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魍魎之畏

青先生？」

大妖千松睜開眼，帶著幾分尊敬地說道。

雖然他年紀資歷擺在那裡，如今又要作為神谷青一的指導教官，但是對於這位，之前在東京表現出力挽狂瀾般能力的大妖，抱著十分的尊重。

不是實力，而是那一份氣節。

因為他同樣知道，協會其實給予青的利益，很少，很少。

就是如此，青卻依然挺身而出。

讓人敬佩。

「千松前輩，你好。」

神谷青一本來想用更尊敬的措辭，但是考慮到自己人設問題，還是改口。

「不用稱呼我為前輩。」

千松擺擺手，「你我同樣是月耀，無非如此。」

他這句話是跟神谷青一說的，至於上井渡杉這個月耀陰陽師，則不包括在內。

「千松老師。」

神谷青一改了個稱呼。

千松愣了下，稍許，點了點頭。

「如此，也可以。」

「你就是青？」

那些本來修鍊的大妖，都好奇地打量著神谷青一。

「是。」

他簡單地回答。

「聽說你差不多是月耀的實力，本來協會邀請你來做教官的，你為什麼要拒絕，反而來這裡跟老師學習妖術？」

有一個男性妖怪好奇地問道。

神谷青一沒有掩飾，淡淡道：「這是我的短板，所以要彌補。」

「短板？」

他們不解，包括千松在內。

唯獨上井渡杉若有所思。

千松此時開口：『妖術分為數個層次，第一，是不能講妖術威力發揮到百分百，第二，是能熟練使用，第三個層次，則是能將妖術超水準發揮它的威力。』

「第四……則是懂得附加畏。」

「魍魎之畏？」

神谷青一說道。

千松點點頭，「大妖之下，能達到第二個層次，已經算是精通，但是對於大妖來說，第二位階，僅僅是開始。」

「一般的星輝，有些資歷的，都是出於第三個位階層次，而部分老練，或是有天賦的星輝，能掌握畏。」

「而畏的力量，則是月耀的標誌。」

說到這裡，他毫不掩飾，露出少許疑惑的目光。

「我不是月耀。」

神谷青一淡淡道。

「我也……不懂畏。」

見神谷青一間接回答了千松的問題，他隨即產生更多的不解。

不懂畏，卻能有著媲美月耀的能耐？

「你來，是想學習畏的？」

神谷青一點點頭，「可以這麼說，我希望對妖術的運用，能達到應有的高度。」

千松跟上井渡杉等人，都沒有再探究下去。

在這觀望了一會兒，上井渡杉就率先離開了，留下神谷青一一個人在這裡。

「畏，其實簡單來說，就是對自身勢的運用，勢，你可以理解為氣勢、威勢。」

千鬆緩緩開口，將神谷青一當成什麼都不懂的學生開始教導。

「跟妖怪汲取人類的畏懼，有何區別？」

神谷青一直接問道。

「幾乎沒有區別。」

千松立刻回答，「氣勢的運用，本來就是要讓其他生靈心生畏懼，被汲取的恐懼，氣勢相當於自己的勢場被吸納一部分。」

「我們平時散播的傳說，百鬼夜行的鬼影，除了提供給我們修行外，還能強化我們的畏。」

千松逐句逐句給神谷青一科普。

說完之後，千松落到地上，面對著神谷青一。

「比如說……」

千松身上，開始冒起濃郁的黑氣，跟一般的氣體不一樣，充滿著實體的質感，漆黑如墨，又如最頂級的絲綢。

「這，就是畏。」

千松說道。

「畏的使用，有幾種方法，常見的，就是強化自己的肉身，增幅法術，通過氣場更有效的震懾他人等。」

「而一些才華驚艷之輩，甚至將畏的運用延伸到另外的境界，是當今世界在這一道上的巔峰。」

「比如說……」

千松頓了頓，繼續道：「麻生家的御門先生，可以通過畏來描繪出萬物的具象。」

「麻生家，不是人類的陰陽師？」

「是。」

千松說道：「人類，就不能使用畏了？」

這個答案，確實讓神谷青一意外。

「當然，人類陰陽師的畏，嚴格來說並不能跟妖怪的畏完全相合，人類的畏，基本上是誕生於信念之中，是意志的體現。」

神谷青一點頭，然後千鬆開始將散播傳說，汲取恐懼外，修鍊畏的方法，以及對畏的運用技巧，傳授給神谷青一。

他聽完后，開始閉目。

其他大妖，都好奇地打量著神谷青一。

「差不多月耀的位階，居然不會畏？」

「是不是什麼特殊的種族？有點強啊，或許祖上是絕代？」

「很可能，你們說他要幾天才能領悟畏？」

「五天吧。」

「不可能吧，五天，那差不多是接近記錄了，七天差不多。」

魍魎界有史以來，最快掌握畏的，用了三天。

