少了，這種三輪車拉滿一車貨，汗流浹背地跑上一整天，可能也掙不到三百塊錢。
對於一個蹬著破三輪的窮苦少年，這定是一個極大的誘惑。
他只需要把三輪車靠的離牆近一些，接住這個從牆上跳下來的老頭，就能輕鬆地賺到三百塊。
這錢拿去上網泡妞買煙買酒隨便干點什麼，它不香嗎？
「你怎麼不自己跳下來，你不像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李默想要拒絕，他想在有傷在身，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也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
老頭顯然不敢相信李默會拒絕他，眼睛不由得仔細打量起李默的臉。
「我確實不是第一次翻牆了，為了方便翻牆我特地在這牆邊放了一塊大石頭的，今天這石頭不知道被哪個傢伙給挪走了，我……我不敢下去了。」
老頭一臉委屈模樣，雙手挪了挪，整個身體已經騎到了牆上。
「我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出去才行。」老頭補充道。
李默知道歸隱山養老院的規矩，不允許老人在天黑后出門，除非有家人來接，這也是為了他們的安全考慮。
「我可以接住你，但是我不要三百塊錢。」
李默已經看出這老頭身上有傷，而且是內傷，跳下來就算不摔死，也夠難受一陣的，更別說去辦什麼重要的事。
「好孩子，真是尊老愛幼樂於助人的好孩子。」
老頭雖然看不清李默的表情，但是已經忙不迭地誇獎起來，畢竟這年頭不要錢就肯幫忙的人太少見了，這孩子若不是個傻子，就是真的善良。
可是李默並沒有把三輪車靠到牆邊。
看來是個傻的，老頭正準備提醒他一下，便已聽見李默淡淡開口道：「我要你脖子上那塊玉。」
老頭不敢相信地愣住。
這特么才不是什麼傻子，這特么是個強盜。
「呸，我剛才還誇你來著，我特么真是老眼昏花了，你這個乘人之危的小兔崽子，你要是白天敢對我說這種話，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還想要老子脖子上的玉，你怎麼不上天……」
老頭子低聲咒罵著李默，嘴裡連珠炮一樣往外冒著髒話，如果手邊有磚頭，他此時已經抓起來朝李默砸過去了。
「不同意拉倒。」
李默放下三輪車的剎車準備騎車離開。
汪汪汪……汪汪……
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守夜狗子的注意，大聲地吠叫起來，這也意味著保安很快就會過來了。
「等等等等，我答應你，你快過來。」
老頭著急了，連忙叫住李默。
「先把玉扔下來。」
李默已經把三輪車挪到了牆邊。
「你！」
老頭無奈，只得快速拿下手裡的玉朝著李默扔去。
李默接了玉，將扶著牆正在艱難往下挪動身子的老頭子一把抱住，安穩地放在了三輪車上。
當巡邏保安的電筒光在牆內亮起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山腳下的鬧市。
「哦哦哦，好險好險，幸虧我的女神沒事，太好了！太好了！」老頭從兜里拿出一張海報小心地展開，臉上是無比珍惜的表情。
看著海報上的女孩，白髮老頭那一雙老眼變得閃閃發亮。
隨後他又從衣服口袋裡陸續掏出了幾根熒光棒和好幾包紙巾，裝進一個布袋子里提著。
「你半夜從養老院逃出來，不會是為了去追星吧？」
李默掃了一眼那張女團海報，難以置信地問道。
「怎麼了，誰規定老年人不能有自己的偶像，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搶到今天晚上的演唱會門票去看我的女神的，差一點點就錯過了呢。」
「好吧，那你帶這麼多紙巾是什麼意思？難道……」
李默有些好奇。
「喂！臭小子想什麼呢？紙巾當然是用來擦眼淚的啦，你不知道我的女神跳舞的時候有多美，唱歌的時候有多動聽，我每次看到都感動得淚流滿面呢。」
