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縣試前程序

掌柜的又拿出幾張皮毛來，一一介紹道：「這是兔皮，若是要用兔皮做男子披風，五六張也就夠了；這是灰鼠皮子，這種皮子倒是不適合給男子做披風，兩位娘子若是有意可以買來做件皮裙；還有這個，這邊是狗皮，用來做褥子給年老者使用最好，也可以做披風。」

陳小舒和春娘又一一的問過了價格，陳小舒看著春娘看著那灰鼠皮子依依不捨的目光，心中便有了一個主意。

「春娘，你先選。」陳小舒對她說道。

春娘知道陳小舒這麼說是怕自己尷尬難堪，笑著搖搖頭說道：「無妨，小舒，我覺得那兔皮就極好。」

「掌柜的，你們這裡可以將皮毛加工成為披風和裙子嗎？」

陳小舒問道。

掌柜的點頭說道：「這是自然，不然老朽還開這皮貨鋪子做什麼？只不過這做成成衣所需的其餘布料需要兩位娘子自行承擔，除此之外還要出一筆不多的人工費。」

陳小舒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那就煩請掌柜的也幫我做一件兔皮披風。」

然後陳小舒又仔細的給掌柜的說了陳林蕭的身高與體型，春娘也笑著將王純的身高體型告知了掌柜的。

「其實要是兩位娘子還有餘錢的話，不妨買些皮貨先存著。」掌柜的將尺碼記下之後說道。

陳小舒說的道：「我正有此意，那塊狼皮不知掌柜的能否再便宜一些？」

掌柜的見陳小舒似乎是真心想買，想了想說道：「十三兩，這是最低的價格了。」

陳小舒覺著十三兩買這一塊狼皮也算是合算，於是說道：「那就煩勞掌柜的幫我包起來吧，順便教我一些儲存皮貨的知識。」

「這是自然。」掌柜的今日做成了一樁大生意，笑得臉上跟開了一朵花似的，十分詳盡的將如何儲存保養皮貨的知識告知了陳小舒。

一塊削制好的兔皮尚不到一兩銀子，做一件兔皮披風，加上其他布料和人工費也不過是六七兩。

這個價格雖然不便宜，但是對於陳小舒和春娘來說都能夠負擔得起。

兩人交過銀子后，從皮貨鋪子出來直接去了布莊。

陳小舒一進去便挑花了眼，如今正是上春布的時候，花花綠綠的布匹，好像在對進來的客官招搖著說著：「快來買我呀，快來買我呀！」

因為陳小舒守了三年的孝，在這三年期間都未曾穿過什麼鮮亮的衣服，所以現今看到這些花花綠綠的衣裳，簡直無法控制自己的購買慾。

等到陳小舒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手邊已經好挑選了十多塊布料。

他抬起頭看到春娘打趣的眼神時，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這裡的布都太好看了。」

春娘用手捂住嘴，笑了兩聲道：「對對對，你說得對，都怪這布呀，太招人了。」

這家布莊老闆娘見狀笑道：「兩位娘子都是花一般的年紀，若是此時還不打扮，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再打扮呢？難不成要等到我這把年紀人老珠黃了再打扮，那豈不是惹人笑話？」

陳小舒聞言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道：「老闆娘說的對，要我說呀，咱們女人就該對自己好一點，這韶華易逝，等到這幾年過去了，再打扮也沒有現在的心境了。」

「偏你每天的歪理多。」春娘嗔怪道。

兩人又挑選了幾塊帕子，最後結了賬，將做披風的料子送到皮貨鋪子邊，一起結伴回了家。

…………

陳小舒回到家不久，陳林蕭也回家了。

陳小舒見狀忙給陳林蕭倒了一杯熱水問道：「都辦成了？」

陳林蕭剛從外面回來，身上正冷著，喝了一口熱水點頭道：「多虧了院長親自帶我們去的，否則還不知道耽誤到什麼時候，恐怕明日也回不來了。」

陳林蕭與這一次一同要下場考試的學子，昨日便去了岐桐縣。

現實在二月舉行，但是要提前一天去縣署的禮房下辦理親供，互結與具結。

所謂親供就是填寫考生的姓名，籍貫，年歲，外貌體格特徵，而且要將考生祖上三代的親屬姓名寫清楚，若有過繼的情況需得將過繼父母與親生父母都一併寫上，這就有點兒像是後世高考的政審表和考生資料。

