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來自異界的戰神
「阿者言無,鼻者言間,為無時間,為無空間,為無量受業報之界,故阿鼻地獄亦稱為『無間地獄』。」──《涅槃經》
……
一隻長滿鱗片的綠色怪手扯起了女子的長發,滴著綠色唾液的長舌舔在她嬌美的臉龐上,引起一陣驚恐的叫聲。
「白遠!你姐姐在我手裡,有種來殺我啊!」怪手的主人發出桀桀怪笑,「他們都叫你戰神,可你連自己的姐姐都保護不了,算哪門子戰神?狗屁吧!嘿嘿嘿!」
白遠伸出手去,眼前的景象晃動著化為一片虛無,他張開嘴喊了幾聲,但卻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之後……他醒了。
眼前是一個四十多平的圓形房間,四周的牆壁發出柔和的白光,屋頂和地板也是一樣。手掌接觸到地面,一種金屬的感覺傳遞過來。白遠坐起身子,晃了晃還在微微發暈的腦袋,將自己的視線移到房間內另外兩個人的身上。
第一個人是個禿子,個子很高,身體非常健壯,抱胸的手臂上隆起虯結的肌肉。這人四十多歲年紀,膚色黝黑,一臉橫肉。在他的腰間掛著兩把一米多長的短刀,刀刃很鋒利,白遠可以肯定,這刀能削鐵如泥。
第二個人要稍矮一些,身形消瘦,西裝領帶配著金色邊框的眼鏡,看起來很斯文。他縮在角落裡,臉上掛著害怕的表情,似乎遇到了什麼非常恐怖的事情。
這兩個人一左一右,相隔很遠,而且好像都很討厭對方。在他們身上,唯一的相同點便是脖子上都套著一個黑色的圓環,那上面還有一個綠色的小燈在不停地閃爍。
白遠摸向自己的脖子,果然,自己也有一個。
見白遠站起身來,禿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開口問道:「你是從地球來的吧?第幾宇宙?」
地球……這個名字很耳熟。似乎在外星異種降臨之前,自己所在的星球就叫地球吧,可那已經是一萬年以前的事情了。第幾宇宙又是什麼意思?
禿子點燃一根煙,見白遠一臉迷茫,便擺擺手,道:「算了,來到黑獄都一樣。」
白遠看向禿子,語氣平靜如水,道:「請你告訴我怎麼回去。」聽到白遠的話,禿子夾煙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多看了白遠幾眼,用有些意外的語氣說道:「遇到這種事情還能如此淡定的新人,你是我遇見的第一個!」他鄙夷地看向對面的眼鏡男,「比那傢伙強多了!」
「你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是黑獄啊!難道你們都不害怕嗎!」眼鏡男驚恐地喊著,他的精神彷彿到了崩潰的邊緣,有點歇斯底里。
禿子吐出一口煙霧,輕描淡寫地說道:「就因為知道這裡是黑獄,所以害怕根本沒有用!有心害怕,還不如趕緊想想如何贏得接下來的比賽!」
眼鏡男一臉慘白,抱著頭頹然地蹲在地上,嘴裡喃喃地說道:「我不要待在這裡,我要回去!」
白遠從眼鏡男身上將目光收回來,仍然用平靜的口吻對禿子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怎麼回去。」
「哼,新來的傢伙,我實話告訴你,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離開過這裡。不過……」禿子抽出短刀,用刀尖挖著指甲里的黑泥,繼續說道:「有傳聞說,如果有人拿到排位第一,黑獄的主人可以實現那人一個願望,無論什麼願望。」
白遠低聲道:「只要拿到第一名就可以了嗎?」聽到白遠的話,禿子哼笑一聲,輕蔑道:「真是無知者無畏啊。新來的,到了黑獄就註定了你的命運,要麼贏得比賽,要麼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你只有這兩條路可選!我勸你還是先好好看看比賽的規則,仔細了解一下什麼是黑獄,再去考慮回家的事情吧。」
在禿子的示意下,白遠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腕上套著一個黑色手環,摸起來有磨砂的感覺,材質應該與脖子上的黑環是一樣的。按下手環上唯一一個小小的按鈕,一道光幕「唰」地從手環里彈出來,光幕上羅列出他的個人信息。
【姓名】白遠
【性別】男
【稱號】戰神
【年齡】23歲
【種族】人類
【智力】187
【身體強度】289
【精神力】248
【攻擊力】101
【攻擊速度】13秒/100
【當前排位】38997
【比賽記錄】0勝0負
【比賽積分】0
【獎勵得分】0
【打賞次數】0
【最高評價】無
【觀眾評語】無
禿子歪著頭看向光幕:「嘖嘖,以人類來說,你的身體屬性算是上乘!運氣好的話,應該可以撐過三場比賽。」
白遠沒有說話,而是繼續選擇了幫助服務。隨後,一個柔和的女性聲音從手腕里響起:「歡迎你的到來,請問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介紹一下黑獄。」
「黑獄,位於多元宇宙空間中的最底層。被送到這裡的生物,都是被黑獄判定為有罪的,這些罪人將在這裡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洗刷自己的罪惡。」女子用溫柔的語氣繼續敘述著,「所有罪人都必須參加比賽,這是在黑獄中唯一的一種贖罪方式。」
白遠面無表情,繼續問道:「那麼說說比賽吧。」
「比賽的方式分很多種,規則和標準也各不相同,對選手的唯一的要求便是在比賽中獲得勝利。原則上,比賽雙方只有一方能夠活著離開賽場,但如果有一方認輸,比賽也可以提前結束。不過,認輸的一方要接受嚴厲的懲罰,而獲勝的一方則會獲得獎勵。」
「但是,請注意,認輸的次數不可超過3次,即超過3次敗績,否則也會被黑獄抹殺掉!」
聽到這裡,白遠在心裡冷哼一聲。說白了,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比賽規則!為了勝利,完全可以不擇手段!
