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就在那第二個賊人被扔進雞框的時候,這第三個賊人就慌了。他想: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看來這老小子還真不是吃素的。我要是再等他主動來對付我的話,我就成了以一對二了,我也就很難取勝了。要是我也輸了的話,那就一切都完了。
於是他就靈機一動,他的左拐就一下向雞販子的臉部撞去,他也沒有去管撞實沒撞實。他心想這個雞販子本來就很好對付,只要我一招制服了小老頭再對付他也不晚。
他此時主要是看準了七步之外的小老頭,這小老頭不但背部基本上朝著他,而且他剛才用力過度,現在肯定還沒有緩過氣來。這精明的賊人,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的。於是他一撞之後,立時匕首平胸,刃尖朝前,憋著一口氣沖向了小雨。
此時,這雞販子雖然被這個賊人用匕首一直控制著,但是他一點也不能夠鬆懈警惕。他一是害怕這刃尖真正刺著了他,所以他不敢輕易反抗。二是對方比他年輕,當真惹毛了動起手來自己不是對手。再是對方有兇器就佔了上風,所以他一直都保持著緊張狀態。
在他看到了這小老頭為了給自己打抱不平,而且還不要命的在幾分鐘內解決了兩個賊人時,他心裡就十分的佩服不已,他也在躍躍欲動。
此時他看到有勝算的可能了,他心裡正在盤算著來怎麼反抗賊人的時候,忽然之間這賊人就發動了。那賊人一倒拐子撞來,他的頭自然的一偏,這一下撞是撞著了,但是只被輕輕的撞著而已。
當賊人放開他正向前沖時,他迅速彎腰就拾起了早就掉在身前地下的那根一米有餘的雞框擔棒。他在來不及舉棒,就用棒通的同時,口裡也喊出了「小心」兩個字。
當賊人背部被雞販子狠狠一通,他就不由自主的向小雨腳下撲了下去。他這一撲一低下去,他也就順勢的一刀插進了小雨的大腿,這也算他兇狠到了極點。他這是真正在玩命了。
緊接著,雞販子又舉棒打在了賊人的腰部,這賊人幾乎是手背和腰同時遭殃。當雞販子再要打時,小雨就喊他打電話了。這時他也想到了,也看到了,最好是不要出人命。
警車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在橫豎車燈和手電筒光的照射下,警方拍下了這慘烈的打鬥場面。然後就把這幾個人及時的送去了醫院。
當然要等這幾個人都沒有生命危險過後,警方才會分別逐一的作筆錄,做審訊。該怎麼處理,那也是警方的事。
那天晚上要說傷得重,還是那第三個賊人。他不但手背被刺穿,他的腰被雞販子一通一打,那傷筋傷肋的,就夠他痛很久的了。
第一個賊人雖然那一趴撲很重,但是那外部受傷好起來還是要快很多的吧。只是他的面額和鼻子,就很可能要留下疤痕了。
也許那第二個賊人的傷最輕。雖然他周身從上到下都會痛很久,但是到底以小雨有限的力量,那多半是不會有內傷的吧。
為獨小雨,雖然他其他沒有受啥子傷,但是他的血流得最多。所以,在警車到達的時候,他和那第三個賊人就已經快支持不住接近昏迷了。
這五個人當中,也只有四十餘歲的雞販子沒有受傷,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是被控制住的。只有到了最後,他最後的果敢,一是看到救他的人在最危險的時刻,二是看到勝敗就在這一博之間了,所以他就迅猛出手。
其結果呢?要不是雞販子急忙的那一通,也許小雨還不會受傷。但是小雨根本就沒有去說穿,也沒有去埋怨,更沒有感到懊惱。因為人家那麼做,都是在為了解救自己不受那鋒利的一匕首啊。要怪就只有怪自己一時的大意和疏忽。
在醫院裡,小雨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都處在神智不清,半昏迷狀態中,原因是失血過多。因為從被刺至救護車到,就差不多半小時了,而救護車來了止血的時候,他的身上就已經沒有多少血往外流了。
醫生嘆氣的就是:當時怎麼就沒有簡單的緊緊包紮一下。
你想,這幾個人都是外行,而且又在那種情況下。在那種情況下,也只有靠雞販子拿著棒,嚇住一個睡著的,和一個捲曲在雞框里的那兩個人,因為還有點擔心那兩個人,不是反擊,就是逃跑。所以那個時候就算想得到,都是做不到的。
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都任由血往外流。
第二天上午,小雨的病房就聚齊了六個女人。當然不消說也是:珠兒,小嫻,牛鈴,謝菲和殷紅了。現在多出來的一個,也就是何雅嵐。
因為一到醫院,醫院就查看了小雨的手機,他的最後一個通話就是何雅嵐。醫院就用這個號碼打了,何雅嵐就立即趕到了醫院。她一到了醫院,她又用小雨的手機通知了其他的幾個人,所以最後一個到達的牛鈴,也是在天剛亮不久就趕到了。
