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4章 何去何從

第0124章 何去何從

這一局李昊雖然贏的僥倖,但畢竟達到了目的。倒是傅明軒被弄得個灰頭土臉。

能不能與沈鈺一起辦差倒沒什麼打緊,關鍵以為板上釘釘的事情居然落空了。

晉宗竟把差事交給了旁人。

眾目睽睽的,又是下跪又是領旨的,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好賴不計他也是皇后的親侄子,正宗的皇親國戚。晉宗怎麼能這麼對待他呢!

難不成忌諱自己是妾生的?

不由得,傅明軒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妾生的怎麼了!妾生的就低人一等?

一想自己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沒怎麼著就封了大將軍、大都護的,傅明軒就覺得屈得慌。

他可是一甲榜眼,沒作弊也沒靠誰,全憑能力考上的,哪裡不如他們!

不由得,傅明軒想起老爹傅梨棠的話;只有把權利掌握在自己手中,才不會任人宰割,才不會任人擺布!

許是上蒼察覺到傅明軒的野心,這當口,竟憑空響起一道炸雷。

瞬間便烏雲密布,大雨傾盆。

照理說也沒什麼,不過滯留在宣德殿多呆一會而已。可期間發生的事情不得不提。

時間又停止了!

那一刻,除了李昊自己,周遭的一切全是靜止不動的。

閃電掛在天空,如同炸裂的煙花,定格在晉宗以及一眾驚詫的瞳孔之中。

趁機,李昊還寫了張字條,塞進傅明軒的袖口內。

告訴他,沈鈺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了。叫他以禮相待,別再有什麼非分之想。

不過,這次時間停止好像比上一次長了一些,李昊似還聞到了一股子戰火硝煙的味道。

大概一分鐘后,一切恢復如初。

孫德勝井然有序的指揮著太監們關窗的關窗,關門的關門。晉宗與大臣們則各自安坐,等待著雨勢稍減。

就連那股子硝煙的味道也瞬間消散了。

閑置期間,一眾不乏談論起皇孫降世的事情。畢竟子嗣稀少的皇室填了位男丁。

可談著談著,居然談到李昊大婚的事情上面來。

這可就令李昊難堪了。

要是真給他塞個太子妃,他可怎麼面對沈鈺呀!

「本宮還小,大婚的事情……」

「太子已近冠禮,已經不小了。照理說也該大婚了。」

「就是啊!大王都有世子了,太子也是時候為皇室誕育子嗣了!」

「再不大婚,恐人心浮動啊!」

「嗯哼!」就在一眾噓聲議論的當口,晉宗撂下了奏摺,乾咳了一聲。

「大婚的事情是該考慮考慮了。諸位愛卿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吶!」

講真,李昊大婚的事情一直困擾著晉宗。

若不是忌憚外戚干政的事情,他早就張羅了。

他可不想接班人也跟他一樣,受制於外戚。

「聽聞傅閣老幺女天生麗質,溫柔淑婉。若能成就好事,豈不親上加親?」

「……」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自己忌憚的就是傅氏一門,怎麼能再往他們家臉上貼金呢!

「說實話呀,朕還蠻喜歡明伊這孩子的。為了這門親事,朕還去相國寺找匯智和尚合了一下八字。沒想到,倆孩子居然八字不合。可惜了可惜了!」

提起卦象,晉宗又想起了沈鈺。那晚就是為了沈鈺才去的相國寺。

匯智和尚說,沈鈺命貴。乃肱股之臣。若是個女子,定與李昊是良配。

想起這個,晉宗又嘆了口氣。此時,他倒真希望沈鈺是個女子。

「還有哪家閨秀稱得上太子啊?」

「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倒還得體。」

「戶部尚書之女也是知書達理。」

「本宮已經有喜歡的女子了!不用父皇、列位叔伯們勞心了!」

「哦?太子有喜歡的人了?是哪家的閨秀?」

「這個,這個……」

這個了半天,李昊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

沈鈺出身名門,各方面全優不假,關鍵是擺不上檯面,諸多隱情啊!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趕緊散了話題才是真格的。

「哎呀!這種事情兒臣怎麼好意思說嘛!反正是名門閨秀,根正苗紅就是了!」

「切!諒你也不敢說!」

期間,傅明軒瞥了李昊一眼,暗嘲了一句。

誰料,就是這麼個細微的神情居然還被大臣們瞧出來了。

李昊嗜好賭石的事情可謂滿朝皆知,成日里的看石頭賣石頭的,能接觸上什麼明門閨秀啊!