傳說那位，後來便是如今的安培晴明，陰陽師的巔峰，聖御陰陽。

在一般大妖，至少也需要半個多月的時間才能領悟的數據里，安培晴明當時的表現，可謂驚艷。

關於他締造的記錄，還有很多很多。

傳說之所以是傳說，那是因為他們走過的路，同輩、後人，都只能遙望他們的背影。

就在他們偷偷討論、甚至對賭的時候。

三分鐘后。

神谷青一，身上升起實質化的黑氣。

畏。

一股無形的威壓，瀰漫全場。

神谷青一，驟然睜眼。

站在他對面的千松，被神谷青一這突然的注視下，心裡猛地一跳。

他……居然被震懾了！

「他不是星輝，僅僅接近月耀嗎？」

千松震驚。

他固然如此，更別說其他人了，雖然沒有直面神谷青一的注視，身處附近，感受著剛才忽然生出的氣場，都有一種被上層食物鏈的捕食者窺視的感覺。

直到下一刻，幾乎瞬間熟悉畏的神谷青一，將這氣勢收斂。

「你修鍊了畏，獲得魍魎之畏碎片0.5.」

「魍魎之畏（*10片）自動合成。」

「獲得百鬼技能魍魎之畏。」

水到渠成，正如神谷青一猜測的那樣，10這個數字，果然是質變的門檻。

其實，若是拋開系統不談，按照現實的說法，神谷青一距離領悟畏，差的僅僅是臨門一腳。

可惜的是其他人不知道，當看到神谷青一幾分鐘就掌握了魍魎之畏，紛紛震驚地不知道怎麼說話。

紛紛，目瞪口呆地看著神谷青一。

見狀，神谷青一頓時知道，剛才自己可能太高調了。

想了想，他委婉道：「其實，我之前差不多，就掌握魍魎之畏了。」

讓他想不到的是，聽到他的話后，其他人更加震驚。

神谷青一來這裡，是為了學習妖術的使用，也可以說是來學習修鍊畏的法門。

這就代表著，此前，神谷青一是不知道相關的秘法的。

否則，堂堂一尊接近月耀的大妖，來這裡就是為了裝個逼？閑得蛋疼？

他們不相信，會有這麼無聊的大妖。

這就說明，這位叫做青的妖怪，之前無師自通，憑藉天賦，幾乎摸索到修鍊畏的方法！

就算是當初的安培晴明，也是有著一些天才追隨者，一起交流研究，才在摸索到的。

然後，在三天內，成功修鍊出來。

「不，不能這麼想。」

他們不蠢，很快想到其中的差別。

當初安培晴明，是通過最簡陋的法門，才花費了三天，而代代完善至今，剛才千松傳授的秘法，比起以前那個時代，要先進得多。

並且神谷青一，或許是繼承先祖的研究……

可是這又有些說不通，如果祖上有絕代，為何不知道魍魎之畏的修鍊？

而且，普通的河童種族，真的能被一位絕代妖怪看上嗎？

短時間內，他們想了很多，但是都想不到靠譜的邏輯，能讓他們說服自己。

千松沉默少許。

「介意過兩手嗎？」

神谷青一想了想，道：「請指點。」

「指點不敢當。」

千松說道。

見識剛才神谷青一神速掌握魍魎之畏的一幕，千松下意識地，對神谷青一多了幾分的敬畏，只是這一點，他目前尚且沒有發現。

「在這裡？」

神谷青一問道。

「是，不過。」

千松打了個響指。

驟然間。

場景變化，他們來到一個，空曠的場地，有青草樹木，有流水湖泊，不遠處，也有一座火山等待噴發。

同樣的手法，神谷青一曾經在協會大樓，跟上井渡杉交手前看到過。

沒想到，在這個所謂的高天之地，再一次遇到。

「這個能力，叫做虛實置換。」

千松說道，沒有賣弄關子。

「來源於一個絕代大妖。」

說到這裡，千松相信，神谷青一已經能猜到，究竟是哪位妖怪。

「他也在協會？」

「差不多吧。」

千松說道：「不過現在除了高天之地的少數幾位，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其他人想見他，也見不到。」

「將夢幻轉化成真實，這個能力，確實可怕。」

神谷青一有點感嘆。

這應該就是協會的底牌之一，包括安培晴明，源賴光在內，都是協會的壓底箱力量。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連那位傳說的妖怪，都真實存在，並且站在協會一方。

「請。」

千松做出手勢。

兩人的立場，暫且還算是師生，所以他維持著一個老師的風度，讓神谷青一先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