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縣案首

來人正是縣丞蔣瑜，孫縣令不知道蔣瑜如何得知他今天在這裡建陳林蕭他們的事的。

孫之惇勉強露出笑容，道：「這位便是本縣的縣丞蔣瑜。」

陳林蕭聽到他的名字，便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來縣城時，所遇到的張家酒館的事情。

嚴格來說，也正是因為這一件事情，才促使他下定決心走上科舉這條路。

或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位縣丞大人還是他的引路明燈呢。

陳林蕭略帶嘲諷的在心中想到。

蔣瑜看著面前三位少年自然想不到自己與其中一位竟還有這樣的緣分。

「這三位分別是……」

孫縣令正準備介紹，卻被蔣瑜打斷說道：「想必這三位青年才俊便是竹鳳先生座下的弟子吧。」

蔣瑜是舉人出生身做到縣丞已經是極限，他自知因為出身限制無法再更進一步，嬰兒也不再追求仕途上的不青雲，而是將人生的目標放到了斂財上，這些年他憑藉著自己的人脈關係與手腕，將整個岐桐縣經營的滴水不漏，並藉此大肆斂財。

蔣瑜說著便在孫縣令的下首坐了下來，道：「當真是青年才俊啊，看到你們一個個風華正茂的樣子，才知道原來我已經老了。」

…………

從縣衙里出來，陳林蕭三人面面相覷，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早就聽聞就整個岐桐縣不是孫大人做當家做主，而是他蔣瑜大權在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關橦昕上了車后搓著手指說道。

高崎皺眉道：「按照朝廷法度，縣令乃七品官員，而縣丞不過為八品，他怎可騎到孫大人頭上去？」

陳林蕭聞言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若是人人都能按照朝廷的法度來辦事，那麼事件也就不會有如此之多的荒唐事了。」

關橦昕聞言點點頭道：「可不是如此，尤其是在這官場上，那更是錯綜複雜，這上下尊卑哪裡就是一個官位品級可以定的了呢？若是有一日你見著一個三品大員對五品官員點頭哈腰也不必過於吃驚。」

關橦昕自幼生長在官宦之家，對於官場上的這種風氣從小便見多了。

在官場上不僅要看管委高低，正要看出身門第、師門傳承、姻親關係、背後靠山，種種因素錯綜複雜。

「不過既然這蔣縣丞竟然敢如此不給孫大人面子，想必也是有所依仗的。」

陳林蕭問道。

關橦昕聞言身體微微后傾，伸手搖了搖道：「林蕭你所料不錯，咱們這位講縣城背後的靠山便是知府方大人。」

「哦？」

「你可知蔣瑜是如何坐上這縣丞之位的嗎？」關橦昕自問自答說道，「在十幾年前知府方大人才是咱們岐桐縣的縣令，而蔣瑜呢，那是不過是一個屢試不第的舉子，他聽聞方大人來此上任並未攜帶家眷，於是找了個機會將自己的妹妹送給了方大人，據說蔣瑜的妹妹生的是如花似玉，深得方大人的寵愛，就這樣，蔣瑜也就搖身一變從一個小小的舉人變為了縣丞，而且一干就是十幾年，並且隨著方大人高升他的地位更是穩如泰山。」

「賣妹求榮當真是厚顏無恥。」高崎聞言皺眉道。

關橦昕聞言小了兩聲道：「高師兄啊，你這樣的正人君子讓我真是為你操心。日後你若踏上了仕途該如何生存？」

關橦昕自然是說笑，高崎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從手邊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

很快便到了放榜的日子，其他學子都迫不及待的一大早來到縣衙門口等待放。

陳林蕭和陳小舒卻從容異常，一直到了半上午，兩人才出了門。

到了縣衙門口的時候，關橦昕看到他們忙走過來說道：「你們倆也真夠沉得住氣的，現在才來。」

陳林蕭瞧了他一眼，道：「怎麼，已經放榜了？」

關橦昕訕訕的搖頭道：「這倒沒有。」

陳林蕭聞言攤攤手。

就在這時，縣衙里的小吏拿著榜單出來，立刻就用一群人圍了上去。

「都別擠，別擠，等會再看。」

被擠得東倒西歪的小吏高聲說道，但是似乎沒有什麼用，只是使現在這個熱烈的氣氛更加熱鬧。

就連高崎這個一貫冷靜的，都快綳不住臉上的表情了。

發案榜單並非是一排排的樣子，而是圈狀一共取五十人分為兩圈，內圈寫二十人，外圈寫三十人。

發案時並不會寫考生的姓名而是以考號代替。

內圈正中上提高寫著的便是第一名。

「縣案首，甲十五號！」

有人高聲喊了一句。

陳小舒聞言驚喜的看向陳林蕭，關橦昕更是直接拍了一下陳林蕭，道：「林蕭，是你！」

高崎的臉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第二名丙八號。」

「丙八號，關師弟好像是你。」高崎滿臉笑意道。

「第三名，甲二號。」

高崎聽到第三名不是自己，不禁有些失望，關橦昕和陳林蕭都默契的無言拍了拍他都肩膀。

陳林蕭他們三人擠進去，指著第四名道：「你看高師兄，你是第四。」

高政知道陳林蕭拿了第一，關橦昕考了第二，高崎考了第四，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下去過，嘴裡一直說著：「好，好，真好。」

至於學院里的其他學子除了他們三個之外，還考中了十個，一共取五十人，青牛書院就佔了十三個名額，而且包攬第一第二和第四，這個戰績不可謂不輝煌。

哦，對了，今年陳林慕也過了縣試。

只不過他是第四十八名，說來也是命好，雖然排名不吉利，但是好歹是過了。

「想必這位就是縣案首陳林蕭陳兄吧，在下兆檜瓏。」一個身著青色儒衫，手裡拿著一把摺扇，看起來不過與陳林蕭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走過來拱手道。

兆檜瓏，陳小舒想著這個名字似乎剛才聽人議論說第二名就是這個兆檜瓏。

「原來是兆兄，久仰久仰，這位是關橦昕關兄，這位是高崎高兄。」

陳林蕭介紹道。

兆檜瓏聞言眼睛一亮，跟二人打過招呼道：「實不相瞞，在下早就聽說過你們三位的名聲，號稱青牛三劍客的。」

「……」

陳林蕭：李固師兄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三劍客這個外號，就是李固最先開始叫的。

李固：我當時害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