難不成賣石頭的時候被哪個青樓的女子騙了感情?

「太子妃乃日後的國母,太子豈能這般的玩笑!」

「玩笑?哪只耳朵聽見本宮是玩笑了!本宮看重的人絕對是獨一無二,最最優秀的女子!」

「不知殿下眼中的這個獨一無二,最最優秀指的又是什麼呢?」

「……」

「嬌柔嫵媚?婀娜多姿?風華絕代?亦或是貌賽西施?」

「……」

「昊兒啊,叔伯們說的沒錯,太子妃的事情確是含糊不得。光你自己喜歡是不行的。」

「這個兒臣知道!兒臣都說了,她是大臣之女,絕對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存在。人家可是文武全才,萬里都挑不出的人物。兒臣都怕配不上人家呢!」

「啥?臣怎麼沒聽說哪家還有這樣的閨秀呢?」聽到這,薛孟良實在忍不住了。

「你沒聽說過,就不存在?什麼邏輯嘛!」

瞟了一眼薛孟良,李昊扁著嘴嘟囔了一句。

「那臣倒是要聽聽,這位大員是何等品階啊!」

「正一品,合不合意呀!」

「嘶~正一品?」

聽說是正一品的官階,在座的除了傅明軒外,都開始咂摸這位大員到底是誰。

「敢問殿下,這位大員姓什麼?」

「這問題問的有水平!把你自己問得都無奈了!」

「……」

「這樣吧,本宮把波斯的貓眼作為彩頭,咱們來做個遊戲如何?」

「!!!」

「每人三次機會,絕對公平合理!猜不對者,捐銀100兩賑濟災民!」

「……」

反正氣氛也是沉悶,打打趣也沒什麼。基於如此,晉宗也就沒搭理李昊。

繼而,大傢伙便猜測起來。可想而知,會是個什麼結果。

只一會兒,一千兩賑災款便落入了戶部賬上。

也是,想破腦袋,他們也想不到沈辰鄴的頭上啊!

十幾位官員爭先恐後,唯獨傅明軒一語不發。這節目他可是斷斷參與不了的,沒那心情不說,還會給沈鈺帶來災難的。

「咦我說賢侄,你怎麼不猜啊?」

「就是啊!是不是等著撿漏啊!」

「這可有點不公平啊!我等均是拿了銀兩的啊!你可不能吃獨食啊!」

「就是因為公平,本爵才不言語的。」

「……」

傅明軒如此一說,倒是提醒了一眾。李昊與傅明軒可是親密無間,這種事情怎麼會不知道呢!

「要不這樣,貓眼歸你,一百兩贏回來再分給你五十兩如何?」

「我說你們幾個在那曲曲什麼呢!他要是敢開口,每人各罰1000兩!」

「……」

就在李昊拿貓眼糊弄賑災款的時候,一匹快馬正向朱雀門方向疾馳。

就在如夢與景逸推搡之際,自小樓內突然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緊接著,春喜班的人便沖了出來。

那陣勢可謂氣勢洶洶。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齊齊上陣。

瞬間,景逸便被圍在了中央,如夢也被小五拽了出去。

「青天白日的你想幹嘛!」

「跟他廢什麼話!揍他!!」

「……」

不容分說,一眾便向景逸襲來。

可如此陣仗,不但沒傷到人家,他們反被彈得倒飛了出去。

待一眾骨碌爬起,景逸居然不見了。

巡視了半天,小五才發現院中的繩索上站著一人。

「他在那呢!」

「快!快抓住他!!」

「何人敢來我春喜班造次!?」

就在這當口,自小樓內飛出一人,穩穩的落在了繩索的另一端。

見是任八一,景逸摘下了斗笠。

「任班主真是寶刀未老,不減當年吶!」

「你……你是……」細細打量了一番,任八一的眼睛猛然一亮。

「那晚在沈府門前,老申見過少俠。」

「就只是沈府門前嗎?」

聽到任八一的回答,景逸不禁一陣酸楚。

距離這麼近,看的如此清晰,任八一居然還沒認出自己,他可是她的親兒子啊!