老頭氣惱地瞪了李默一眼，很快又看著手裡的海報讚歎起來：「哦！靜靜，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完美的女孩！」
李默不再說話，老頭口中的靜靜他是知道的，那一年最火的S女團團長秦靜靜，身材爆炸，顏值爆表，業務能力也很好，很是大火了幾年。
不過後來忽然沉寂，再出現時，已經精神崩潰，得了抑鬱症，二十五歲就死了。
娛樂圈這種地方，這種故事司空見慣，李默並不驚訝。
把老頭放下之後，李默就到山下的喪葬用品店裡採購了一些自己要用的制符材料，再次回到外公的小院時，外公已經睡了。
李默回到自己的房間，便拿出了從老頭那裡坑來的玉。
這是一塊很有些年頭的古玉，玉質冰涼純粹，沒有被任何濁氣侵蝕，其中的靈氣雖然不多，卻很是醇厚。
這是一個靈氣稀薄的世界，除了一些深山老林風水寶地之外，都市之中的靈氣已經近乎於無，李默想要在這個世界恢復修為十分艱難，更不要說繼續修鍊，有所突破。
可是他沒想到會在一塊古玉上發現如此醇厚的靈氣。
難道這些古老的物件在歲月的沉澱中，保留下了這些靈氣。還是因為這件玉器有什麼特殊之處？
帶著這個疑惑，李默決定明天去一趟李家別墅。
那裡有足夠多的古董和玉器，說不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吸收完古玉中的靈氣，李默山上的傷口好了許多。
他又趁著夜色做了幾個常用的靈符才去睡覺。
此時的李家別墅之中，卻有人毫無睡意。
方秀琴那一雙精雕細琢的眉毛緊緊蹙著，眼中全是怒氣，整張臉幾乎是扭曲著的。
她剛看完李赫在木蘭餐廳亂來的視頻，簡直難以置信。
「你真是把我們李家的臉面都丟盡了，我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混蛋，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那樣不堪入耳的話，甚至當眾脫起了褲子，簡直是不要臉。
方秀琴緊緊攥著拳頭，儘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李家曾經是季城的頂級家族，李萬城的父親還當過幾年季城首富，可是現在的李家早已大不如前。
方秀琴想到李家的衰落，想到李萬城和李赫這對臭味相投的父子，更是心中悲痛，氣得將手裡的手機朝李赫臉上甩去。
「李夫人，您先消消氣，要真傷了少爺就不好了。」
站在方秀琴左側的青衣老者弓著腰小聲勸解道。
「是啊，夫人，少爺平日行事低調，今日那樣的事，實在不像是他的行事風格，我總覺得有些詭異。」
站在李赫身邊的劉洋也幫著勸到。
一直跪在地上的李赫靈敏地躲過了砸過來的手機。剛才他一直不說話，心中想了許許多多，越想越覺得奇怪。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赫忽然驚喜地大叫起來。
其他人皆是不解地看向了他，這恍然大悟的樣子，顯然不是在認錯。
「媽，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知道了，這些一定是李默那小子乾的，他想害我！」
李赫一邊大叫著，一邊跪行到方秀琴的腳邊。
事到如今，那件事情是瞞不住了。
「小赫，你說什麼，這種事你也想嫁禍給李默，你當你媽我是瞎子嗎？你說是李默乾的，那你告訴我他當時在哪裡，他怎麼逼你做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
方秀琴喘著粗氣問道，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已經被李赫氣到了極點。
她根本不相信平日唯唯諾諾的李默能夠逼迫李赫做事。
絕不可能。
「他……他死了……對，他當時已經死了，他變成了鬼，變成鬼控制了我的身體。他昨天晚上就被我打死了，他今天做的這一切，就是在向我報仇，他已經變成鬼了，媽，你救救我，你快想辦法救救我！」
李赫慌忙地大叫著，他的話卻是讓方秀琴幾人頓時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