她們這時都急得團團轉,因為醫院裡沒有像小雨這種血液,醫院訊問了其他幾家醫院,也沒有這種血液。她們幾個也試遍了都沒有這種稀有的熊貓類型的血。小雨一直還找不到合適的血液補充。
醫生也說了,好在病人身體素質好,如果真正找不到血液補充,也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恢復起來很慢。但是,她們幾個都是急著想他早點恢復健康啊。
正在這時,秦勤就來了,秦勤是聽他姐姐說的小雨受了傷。因為早上天還沒亮,謝菲就去敲響了秦勤姐姐的門,她求秦勤姐姐送她去醫院。
因為那時還只有秦勤姐姐有私家車,謝菲也是第一次遇到緊急情況,也是第一次請她幫忙。在車上,謝菲就說了小雨受傷的情況。
所以上午秦勤見了他姐姐,他姐姐就把這情況跟秦勤說了。秦勤一聽這小雨的名字,他就曉得小雨就是當年打他那個人,因為平時謝菲跟他說了那年打他那個人叫小雨。因此,他也就跑來看小雨了,他也還是第一次來看他當年挨打時的刻骨仇人。他當時挨打的時候,他的心裡賭了咒要報這一棒之仇。
這天的秦勤,他卻一進病房就跪在了小雨的病床前。他激動而真誠的說:「我的大恩人,要不是你當年救了我,我都不敢想象我現在是個啥子樣子。要不是你,我要是繼續那樣犯下去,可能坐班房都不曉得坐了好多次了,現在人還在不在都是不曉得的……。你現在還好吧,傷得不重吧,你好人一定有好報的。我現在能夠幫助你嗎?你看我怎麼幫得上你呀……。」他還真急,他還挺真誠,他還待繼續說。
小雨在昏昏沉沉中,真不曉得這個人在說些什麼,因為他好像還認為是哪個陌生人認錯了人。這人說些什麼他也還真不懂,所以他也沒有精神說話,他只是含糊的搖頭:「……」
謝菲這時就說:「秦勤,你看人家這個時候還是昏的,你就不要說那麼多吧。哦,你也快去查查血,小雨哥正需要血,看你的血行不行。」
「要血嗎?那不行。我那年檢查身體看了那單子上的,那單子上給我寫的個什麼熊貓型血。我以為醫生搞錯了,因為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人會有熊貓血。我就拿著單子指著問醫生,醫生卻說:怎麼會錯,你就是這種血型,這種血型的人相當少。」
這時,滿屋的人聽了秦勤的話,又是激動又是高興,她們都齊聲的催促:「對對對,就是這種,快快快,快去找醫生動手。」她們轟著秦勤就抽血去了。
午後三點過,小雨醒來就基本穩定了。因為秦勤的血液補充在了他的身上,他又經過接近四小時的休息,這一醒來,精神狀態就好多了。
這時他的床頭柜上有個保溫桶,這是殷紅午前跑回去,現買來殺的一隻雞。她們看小雨醒了,她們幾個一下就鬆了口氣。殷紅就打開保溫桶,她就用小匙子喂小雨的燉雞湯。
小雨先不好意思,但是這幾個都說:沒得啥子,你就讓殷美人喂你吧,這也是你難得的享受……。
她們後面還說了很多逗他高興的話。
雞湯還沒有喂完時,警察就來作筆錄了。那個年輕警察先問:「這位老同志現在精神怎麼樣了,可以打擾你了嗎?」
小雨看了看他們,他就說:「沒問題,我可以慢慢的,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經過說給你們聽。」
筆錄還沒有完,就有兩個報社記者到病房來候起了。記者一看到這滿屋子的女人,他們都有些詫異,他們就想:這個人是怎麼的呢,這一屋子就儘是幾個女人,而且這幾個女人年齡相差又不很大。就說是家屬朋友都有吧,那也應該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啊?
憑著記者的口才,記者在警察還沒有記錄完之前,預先就從這幾個女人口中了解到了她們和小雨的關係。最後,記者再一次訊問了小雨夜戰三匪的經過。
只在隔了一夜的第二天上午,這霧山城的霧山日報的一篇:「風流老哥智勇斗三賊」的報道,就紛紛揚揚的傳遍了整個霧山城的大街小巷。
那篇報道繪聲繪色,說了小雨一輩子都有成群美女,也說了小雨這些年幾次路見不平奮力斗兇徒。雖然是沒有用真名實姓,但是最後還說了,小雨現在正在這所醫院養傷。
就在那天下午,好事的,瞧稀奇的,有事沒事閑不住的,都想來看看這位勇士長怎麼個樣樣。所以那些人就找上門來了。這一下也累壞了還沒有完全恢復的小雨,也擾亂了醫院裡的秩序。
那天晚上,在幾個老友就要回去時,小雨就商量她們說:「我這個傷,其實沒有什麼要緊的,就是補充下營養,等傷口長攏去就行了。我想明天一早,我乾脆回去養傷還清靜些。在這裡面我真的難得費口舌,還把醫院裡弄得不安寧。」她們都說:這樣也可以,以後我們就到殷紅家來看你啊。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時,殷紅就扶著小雨,靜悄悄的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