撕心下,景逸憤然向任八一走去。一步一步的,連看都沒看的,就那麼在細細的繩索上疾步的走著。

這功夫,他可是練了好多年。

摔下去,爬上來,再摔下去,再爬上來。摔得傷痕纍纍、遍體鱗傷的,就是為了博眼前的這個婦人一個暖暖的擁抱。

如今他做到了。

不用看就可以穩穩的在繩索上快速行走。再也不會摔下去,再也不會惹她生氣。

可她竟然把自己給忘了!

何等的可笑?

行至繩索的三分之二處,景逸停了下來,直直的看向任八一。那意思,還記得這場面嗎?

對著景逸複雜的眼神,任八一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然而,就是這麼個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神情,卻再一次讓景逸悲傷成河。

回想過往受的那些非人的待遇,景逸再也忍耐不住了。仰天便是一聲嘶嚎!就連身體都被那股子憤怒帶得飛了出去!彷彿一隻極其憤慨的尖尾雨燕,直問雲天。

由於太過悲傷,迴響聲中彷彿都泣著鮮血。

片刻,景逸在空中打了個轉,直直的奔任八一俯衝了下來。

這一嚇,任八一的記憶可算是回來了。這小子就是被自己扔了的景逸。

要是尋仇的話,何必跟自己玩這麼一票?顯然對她這個『娘』還留有什麼情感。想到這,任八一冷笑了一聲。

「跟你那個死爹一模一樣。」

「我爹是誰?」

「問這個幹嘛?」

「我爹是誰?!」

「你不必知道!」

「快說!!我爹是誰!!!」

「……」

此時,景逸的雙眼紅的嚇人,彷彿兩道憤怒的烈焰。直叫任八一心裡都沒底。甚至還浮想出自己被撕零碎的畫面。

可這大仇未報的怎麼可以死在他們前頭!

「兒啊……」

「閉嘴!我不是你兒子!你也不是我娘!!」

「你先別激動,先聽我說。當年,娘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呵呵!一句不得已就能抵過這十幾年的生不如死、孤苦伶仃?一句不得已就可以不聲不響的,拋下那麼幼小的我一個人走了?」

「……」

「這就是你的理由?」

「……」

「回答我!!!」

「逸兒,你聽我說……」

「回答我!我姓什麼!我爹是誰!」

「你爹當然姓景,你一出生他就死了。」

「你撒謊!你撒謊!我爹沒死!!他姓李對不對?!」

「……」

聽到這個『李』字,任八一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寒意。

這絲寒,冷的凜冽,冷的徹骨。深深的刺進了景逸的骨子裡。

不用問了,答案已經揭曉了。自己的確是李家的骨血。

知道真相后,景逸刷的就飛身屋脊。若不是急於真相,他才不會與這個狠心的娘親多待上一分鐘。

對著越來越小的黑影,足足愣了好一會子,春喜班的一眾才從驚愕中醒了過來。

揉了揉雙眼,又搓了搓酸疼的腮幫子,小五看向還在呆傻的一眾。

「怎麼回事這是?」

「不,不知道啊!」

「這傢伙是人是妖,怎麼這麼嚇人呢!」

「剛才也沒這麼凶啊,還衝我笑來著呢!」提起這個,如夢皺皺著眉頭搭了一句。

「不過,那小子跟八姨怎麼回事?好像欠他什麼似的。」

「我看也是那麼回事。不然也不能號那麼一嗓子。」

提到此事,一眾不由得向繩索上望去。

那時,任八一愣愣的杵在繩索的一端。本就冷的如霜的半張麵皮更加的僵硬慘白了。

她萬萬也沒想到景逸還能活著。

猛然,任八一冷笑了一聲。

活著也好,活著戲就更好看了!

想到即將到來的精彩,任八一僵硬的麵皮又恢復了靈動。

「看什麼看!還不練功去!」

「……」

白日里郝興已經來過春喜班,戲也試過了。還跟春喜班立了字據。

兩日後,也就是四月初一,春喜班去閣老府獻戲。

至於這報酬嘛,那可是春喜班從來都不敢想的數字。不僅如此,戲服什麼的也是由閣老府免費提供的頂級規格。

若是沒有這般榮寵,一眾也不敢跟景逸那麼囂張。

春喜班可是今非昔比了,那可是長簽閣老府的名戲班子!牛著呢!

景逸走後大概半個時辰,傅明軒來了。不過,他來可不是關心戲排練的怎麼樣了,而是奔著如夢來的。

如夢只不過是個下九流的戲子,傅明軒找她幹嘛?難不成是看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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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樹相思兩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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