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一個色咪咪的老頭

第一個說話的自然是太白金星，第二個說話的是一個虎仙，第三位說話便是狐妖長老。

太白金星趕緊說：「我就說實話吧。我是受天庭之命，前來此處探聽虛實的。這具身軀只是我本體的一分身而已，如果受到傷害，天庭便會認為你們包藏禍心，明日就會派十萬天兵前來圍剿你們的！你們這些天級，仙級者或許可以逃命，但是另外的千萬妖眾只能被屠殺個乾淨！」

「威脅我？」我正待發作，突然心思一轉，解開了捆仙鎖，起身拉著太白金星，一起來到榻上坐下說，「我乃觀音娘娘最末的弟子，與天庭本就是一家人。怎麼會有反心呢？」

一旁站著的黃衣女官，有些差異地看了太白金星一眼。

在太白金星狐疑的目光中，我又說：「小的們，開筵席！熱情歡迎上仙蒞臨本山參觀指導！」

「是！」一群美艷動人的女妖精，便上來，歡笑著，拉著太白金星去前廳。

「不可！不可，萬萬使不得啊……」太白金星臉上這麼說，身體卻很誠實地被拉走了。

「黃穎，東海龍宮秘葯到了沒？」我的聲音突然又冷了下去。

「回師父，今天早些時候剛到。」黃穎躬身道。

「拿去，給上仙加加餐。」末了，我又微微嗔怒道，「都說了，叫我靜婉小姐。」

「是，靜婉小姐！」

「龍虎二仙，我讓你們打探的那個鳥人消息打探到了嗎？」

虎仙躬身道：「回稟大王，我用周天推演大法演算了七七四十九天，也只能確認您說的那個妖，在西牛賀洲靈台山附近，似乎有什麼力量阻止我，無法確定其更具體所在。」

「已經很不錯了。狐長老，各尋寶小隊目前進展如何？」

「回大王，一切順利。各方勢力也比較守規矩，在無主財寶問題上，都遵循先發現先得的原則，雖有口角，但沒有動手的案例。」

「很好！長老，目前我們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要妖有妖，天材地寶無算，領地千里，名聲遍布四洲，也與各大勢力交好，你的封地前年也賞賜下去了，這回，我沒有留住我的理我了吧？」

狐妖長老有些尷尬地說：「大王，我實在有些好奇。您已經是如此厲害的人物了，為什麼還要去紅塵遭罪呢？」

「是啊，以你的天賦，千年成上仙，萬年為仙君也不是不可能的，何必如此呢？」黑龍仙附和道。

我搖了搖頭說：「觀音娘娘告訴我，天地將有大劫，眾仙隕落萬界崩塌，我的紅塵劫，是拯救天下蒼生的重要一環，所以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龍仙，虎仙，狐妖長老一起拱手道：「原來大王心存天下，善！」

以及一眾天妖，皆露出了濃重神色，一起說道：「謹遵大王號令！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長老又說：「我此生無憾，願長隨大王左右，也好搭把手，關鍵時候提個醒，免得大王被世俗男子欺負了。」

黃穎跪下來說：「弟子也願意跟隨！」

其他眾妖也頗為異動，我連忙笑道：「有長老與貼身弟子跟隨，你們就別去湊熱鬧了，免得被別的仙妖佔去了這山頭。雖說莫名其妙成了大王，有了這碩大家業，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捨不得見它改成別人的姓。今後，我不在的時候，外事由龍虎二仙負責，內事由長老閣定奪。實在實在有要緊事，再去長安城請示於我。」

