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怒火中燒
「哼！小子無禮！」那金甲武士眉頭一皺，雙目之中隱隱閃過一絲怒意。
「不，我不是那意思...」不用他說，歐陽霆自己都感覺失禮連忙擺手道：「我的意思是，是...」他撓著頭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就是很漂亮啊。
只見身後走出的女子年齡大約與自己相仿，一身緊緻黑色長袍似衣似甲，將她那高挑的身姿襯托的很是幹練颯爽。
一頭漆黑如墨的秀髮用絲帶很是隨意的纏在腦後，几絲跳出絲帶的黑絲在額前隨風飄動，更是讓人覺得多了幾分俏皮的飄逸。
那額前纏著的一縷藍色絲帶更是在這俏皮之上憑添了三分英氣。少年是看臉的動物，最為關鍵的就是那張臉了。
當然，坤叔沒空教他這麼多形容女人的詞語讓他此刻盡情闡述，但有一點他能確定。
雖然這麼說有點兒討打，但這女孩兒比他們歐陽部族的族花歐陽熙，也就是他的親姐姐還要漂亮好...幾個層次。
不是他沒見過長得好看的女孩兒，只是這位，好看到有些讓他的臉頰發燙。
但他不笨，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可看那女孩的這一身打扮已經代表她不是一個普通人，所出身的家族絕對不是歐陽部族能夠比擬的。
就如那部族不得使用磚石一般，什麼族群享有什麼待遇。顯然，這樣的衣服不是部族之人能夠穿的，就算氏族，應該也不夠資格！
不管是不是錯覺，羅氏族長先前清風拂過之時，在這少女額頭處隱約看到了一點東西。
這讓他的態度越發的謙卑...
「嘻嘻，算了算了。別人誇我呢！」少女見歐陽霆那尷尬到手足無措的模樣，不由得又是俏皮一笑。
說著，她身後又衝出一人。這人一見蠻獸已死不由得大喜過望，連忙衝到了羅氏族長身邊道：「族長，這兩位恩人是我去陳氏求援的路上碰到的，聽聞我們部族的事他們便跟著我趕了回來。」
「謝過兩位恩人！」羅氏族長連忙上前給那少女行了一禮，又朝著那怪異武士拱手道謝。
能當族長的哪個是糊塗蛋？這女孩兒就算不幫他們，來到他們部族之地同樣得好生接待。上姓之族他們可招惹不起。
「不謝不謝。」那女孩兒笑著擺了擺手連忙將他扶起道：「族群之間本就應相互幫忙，分內之事罷了，長者不用如此。」
說完，她又將目光轉向了那仍舊有些發懵的歐陽霆道：「你覺醒了？這年紀怕是與我差不了多少吧。真是厲害，有沒有興趣去族群書院？」
「咳咳...」時刻站在她身邊的那金甲武士聽到這裡不由得輕咳一聲，目光閃過一絲無奈道：「小姐，族群書院不是靠邀請的...」
「喔，也是。哈哈！算我說錯話。」女孩兒爽朗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嘴沖歐陽霆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張淼。弓長張，三個水那個淼。很高興認識你。」
「歐，歐陽霆。」歐陽霆還是有些懵，見此連忙把自己那帶著血的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有些不好意思的伸了出去。
女孩兒絲毫沒有介意的意思，一把握住他的手重重的搖了兩下后鬆開。道：「那就，希望能夠在族群書院遇到你咯。」
說完，她背著手一蹦一跳的直接轉身走了。
金髮武士同樣看了歐陽霆一眼，道：「年紀輕，突破空間大。努力吧...」說完轉身跟著那少女離去。
直到他們的身影遠遠的消失在了樹林的盡頭，歐陽霆這才回過神。
弓長張？卧槽！聖族？
近三千族群之中僅有一族被尊為聖族，那便是族中最強者已然走到了返祖血脈的聖者之族，張氏！
族群位列三十六上姓之上，姓氏中的無冕之王！
在這廣袤無邊的族群之地內，沒人敢冒充張氏族人。這女孩兒，張氏族人為何會出現在他們這極南的部落之地？
「切！什麼勞什子聖族。要是那族長真是聖者，那他根本就不該留在這人族盤桓之地！至多不過偽聖...」一直站在歐陽霆肩膀上的弱雞不屑道。
「噓！你說什麼呢。小心被別人...」說到這兒歐陽霆停住了，貌似除了他之外，沒人能聽懂弱雞的鳥語。
轉過身，那離他最近的羅氏族長同樣一臉的震驚。想必，女孩兒與歐陽霆的簡單交流已經被他聽了去。
「姻叔，姻叔？」
「啊？」
待得歐陽霆呼喊了好幾次，羅氏族長這才如夢方醒般回過神來。
「您還是趕緊去安置一下您的族人吧。」歐陽霆朝他身後努了努嘴，到處是傷者族內一片狼藉，這會兒他這族長好像沒什麼時間在這裡發愣。
又在向歐陽霆道了兩聲謝后，羅氏族長趕忙跑過去組織村民開始收拾殘局。
死了不少人，傷者更多，緩過神來的漢子們開始喚回族中老幼，一時間哭聲陣陣哀嚎遍地。
歐陽霆已經不指望這羅氏能夠給他端上一桌感謝飯了，這氣氛之下，就是端上來估計他也吃不下去。
一片哀傷中，他在人群中找出了自己外公外婆的身影。外婆躲在後山沒有受到波及，只是受到些許驚嚇而已。
見兩位老人無礙，歐陽霆也就放心了。簡單交代了幾句之後，他便逃似的出了羅氏部族，那氣氛太扛不住了。
又不熟的情況下他實在是擠不出一點兒眼淚附和場景，無奈之下還是儘快離開的好。
