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第527章
「家裡您放心,我娘身邊更是不會有風險,相比之下,您整日外出才更應該小心。」林家上下就如鐵桶一般,那個王澤不過是外面伺候的小廝,平常連內院都進不來,短時間內林家也不需要採買下人,不會在讓人鑽空子。
「我知道,在有兩個月就是你和宸王婚期,你也要多加小心。」看著薇兒,林宇昭真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驕傲。
一邊驕傲,一邊也心疼她,旁人家女兒待嫁都是躲在房間里繡花,她不僅要擔心母親,家裡各事也是她處理。
「父親不用擔心我,只要您和我娘平安,不管多辛苦都值得。」也不枉她處處小心,在最關鍵的時候逮住那個奶娘,沒讓她和背後那人奸計得逞。
「爹,您不是一直想知道在安宣城對您下殺手的人是誰嗎,我現在能告訴您,但你也得保證,聽過之後就把這件事放在心裡,因為現在還不是動他的時候。」
林宇昭抬眼,他剛才還在想,對夫人出手的,是不是就當初在安宣城對他下手的那個人。
「刺殺父親的人是慕容馳謙,當初他三番兩次派人來府里,就是想與我成婚,然後得到父親在朝堂的地位,我一開始就不喜歡他,所以暗中調查過,靖王為人看著謙遜有禮,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在加上我心裡已經認定宸王,自然不可能答應他,宸王暗中盯著靖王府,得知他派殺手去了安宣城,就知道是要對您出手,本來都計劃好了,萬萬沒想到您中途改變了計劃,提前兩天回帝都,沒跟著人一起回來,這才讓他鑽了空子。」
提起件事,他們都是陣陣的遺憾啊,林宇昭一聽她這解釋臉色一黑,感情他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靖王怎麼會有這麼大本事,皇上向來不喜歡他,眾位皇子中他的存在感也最弱,隨便挑出來哪個皇子母家都比昭嬪有實力。」林宇昭之前也是諸多猜疑,還真是沒想到慕容馳謙。
「唉,皇上子嗣眾多,哪個沒有野心,之前維楨身子病弱,更讓他們看到了機會,靖王是不受重視,可他就是利用自己不受重視才更好行事。」林宇昭點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現在這時候,誰敢說誰是好人,既然都投生到皇家了,誰不想拼一把,萬一贏了,得到的可是萬里河山啊。
「爹您放心,女兒一定不會平白讓您受那麼重的傷,這筆賬我一直記著,等到了合適的機會,一定會好好跟他清算。」
林宇昭一笑,連連擺手:「我不擔心這些,只要你們心裡有數就好,你們不想動靖王,想必有你們的道理,我也不多問了,只是你娘這次的事是不是也跟他有關?」
他受傷不是事,反正都挺過來,身上的傷也都差不多痊癒,這筆賬早算晚算都無所謂。
「這個我還不能確定,事情才出,等我調查清楚一定會給您和母親一個滿意的交代。」
她也是迫切的想知道是誰,要是慕容馳謙,她倒是能鬆口氣,可要不是,事就大了,只會也更加麻煩。
出了林宇昭的書房,林薇兒拐去了隔壁,去看剛出生的弟弟,這個孩子來的還真是時候,等她嫁了人,這個孩子正好可以陪母親消解寂寞。
弟弟白嫩可愛,剛吃過奶睡得正香,林薇兒見了不由的心裡一動,想起當初自己肚子里那個孩子,那個無緣見天日的孩子,若是可以,那個孩子應該也會這麼可愛吧。
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小傢伙鼻子眉毛都像父親,母親也常說她鼻子和眉毛最像父親,剩下的地方像母親。
這麼看來,這個孩子倒是和她長得相近了,看著看著自己眼眶都濕潤了,弟弟啊,你一定要平安長大,姐姐把對自己孩子一份熱愛傾注在你身上,祈求上蒼,能給她那個苦命的孩子一個好的輪迴,不需要多富貴,只要平安就好。
從碧落方儀出來,她的眼睛紅紅的,回去之後才發現慕容維楨已經回來了,她撲到他的懷裡,尋找一份安全感。
「怎麼了,好好的過來投懷送抱,我可矜持不住了。」林薇兒躲著搖頭,就像抱著他,慕容維楨也不動,珊瑚他們早就懂事的走遠了,不敢打擾他們。
「我剛剛去見了我爹,把慕容馳謙的事告訴他了,他也沒想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皇子,竟然有這麼大本事。」
「放心吧,他早晚會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你沒有見過我弟弟吧,他長得好可愛,粉琢玉器的。」一想到弟弟那張可愛的小臉,她的心都要化了。
「有機會你抱來我看看,不過相比你弟弟,我更想看你,你弟弟在漂亮也不會有你漂亮,你弟弟在可愛也不及你半分。」說完,在她唇上淺啄一下,弄的林薇兒鬧了個紅臉。
