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底牌
宮中。
小澄採購完從外頭回來,特意去了一趟皇後宮中,彙報了一下情況。
鍾小舒懶洋洋地躺在用竹席子鋪好的貴妃躺椅上,眯著眼睛看著小澄。
「以後這些事兒,你盡數決定了便是,不必時時與本宮彙報。」
自從小澄坐上大管家的位置之後,雖然她有時候行動讓人覺得古怪。
但鍾小舒也只當她是有了想飛上枝頭的想法,並且下手的又不是殷止戈,她也懶得計較。
宮中人都有弱點,有的貪財,有的貪權,她小澄也只不過是和那些個凡人一樣罷了。
小澄心裡卻也知道,鍾小舒對於她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因為她看起來好像都在鍾小舒的掌控之中。
所以她需得時時彙報自己的出宮情況,以便鍾小舒「了如指掌」,才不會引起懷疑。
不過,這次出宮,有了項澤江的事情之後,她必須在暗中推一把助力了。
她故意看了一眼外頭燥熱的天氣,想了一個由頭。
「娘娘,這盛夏里的天氣燥熱,真是不太好受。
不過,奴婢這次在外頭髮現了一個刨冰攤子,那裡的刨冰清甜冰涼,很是可口。」
「刨冰?」
一想到「冰」字,鍾小舒便似乎能察覺到它那涼涼的爽意了。
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連忙問道:「你說真的有刨冰?」
「是的,那似乎是外邦傳入的一種吃食。
將冰塊融入牛奶,削成碎塊,淋上醬汁,在這夏日裡吃,最好不過。」
小澄眯起眼睛笑了起來,「若是娘娘吃上了,必定能消消這夏日酷暑。」
「真的?」
鍾小舒頓時便來了興趣,猛地從躺椅上爬了起來。
「那等什麼,趕緊帶本宮過去瞧瞧。
這刨冰若真的那麼好,便將那大廚請進宮來,給皇上也做一做。」
小澄見著鍾小舒這興緻勃勃的模樣,心中暗自得意。
不過想著自己的計劃,又尋了一個借口,搖頭道:「娘娘,小澄不便同去。」
「為何?」
「小澄剛回宮,還有許多東西需要打理。
怕手底下的人不知道,亂了章法,耽誤了皇上的衣食住行,便不好了。」
小澄說著,還佯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來。
「不如娘娘自己去?等娘娘將廚子引入皇宮了,小澄也好飽飽口福。」
鍾小舒想了想,覺著也是,便點頭答應了。
快速換上了便裝,帶上青兒便出了皇宮。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這個時候,小澄卻突然放飛了一隻信鴿出去,通知了宮外的項澤江。
鍾小舒出了宮之後,依照小澄給的地址找了過去,果然看到一個叫賣刨冰的小攤。
那小攤的生意倒是好得很,邊上圍滿了人,炎炎夏日裡,還有不少人排在後面等著買。
鍾小舒雖然換上了便裝,可身上依舊是富貴人家的長裙。
行走不便,加上夏日裡悶熱,她很快便沁了許多汗水出來。
青兒看著不忍心,便拉著鍾小舒坐到大樹底下去,「娘娘,您在這裡等著,青兒幫您去買。」
鍾小舒卻是一把拉住青兒的手,「好青兒,這種事也要麻煩你。我自己去得的。」
「沒事,青兒習慣了。」
青兒故意露出一個嘴饞的笑容來,「等買回來了,青兒也要吃一個。
所以,娘娘還是讓青兒去吧,不然青兒吃得不安心。」
鍾小舒無奈笑笑,只好應下,看著青兒捏著銀子湧進了人群中。
夏日裡的確熱得很,這樹上還有不斷地蟬叫聲,叫人心煩。
她抹了一把自己的汗,看了邊上幾個守衛一眼,言道:「你們也辛苦了,坐會兒吧。」
那幾個守衛得令,正要坐下去,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頭昏腦脹。
身子一個踉蹌,直接倒了下去。
鍾小舒坐在那裡,嚇了一跳。
還沒來得及反應呢,突然感覺自己的后脖頸一重,便暈了過去。
這個時候,小青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只看見地上躺倒的幾個守衛。
不見鍾小舒,頓時嚇得七魂只剩下一魄。
此時,鍾小舒被打暈之後,被隨便運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那黑衣人便抽出一把刀來,狠狠地朝著鍾小舒刺過去。
誰知道這個時候,殷止戈出現,一把將黑衣人踢開。
那黑衣人始料未及,見到怒目圓睜的殷止戈,頓時料到自己的計劃敗露。
又怕殷止戈在附近下了埋伏,便只能一個閃身,跑走了。
殷止戈冷哼一聲。
窮寇不追,他也懶得去追。
他轉身查看了一下鍾小舒的情況,知道她沒事之後,便漸漸放心下來。
而鍾小舒醒來之後,覺著有些搖晃,可自己身下軟綿綿的。
一睜眼,便見著殷止戈那淺笑俊美的臉。
「你醒了?」
鍾小舒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是在車廂里,「止戈,你怎麼……」
她記得自己是被人打暈了,現在還感覺自己的後頸有些疼痛,不可能是夢的。
殷止戈只是握著她的手,滿臉溫柔。
「日後出宮,一定要當心一些。若是你遭遇不測,我怕我承受不住。」
「沒事,我沒事。」
對於殷止戈,鍾小舒的感動的,也是滿心愛著,不過想著今兒的事情不同尋常,便又問了一句。
「止戈,這次襲擊我的?」
「是項澤江的人。」
殷止戈看了鍾小舒一眼,見她一對細長的眉毛頓時皺了起來,他苦笑著揉開她的愁緒。
「不過你放心,窮途末路的宵小罷了,不足為懼。」
「可就是這些宵小,才會不顧後果……」
一想到這裡,鍾小舒便覺隱隱擔心。
「此次若是臣妾遭遇什麼不幸,於西川而言沒有損失,可他的目的若是皇上……」
「哎!」殷止戈頓時有些不悅,看著她的目光帶著不悅。
「誰說對西川沒有損失?
西川沒了你這位賢后,就像朝堂沒了君王一樣。
日後,可不許再輕看自己了。」
他說著,又瞧見鍾小舒一副自責的模樣,嘆了一口氣。
「無事,朕也留了底牌。那項澤江大抵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身邊人出賣了。」
鍾小舒頓了頓,若有所思。
馬車一路入宮,巍峨的城牆,似乎斷絕了項澤江的一切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