所謂互結就是指參加考試五位考生相互作保，若是有一人作弊，五人連坐。

所謂具結，就是指找一位本縣的廩生為考生做保。證明這位考生不冒名，不頂替，家世清白。

以上的種種措施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了替考和冒名頂替的可能性。

這是科舉路上最低級的縣試的要求，若要是到府試、鄉試乃至於會試更是嚴格了數倍不止。

所以現在那些電視劇中輕輕鬆鬆矇混過關找人替考的情節在現實社會中是基本不可能發生的。

因為一旦替考事發，必然會龍顏大怒，屆時包括主考官，副考官，提學官學政等諸多相關官員在內都免不了一場大換血。

「我於關兄王兄高兄以及另一位同窗做了互結，請了李先生給我做具結。」陳林蕭將情況告訴了陳小舒。

「考試的時間定下了嗎？」陳小舒問道。

現實的時間並不是統一的，而是由各縣的縣令根據具體情況決定。

陳林蕭點點頭說道：「定下了，就在下個月的十六。」

陳小舒在心裡計算著時間：「要是這樣的話，那等到下月初七，初八我便先動身去縣裡打點，你先不急跟隨著先生多學習幾天，等到十三十四來也不晚。」

陳林蕭點點頭說道：「小舒真的辛苦你了，這兩年如果不是你一直打理著這一切，我怎麼本能全心貫注的學習呢？」

陳小舒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要是真的想感激我的話，就努力一舉中的吧！」

陳林蕭點點頭，拉起陳小舒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能行。」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見有人敲門，陳林蕭走過去將大門打開，卻不料來的人卻是陳林慕。

陳林慕見到陳林蕭不悅的表情，道：「四弟，不知道你何時出發去縣城考試不如我們兄弟一起？」

陳林蕭沉聲說道：「到時想必學院的學子會一起去，我們自然也是要一起的。」

陳林慕聞言臉上勉強露出了笑容道：「那個，四弟，我這次來是有一事相求，你也知道這兩年大哥大嫂對我是越發的嚴苛，就算我此去縣試恐怕大哥也不會給我過多的盤纏，三哥我真的是囊中羞澀，我知道弟弟你在縣城有一座房子，不知可否讓三哥與你一起同住？」

陳林慕說罷面含期待的看著陳林蕭。

陳林蕭沉吟片刻說道：「好！」

陳林慕聞言大喜道：「多謝思弟，多謝四弟。」

「他來做什麼？」等到陳林慕離開后，陳小舒問道。

陳林蕭將陳林慕的要求說了一遍，嗤笑道：「就算陳林英對他越發嚴苛，可是這次縣試不至於不給他影子，恐怕他到現在還抱著我能拿到內部消息的想法吧。但在外人看來，我們畢竟還是親兄弟，若是我做的太絕對名聲也不好。真是煩透了古代宗族的這一套理論。」

陳小舒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陳林慕這兩年念書一點都不認真，反倒是在邪門歪道上動的心思越來越多了。

在他看來，陳林蕭是竹鳳先生的親傳弟子，又與關橦昕這樣的高官子弟交好，一定會有什麼內部消息。

「隨他去吧。」陳林蕭搖搖頭說道，「以他現在的水平能否通過縣試都是個問題，就算僥倖的過了縣試，那麼兩個月後的府試可不會那麼容易了，到時候還不知陳家老宅又會出什麼樣的幺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