兩人一起吃飯,林薇兒把王澤自盡留血書的事跟他說了一遍,慕容維楨挑眉:「哼,口氣倒是不小,不過就是個中看不中的縮頭烏龜,細數下來他做的幾件事都沒得逞,從教唆樓靜叛變,在去凈慧寺的路上對你下手,到後來慕容馳謙下定心傷害你爹,再到對你娘出手,這一樁樁一件件看著似乎成了,對你和林家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其實呢,都是徒有其表罷了,讓你越發提高警惕,他在想做什麼,可沒那麼容易。」
林薇兒問:「你是覺得這三件事是一個人做的?」對她和林宇昭下殺手的事可能是一個人下的手,但是對她娘,她心存疑惑。
「不然呢,慕容馳謙那個蠢貨不過就是給別人做嫁衣,他以為人家是在幫他,實際上是想讓我們以為這些事都是慕容馳謙的手段,慕容馳謙在厲害,他最致命的弱點就是根基淺,他背後人不過是用他做掩護而已。」
經過幾件事,慕容維楨早就看明白了,穩婆的事沒有確切證據,不過也跑不了太遠。
林薇兒張張嘴,他說的有道理,往事不提,就現在而言,這事和慕容馳謙脫不開關係,確切的說是和他背後的人有關係。
她現在就想知道對方是誰,這麼針對他們林家,林家到底怎麼得罪他。
「你和你爹娘都是被我連累,他的目標是我。」慕容維楨一邊吃一邊說,林薇兒心說你倒是坦誠,不過林家也不被他連累,她和慕容馳謙也註定不死不休。
「林家和你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沒什麼連累不連累。」從他們兩個在一起那天,林家和他就分不開,她也沒想過跟他分開。
慕容維楨就喜歡她乾脆利落的模樣:「有我在,不會有事。」
他氣定神閑,運籌帷幄,看樣子有把握啊,林薇兒立馬來了精神:「你是不是查出來什麼了?」
慕容維楨笑而不語,等他吃完,裝模作樣的擦擦嘴:「我把慕容馳謙身邊那個侍衛送去暗夜了,現在動不了他主子,動個侍衛還不容易。」
「你抓了陸生?」林薇兒眼皮跳了跳,作為慕容馳謙的狗腿子,有不少事都是陸生給他出的主意。
「嗯,柏啟親自去審了,想必很快就能從他嘴裡撬出有用的東西。」吃完飯,抱著她坐在軟榻上喝茶。
林薇兒聽著心裡癢的,對陸生這個人,她也是恨到骨子裡去了,慕容維楨問她:「你想親自動手?」
林薇兒連連點頭:「我可一直記著就是他帶人去的安宣城,雖然他沒出現在刺殺我爹的隊伍里,但也跟他脫不了干係。」此刻她骨子裡都透著興奮,少了陸生就如同斷了慕容馳謙一臂,她也想從陸生嘴裡問出點有用的東西。
「那我現在帶你去。」也不換衣服,也沒告訴別人,只讓珊瑚守著碧瓊苑,都這個點了,也不會有人來找她。
慕容維楨抱著她,先去宸王府,騎了兩匹快馬前往暗夜總部,這是她第一次來,心裡還有點小小的期待。
快馬行進了小半個時辰,到了一座山上,這座山看著不高,很是空曠,他們下馬,慕容維楨上前拉著林薇兒的手,緩步上山:「這裡有陣法,一般人進不來,我帶你走上去。」
兩匹馬兒拴在樹上,他們徒步上去:「真沒想到你會把暗夜放在這麼個荒無人煙的身上。」這裡地勢不高,植被也不豐富,就是路過也鮮少有人駐足,倒是方便他們了。
「這裡附近的幾個莊子已經被我買下,尋常鮮少有人過來,相對安全一些。」慕容維楨帶著她,七拐八拐的避開陣法,進入暗夜,裡面只有個四方的小院子,看著不起眼,也沒有什麼牌匾。
慕容維楨很少來這裡,有什麼事都是讓柏啟或者樓繁他們傳話,守門的暗衛看見慕容維楨微微一愣,認出他后立即跪下行禮:「主子!」
他嗯了一聲,和林薇兒朝裡面走去,開門進了院子才知道,裡面別有洞天,小院子不過是障眼法,裡面才是暗夜真實的樣子,一座恢弘殿宇映入眼帘,林薇兒驚嘆一聲。
慕容維楨解釋:「暗夜人員很多,平常他們都在這裡訓練,所以地方稍微大了些。」林薇兒咂咂舌,還真是有錢人啊,能在荒山中建出這麼個基地,真是難為你了。」
「我有個問題,你建造一定耗費不少精力和財力,可要是有暗衛叛變,豈不讓人端了你的老巢,上次樓靜不就是叛變了,你就不怕她把暗夜的位置賣給別人。」這裡人多口雜,難保沒有危險啊。
「你想多了,且不說這麼多年來,暗夜只出了一個樓靜,單說這裡幾里之外就設了陣法,一般人根本靠近不了,這裡暗衛雖多,但是只有我和柏啟還有樓繁能自由出入,知道怎麼躲過陣法,不僅如此,這裡陣法每個月都有變化,不熟悉的人闖進來就是個死。」
對自己設計出來的東西慕容維楨很放心,這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他從不做盲目的事。
「還有,這裡是暗夜總部不錯,但是平常除了給暗衛訓練住人外,也沒什麼機密,真要是被攻破了,損失的不一定是誰。」這裡住著近百個暗衛,敵人闖進來絕對討不著便宜。
林薇兒暗暗點頭,果然雞賊啊,和他相比自己的影衛就遜色許多,除了障眼的民宅,大部分事都在地下解決,哪像他啊,就這麼光明正大的把暗夜建在山上。
他們來的時候沒通知任何人,徑直進了刑堂,一進去就是一陣撲鼻的血腥味,暗夜說規矩多其實也不多,平常一點小錯罰完就過去了,真正在刑堂里受過刑的人寥寥無幾,柏啟算一個,樓靜也算一個。