剛出部落之地不遠，身後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歐陽霆回頭一看，但見一個渾身是血只是簡單包紮了一下的青年，策馬揚鞭正朝著自己奔來。
到了近前，他止住馬蹄翻身下馬，什麼也不說直接就單膝一彎向歐陽霆叩了下去。
「誒？姻兄，使不得使不得。」歐陽霆連忙上前將他扶起。
「在下羅英，謝過姻親族的救命之恩！」羅英抱著拳一臉的感激。
「沒事沒事，那什麼，姻親嘛。應該的！」歐陽霆畢竟年少，說話間刻意將姻親二字要得挺重。
羅英一聽之下，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升起一抹羞臊。
族裡的事兒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這距離覺醒還不知道有多遠呢，就傳成這樣...唉！
白白得罪了這歐陽部族，不，人家就快要成為歐陽氏族了。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
「這，給你。」羅英伸手朝歐陽霆遞過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這，算了，你拿著吧。平日里多照顧，對我外公外婆好點兒就行了。」歐陽霆大概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不過他沒接。
「這怎麼可以，靈獸可是你殺的。」羅英沒有收回手道。
「行了，我說了就算，你回吧。這馬我就牽走了，剛剛走得急忘了牽馬了。」歐陽霆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哦哦，儘管牽走。」羅英連忙將馬繩遞給他。
歐陽霆翻身上馬，在羅英複雜的注視下揚長而去。管你羅氏如何，反正二老無礙便沒我什麼事兒了。
咱部族裡這會兒估計還在忙著燒磚呢，這麼大的事兒我可得趕緊回去幫手去...
也不知道坤叔能不能按時趕回來啊！想起部族能夠因自己的覺醒而晉陞氏族，歐陽霆那顆少年的心就是一陣的火熱。
男兒少時誰沒有做過夢，而他的夢，現在才開始....
.....
數日後的清晨，歐陽霆依舊站在廣場上指導著族弟們進行基礎訓練。
血脈這東西就是如此，越苦越痛，方能越發在這個磨人的過程中凝實。
越是年輕，血脈能夠成就的可能性就越高。等到壯年之後，血脈定型。那時的高度幾乎便是這一輩子的極限了。
也正是如此，各族群才會對族內少年要求嚴苛。
縱然你身在上姓三十六族，也許在先輩的努力下你出生血脈便比部族氏族強，但若是吃不下這份苦，到最後，仍舊是族群內的凡人。
所以，在錘鍊自身的同時錘鍊意志乃是必經的過程，這關係到一個族群的將來，不可有半日的鬆懈！
這幾天，族群內的氣氛很是活躍，天天都跟過年似的到處洋溢著歡笑。
不過他們所有人在談笑間的目光，都會時不時的看向村口的牌樓，包括歐陽霆在內的所有人心裡都在期待。
期待歐陽坤手拿氏族文書歸來的身影能夠早些出現。
那足以擴建宗祠的磚石早已燒制完成，此刻正一堆堆整齊的擺放在宗祠院內，只等文書一到族人們就開始動手。
然而，世事便是如此，沒有任何事是註定了會一帆風順。
在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的期待中，歐陽坤終於出現在了村口。
可當部族的人蜂擁著前去迎接他的時候，他們驚疑的發現，歐陽坤步履蹣跚滿臉蒼白。
他，受傷了！
「坤叔！怎麼回事！」歐陽霆擠過人群一把將歐陽坤攙扶住連忙問道。
歐陽坤慘笑一聲搖了搖頭，他的身子微微在顫抖，歐陽霆扶住他之後，他整個人直接就靠在了他的身上。
歐陽霆見坤叔這副模樣心裡一疼，可想而知，這一路上坤叔是咬牙硬撐走回來的。
在人群的簇擁下，歐陽霆將坤叔扶到了他家院中坐下，族人幫他打來了一碗清水端了過來。
待坤叔端著水一飲而盡之後，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彷彿緩過勁來，朝著一眾看著他的族人苦笑一聲道：「我歐陽坤對不起族人的期待，氏族文書...沒能拿到。」
「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族人們乍聞此言不由得驚呼著議論紛紛。
「都安靜一下！」歐陽霆雖然年紀不大，但血脈覺醒者的身份擺在那裡，他說話之後族人們自然就停下了口中的議論。
只見歐陽霆轉過臉看著坤叔，眼中一絲怒意悄然閃過，道：「坤叔，你的傷，難不成是那陳氏所為？」
坤叔有些遲疑，但半晌后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瞞著也沒什麼意思，這方圓數百里，除了陳氏之人還有誰能夠傷他這位新晉覺醒的人。
果然，歐陽霆聞言怒意驟升。
從小到大，坤叔在部族之中一直都扮演著頂樑柱的角色。
於歐陽霆這位沒有父愛的人而言，如此緊繃又不失關愛的坤叔就像父親一般無二。
就算他沒有覺醒血脈，自己視作親父的坤叔被人打成這般模樣，這口惡氣如何能夠咽得下！
陳氏！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