「比賽之前,罪人可以任意選擇由系統免費提供的一件武器裝備或是一個技能。當然,也可以使用自己的獎勵得分來兌換更加高級的裝備和技能,這完全是個人自由。」
「每次比賽之後,罪人會有48小時休息時間,之後就要繼續進行下一場比賽。不過,你不必擔心,比賽過程中所受到的傷害,在比賽結束之後都將痊癒,保證你下一場比賽能夠保持良好的身體狀態。」
介紹到這裡便全部結束了。關閉光幕,白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隨後盤坐在地上調整著呼吸,綿長的呼吸令他胸部達到了每隔5分鐘才起伏一次的節奏,一股若有若無的白霧從他的嘴裡吐出來,令一旁正在觀察他的禿子暗自稱奇。
「這個叫白遠的傢伙有點意思!」禿子又點燃了一根煙,他開始對這個擁有一頭黑色短髮的青年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個新人能夠在無盡的殘酷比賽里存活多久。
唰!
整個房間突然間變得漆黑一片,禿子眼睛微微一眯,將手裡的半截香煙扔掉,沉聲道:「來了!」
白遠睜開眼睛,黑暗中,他的眼睛閃爍著冷酷的光芒。只聽一個冰冷機械的聲音在眾人的頭頂響起:「第1782場,團隊比分賽,F級。A組參賽選手3名,第一出場,排位35877,巴魯。第二出場,排位38996,李克。第三出場,排位38997,白遠。」
「B組參賽選手3名,第一出場,排位37814,霍華德。第二出場,排位38725,黑狼。第三出場,排位36987,安達。」
禿子嘿嘿一笑,道:「居然把老子排第一,媽的!」
是隨機決定出場的順序嗎?白遠心裡暗想。
當聲音停止,漆黑的空間中陡然間閃出一片巨大的光幕來,上面是對本場比賽更加詳細的介紹。
【地圖:空曠荒原】
【環境:A.M9:30,晴日,無風。】
【獲勝標準:消滅對方】
【注意事項:越過警戒線視為越獄,將受到懲罰!】
【單輪比賽時間:1小時】
介紹結束之後,光幕上出現了巨大的倒計時:59……58……
「請出場選手做好準備!」
巴魯點開自己的手環,手指在上面指指點點。他深深呼吸,調整自己的狀態。隨後轉頭向白遠和那叫李克的眼鏡男說道:「這是團隊比分賽,只要我們三個人里有兩個輸了,咱們這一組人就都輸了!我不想輸!你們也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李克哭喪著臉,而白遠則沉靜地看著巴魯一言不發。
倒計時結束,一陣白光之後,巴魯從原地消失了。隨後,頭頂光幕變成了現場直播,在一片廣袤的荒原上,巴魯手持雙刀站在場地上,警惕地觀察這四周。而在他頭頂不遠處,則漂浮著一個圓形的金屬球體,球體的正中央是一個攝像頭,光幕上的圖像正是通過這個攝像頭拍攝到的。
「各位觀眾,歡迎來到比賽現場!我是本場比賽的裁判兼解說小西!」一個年輕男子激昂的聲音突然間響起,「首先由我來介紹一下本次參賽的選手們!請大家掌聲歡迎!」
光幕上零星滾過幾條留言。
002號觀眾:「少廢話,趕快介紹選手吧!老子還要下注呢!」
003號觀眾:「聽說又有新人進來了,不知道會不會和上次一樣,連一場比賽都撐不住?」
007號觀眾:「殺啊!殺啊!殺啊!」
……
坐在屏幕前解說的小西看到這幾條留言嘆口氣,自己的人氣太低迷了。這也難怪,這種低檔次的F級比賽根本吸引不到多少觀眾。一想到其他解說主持S級比賽,那可真是人山人海!觀眾們的留言幾乎鋪滿了整個屏幕!
不過羨慕歸羨慕,小西還是要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解說道:「參加本次比賽的A組是由一位老人和兩位剛剛進來的新人組成,來自第4宇宙的雙刀客巴魯,目前戰績是8勝0負、第18宇宙的新手眼睛男李克,還有……」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還有來自第7宇宙的地球戰神,白遠!」
「這位新人的稱號還真囂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