刑堂不大,裡面黑漆漆一片,只有幾盞昏黃色的油燈,刑堂深處依稀能聽見裡面的慘叫聲。
慕容維楨怕她害怕,緊緊的拉著她的手往裡走,裡面正是柏啟在審訊陸生,才進來沒幾個時辰,陸生身上已經沒幾塊好地方,打他的人都換了好幾個,受刑疼,打人也累啊。
柏啟看見主子和林小姐來了,趕緊站起來:「主子,小姐!」說完讓人端上兩把椅子,請他們二人坐下。
慕容維楨問道:「如何了,該說的都說了嗎。」
柏啟拿過一旁的紙遞給他,慕容維楨看了一眼給了林薇兒,上面寫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根本不值一提。
林薇兒把紙放在一邊,站起來她走到陸生面前,陸生已經疼昏了好幾次,身上各處都在叫囂著疼痛,他整人就像是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似得。
陸生雖然閉著眼,但是她知道他的意識很清楚:「還真是快硬骨頭啊,都達成這樣了都不招,也不知道你主子看見你現在的模樣,還會不會相信你。」屈打成招四個字不是說說的,陸生如今的慘樣,一般人忍不了,就他現在的模樣送回去,慕容馳謙那多疑性子,一定會以為他是說了什麼才被放回去。
此話一說,陸生疲憊的睜開眼:「呸,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心狠手辣。」
陸生也認識不少女人,但是只有眼前這個,才能稱得上心狠手辣,主子幾次事都是折在她手裡。
「我心狠手辣?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啊,這世上除了你和你主子,誰還配得上這幾個字。」她的心狠手辣和慕容馳謙比,簡直不在一個檔次上,林家當初拼盡全力扶植他登上皇位,她也幾乎熬幹了心血才替他平定江山,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是他們林家和景家幾十口的人命,是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死在大火中的厄運。
「哼,看你們的樣子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吧,怪不得主子幾次派人示好你都拒不見面,還把禮物送人,原來是攀上宸王這顆高枝了。」陸生艱難的抬頭看向慕容維楨的方向,主子這些年一直謹小慎微,不敢招惹事端,沒想到還是敗在宸王身上了,早知道就應該趁他病的時候要了他的命,也不至於給他翻盤的機會。
「你還真說對了,有宸王在前,你家主子還入不了我的眼,跟宸王比,慕容馳謙連他腳上的泥都不如。」罵起慕容馳謙,她能三天三夜不帶重樣。
「我問你,到底是誰給慕容馳謙提供幫助,以他的本事不可能召集那麼多暗衛,也沒那麼大本事跟林家作對。」她死死的盯著陸生,陸生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哼,也不回應。
「陸侍衛倒是很忠心啊,當初慕容馳謙在街上乞丐堆中救了你,給你體面的衣服穿,讓你吃飽飯,所以你才死新塌地的跟著他,這也難怪,好馬易有,伯樂難求,慕容馳謙是你的伯樂,你當然要跟著他,可惜你這麼相信他,他可不一定相信你吧,你這麼受罪都不肯吐露一星半點,在我看來只有兩個可能,第一是你對他的忠心,第二則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半年的多以前,你們有一批銀子藏在一處民宅里,有人舉報到京兆尹,那批銀子和刀劍就都充了公,你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些是誰做的,我今天就告訴你,是我寫信到京兆尹,讓他們帶著去抄了那些東西。」
陸生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那件事雖然過去了許久,可他現在還記得十分清楚,他一一排查了各處的人,那都是最早一批跟著主子的,不可能出賣主子,真沒想到竟然是她派人抄了那些東西。
「沒想到吧,你說我要是讓宸王從國庫里換出那批銀子,放到你的住處,你留在這幾天不回去,他肯定會派人找你吧,就是不知道慕容馳謙能不能認出那就是當初抄走的那批。」
「你,你卑鄙。」陸生眼睛里閃過一絲慌亂,他跟著王爺這麼多年,太了解他了,要是讓他覺得當初那批銀子是自己動的手,他就算能在宸王手上留下一命,回去之後也一定會都被王爺除掉。
「卑鄙?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卑鄙,我所有卑鄙的手段都要用到你們身上,比起你主子做的那些,這還不算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