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黑色幽默：越活越寂寞41

老人看了朱洪雷一眼，又把目光轉向吳耐，說道：「我剛才說了，是不是舍利子先不去下定論。我們得相信科學，相信前人總結的經驗，前人總結的經驗也是科學。科學容不得半點馬虎。你們年輕人不懂這些道理，說話做事態度不嚴謹，常常憑想當然，妄下定論，這種態度不好，是要摔跟頭的，搞不好，就要給國家造成重大損失……」

吳耐一見老人開始嘮叨，趕緊打斷了老人的話：「是，是，是，老先生說得對，大道理咱先不談，有機會一定聆聽您的教誨，咱就先談談這顆舍利子吧。」

老人搖了搖頭，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哪，不說這個了。咱就談這塊石頭吧，真正的舍利子我沒見過，空穴來風的東西，我向來不相信。小夥子，我也實話對你說了吧，我感興趣的不是因為舍利子不舍利子的。我感興趣的是這塊小石頭，我想研究研究。這石頭你要多少錢？」

吳耐猶豫起來，有些發窘。

老人盯著吳耐，一直等著他開出價錢。

朱洪雷碰了碰吳耐：「想賣多少，就開個價嘛，價錢不是還可商量嘛。」

吳耐猶豫了一陣，終於說出了價錢：「五十萬。」

老人一驚，搖了搖頭，看了看吳耐，一言不發，站起身來，便要離開。

朱洪雷急道：「老先生，別走，您能給出個什麼價，能給多少錢？說出來聽聽嘛。」

老者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著朱洪雷，說道：「不給好，差得太遠哪。」

吳耐有些窘迫，覺得自己有點太黑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的確，在出攤談生意方面，吳耐和朱洪雷比起來差得太遠。要是坐談判桌前，或許吳耐還能口若懸河地發揮一番。或許吳耐內心深處對自己的寶物真的沒底，又或許自己的銳氣和自信，不知不覺中，早已經喪失怠盡。

朱洪雷目光緊逼著老人，說道：「不要緊，說來聽聽，咱這行不是有句話嗎？天上要價，地上還錢。真有心買，你就給個價嘛。」

老者搖了搖頭，「不好給，不好給，你的心氣這麼大，我給少了，你罵我，給多了，我接受不了。我剛才也說了，我買這東西就是當塊石頭，回去研究研究。不好給，不好給。」

朱洪雷說道：「給的太少，肯定不行了，我們這可是花了大價錢從底下收來的。」

吳耐接了一句：「是呀，老先生，我對著關老爺發誓，這東西確確實實是從一個廟裡老住持那裡收來的。」

老人猶豫一會兒，還是沒有給價，轉身離開了，一邊走著，一邊說著：「不好給，不好給，差得太遠。」

吳耐看著老人的背影，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朱洪雷笑了：「吳哥別嘆氣呀，這一行就要有耐心。剛才要價可真狠，我以為你頂多要個十個二十呢。」

「要高了？」

「不高！我們這行就是這樣，寧要跑不要少。別著急，吳哥，我給你聯繫了一個朋友，他有個台灣客戶，最近要來北京，給他提了舍利子的事，他很感興趣。到時候，跟這個台灣客戶，價錢可不能要少了，要往死里要。」

吳耐又打起了精神：「好啊，什麼時候來？」

朱洪雷說道：「就這兩天吧，到時我的朋友通知我，我再通知你。吳哥，咱這行的行規你知道吧？」

吳耐問道：「什麼行規呀？」

朱洪雷很認真地說：「就是別人幫你把貨賣給他的老闆，要給他一筆介紹費的，一般是百分之十到二十，具體的雙方商定。」

吳耐停了一會，「哦，這個我知道。好說，放心吧，兄弟。按規矩辦吧。對了，小朱，有件事我想麻煩你一下。」

朱洪雷笑道：「吳哥，什麼事你就說吧，咱兄弟之間，不用客氣。我最喜歡助人為樂了。」

吳耐有點窘迫：「最近手頭有點緊，能不能先借幾百救救急。」

朱洪雷猶豫一下，「幾百是多少？」

「借五百吧。」

「中！我沒問題！不過，我得回去跟俺老婆商量一下，錢都她拿著咧。我估計問題不大，她對你印象挺好的，有時間到我家叫撈麵去吧。」

「哦，好的。」

「是這，吳哥，回去我就跟俺老婆說，中了，我立馬就給你送過去。肯定問題不大。」

吳耐嘆了一口氣，「那就麻煩兄弟了。」

「客氣啥？自家兄弟。對了，吳哥，等台灣的老闆一到，你的舍利子要是賣了，我也得另拿百分之十的介紹費。咱生意歸生意，朋友歸朋友，親兄弟，明算帳。」

「中！沒問題，該多少就多少，按規矩辦！只要能賣了，什麼都好說！」

周六的天氣格外晴好，人們似乎早已忘記前兩天的那場沙塵暴。天空朵朵白去，園內陣陣輕風，樹葉嫩綠，楊柳垂青，一些叫不上來名字的花花草草、樹樹木木，開花的開花，吐芽的吐芽，又是一年的春暖花開，又是一輪的吐故納新。

春天的戶外總是有著無窮無盡的吸引力，遊樂園內，遊人明顯多了起來，家長帶著孩子的居多，一對對的青年情侶也為數不少。整整一個上午，吳耐和柳青玩了海盜船、浪卷珍珠、雙層木馬、神劍魔輪、碰碰車，從浪卷珍珠下來時，柳青居然吐了，吳耐笑著說，她坐船肯定會更暈，一準把膽汁都吐出來。輪到坐過山車和神鳥魔盤，柳青開始死活不肯上，經過吳耐的一番苦口婆心，硬著頭皮坐了上去，下來的時候，不由自主靠在了吳耐的肩膀上，男人的肩膀對女人來說，永遠是一種誘惑，只要找到合適的時間，有了合適的理由，這種誘惑，無法抗拒，讓人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