「謹遵大王令！」龍虎二仙與十位長老齊聲道。

「走了，該去前廳了看好戲了，免得那老頭起疑心。」

筵席過後，賓主盡歡，看著迷迷糊糊的太白金星一被蜘蛛精拉去了房間內，我的心不由得大定。

嘿嘿，老頭，春宵一刻，你可要好好享受喲。

我施法，變出一個分身，留在妖庭處理後續事宜，而我本體則用萬界穿梭術，轉瞬來到了靈台山。

這裡，目之所及，只有一片又一片鬱郁蒼蒼的大樹，不見人煙，不見妖物，甚是奇怪。

我跺了跺地面，說：「土地公公，出來一見！」

一會兒，地面上，一個圓腦袋鑽了出來，迷惑地看著四周，待見到我，忙鑽出地面，佝僂著腰，行禮道：「參見妖庭大王！」

「哦？你認得我？」

「我們土地公公有特有的聯繫方式，你那兒的那位，這幾年拖您的福，已經連升三級，掌管千里地界，享受千里香火，著實讓我們羨慕啊。不知大王找我有何事？」

「向你打聽一件事，請問這山頭，歸哪個妖怪管？」

「大王說笑了，此處怎麼會有妖怪。」

「為什麼？」

「因為這靈台山上，還有一處山中山方寸山，方寸山內有一處洞天福地，名喚斜月三星洞！」

「斜月三星洞……」我低聲說道，然後猛然一驚，這不就是我原本要去的地方嗎？

難道彩鳳去了這地方？

「土地公公，這斜月三星洞要怎麼去？我來的時候，只見這些樹，未見有如此洞穴？」

土地公公笑了，邊鑽入地下，邊道：「有緣自然相見。」

再感應，土地已經走遠了。

連土地公公都不敢泄露的地方，一定是一處異常神秘所在。

我便在這靈台山上到處尋找，可是連找了三遍也一無所獲。

不由得有些氣惱，想把這山林都燒了算了。但是又想到山中繁衍生息的千萬生靈，又有些不忍。

看來，肯定要有特殊的方法才能進入這地方。坐在一處最高樹頂上的我，暗暗思忖。

此時天色已晚，星星爬滿了天空，一輪斜月，歪歪地掛在枝頭，三顆星星成三角形狀，將斜月圍繞其中……

斜月？今天不是十四嗎？哪來的斜月？

但是，我馬上懂了！原來如此！

我又重新起身，朝著斜月三星的底下飛去。

很快，便看到了一處與其他地方，毫無分別的樹林，就算用法術感應，也絲毫察覺不出異樣。

所以，我選擇降落。

然後周圍的景色有了些許不同，好像從虛無中，多出了一個百花盛開的洞口！

真是高明的障眼法！也不知是天上的哪位上仙布置的。

剛走入洞穴，一股澎湃的靈力便迎面衝來，讓我有種春風拂面的感覺。但若是尋常人，恐怕就會莫名其妙地被沖回洞口。

洞口通道斜入地面，並不長，我很快便走了進去，然後看見了一處明晃晃無比寬廣的地下空間。

這裡有高低不齊的仙山，有煙霧瀰漫的仙河，有迎風招展的仙花仙草，有田野，也有屋舍，更有在其中行走的，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

我正想找人打聽彩鳳的下落，便看到一人面鳥身的妖怪，迎面走來。我正想高興地上前打招呼呢，卻又發現他的身邊有一隻大猴子。

猴子？不知為何，看到他時，我有種十分厭惡的感覺，便躲在了一處石頭後面，隱去了氣息。

「……悟空！我捨不得你！」

「……彩鳳！我也捨不得你！」

然後，一鳥一猴，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我的心中：「……」

彩鳳，你終於走上這條路了嗎？但也請看清楚啊，這是猴子，不是鳥啊！

良久，他們才分開，猴子嘆了口氣：「都怪我，太頑皮，惹得他不悅，才被趕出去。」

「真懷念啊，一起逃學，搗蛋，捉弄同學的時光啊。」彩鳳的眼睛，竟然有些紅了。

猴子撓了撓腦袋說：「可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我們做的事兒都差不多，為什麼我被趕走？你卻成了他的關門弟子……」

「猴哥，我也納悶。但是師尊的心，我是揣度不了。你不也學了一身本領嗎？」

「彩鳳，我還是鬱悶啊！不能叫他師尊，不能喚他菩提老祖。將來見面，你或許成仙，而我，還是那隻上躥下跳的妖猴！」

「猴哥，別難過！要不，我也跟你一起走？讓我們做永生永世的好兄弟！」

猴子攔住了他，苦笑著說：「還是別了！我還指望將來萬一闖禍了，還要你來搭救呢。彩鳳，我走了！好好學仙法！待你成仙之日，一定要來我花果山做客，不醉不歸！」

「嗯！不醉不歸！對了，這跟羽毛給你。將來想我了，催動法術，便能聯繫上我。」

猴子接過一根七彩羽毛，鄭重地地收起后，便與彩鳳再次擁抱，然後轉身，毅然決然地走了。

「天不容我，我便捅破天了又如何！」

待猴子走遠了，彩鳳才依依不捨地準備走了。

我正想出去，突然看了一眼我自己的衣服，於是搖身一變，變成了一身普通打扮，然後躡手躡腳地靠近他。

但是，我還沒來得及做惡作劇，彩鳳便回頭，看我一眼后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你是誰？為何要跟著？」

我吐了吐舌頭說：「彩鳳，你忘記我了嗎？」然後，我把聲音故意弄得萬分沙啞地說，「彩鳳，仙桃吃完了嗎？你的那一份，也被我吃掉了喲。」

「李靜婉！」原本煩悶的彩鳳，臉上突然又煥發了光彩，然後把我緊緊地抱住了！

嗯，還是那麼溫暖！只不過想想他前一會兒才剛抱了一隻猴子，我便渾身不自在地推開了他。

「喂！彩鳳，現在我們都長大了，男女有別知不知道？」

「哦！」彩鳳叫了一聲，「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我們好久沒見了，去我的住所好好聊一聊。」

跟著彩鳳，我向洞穴深處走去，一路上許多妖魔鬼怪，看見了他都會恭敬地行禮說：「大師兄好！」

然後便會奇怪地看著我，但也沒上來發問。

跟著他，我來到了洞穴最高的一處房子前。然後，便看見了一個白髮蒼蒼，仙風道骨的老頭正盈盈地看著我。

彩鳳見到他后，抱拳，面色古怪地說：「師尊安！」

但是，老頭沒有理他，而是撫著白鬍須，看著我，笑道：「好一個天資卓絕的動人女子！不知你是否願意，拜入老夫的門下？」

而我，則扯開了嗓門大喊：「觀音娘娘！救我！我遇到了一個色咪咪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