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黑色幽默：越活越寂寞50

柳青連忙說道：「得得得，我不多問了還不行嗎？為了這一頓美味佳肴，今天豁出去了，瀟洒憋一回。」

徐靜白了柳青一眼，說道：「這還差不多。我說，青青啊，我最近老覺得你有點不對勁似的？」

「怎麼了？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莫名其妙。我倒覺得你有點不對勁呢。」

「總覺得你有點不對頭，算了算了，和你說正事吧，一會兒我幫你介紹一個朋友，是我約他一起過來吃飯的。」

「哦，來就來唄，不就是多一隻碗多一雙筷子嘛。」

「不只是多一隻碗多一雙筷子的事！我跟你說啊，這個人啊，比你大兩歲，單身，沒結過婚，老家是山西的，不過，戶口都遷到北京了，是個挺有名氣的畫家，在通州那邊有一套別墅。」

柳青似是一下子明白過來，抬起頭來看了徐靜一會，有些生氣的樣子，臉漲得微微發紅：「哎，我說你什麼意思啊？」

「還不明白？為你好唄，替你急，給你介紹好老公啊。」

「你，你這人怎麼這樣？事先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太過分了吧？」

徐靜似乎也生氣了：「什麼態度？我這不是為你好嘛？真沒良心！我現在才明白，說句文雅的，魚得水游而相忘乎水；鳥乘風去而不知有風。說句俗的，好心當做驢肝肺！現在替你著急的除了你媽就是我了。好心沒好報，一點都不假。」

柳青氣惱地把頭扭到一邊，不再說話。

徐靜態度平和下來：「好了，好了，趕緊整理一下陣容。頭髮整理一下，補一下妝。帶家當了沒有？沒帶就用我的。」

柳青倔強地說道：「我不！」

徐靜有些過意不去：「好了，好了，隨你吧。怪我沒跟你打招呼成了吧？咱這朵校花就是不修邊幅，走哪也是震倒一片，別再拉著個臉了，人快到了。」徐靜一邊說著話，一邊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篤篤」傳來兩聲有節奏的敲門聲，徐靜站起身來，說道：「你看看，來了來了，說老曹，老曹就到了不是？趕緊趕緊。」

徐靜調整了一下情緒，站起身來，喊了聲「請進！」

門開了，進來一位個頭不高、滿臉堆笑的大藝術家，拎著一把傘，滿頭卷著染黃了的長發，留著精心修理過的山羊鬍子。畫家沖著二人點了點頭，把傘放到了牆角的衣帽勾上，大大方方、風度翩翩地走到餐桌旁。

到了近前，一股濃烈的香水氣息逼了上來，柳青皺起眉頭，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幾下，故意咳嗽了幾聲。

徐靜笑道：「來，我給介紹一下，這位是我老公的朋友，著名畫家雅之先生，這位是我的老同學，青青女士，柳青。青青。」徐靜見柳青坐那沒反應，急得叫了她一聲。

畫家熱情地沖著柳青伸出手來：「你好，很高興見到你。」畫家的語調中明顯帶著上海普通話的特點。

柳青猶豫了一下，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好！」伸出手來，並不起身。

畫家臉色微變，略顯尷尬，還是很大度地握了握。

徐靜訕笑道：「雅之先生，請隨便坐。」

畫家斯文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坐到了柳青的對面。

徐靜皺起眉頭生氣地對柳青低聲說道：「青青。」

柳青惱怒地看著徐靜，說道：「哎，有話你就說。你不知道我今天不舒服啊？」

徐靜又笑著對畫家說：「對不起呀，雅之先生，青青今天不舒服，可能是著涼了，剛才不是還咳嗽來著？」

畫家笑著對徐靜說了句英文：「Noproblem！」然後關切地看著柳青：「要不要緊？用不用看醫生？」

柳青沒好氣地說：「不必啦！」

徐靜問畫家：「雅之先生喝點什麼？」

畫家說道：「上次我們一起吃過飯，你和你老公都知道的，我只喝紅酒，別的不喝。」看了看柳青，又補了一句：「我從不抽煙。」

一位年輕的服務員走到餐桌前，為大藝術家小心翼翼地添置餐具。「幾位還要點什麼？」擺好餐具，又幫畫家倒了一杯茶。

徐靜熱情地笑著，問畫家：「雅之先生，要點什麼？你喜歡吃的糖醋排骨，我幫你叫了。」

畫家擺了擺手，說道：「謝謝，不必客氣，我隨意。」

柳青對服務員說道：「來一瓶生啤，再拿一盒綠摩爾。」

畫家看了看柳青，沒有說話。

徐靜生氣地看了柳青一眼，又轉頭對畫家說：「真是難得呀，象雅之先生這樣不酗酒不抽煙的好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啦。雅之先生的畫在日本得過大獎，聽說現在一平方尺現在賣到兩千了吧？」

畫家自豪地說道：「是的，還在漲。」

徐靜笑道：「你們這些搞藝術的這幾年全爆發啦，哪象我們這些打工的，每個月等著那點可憐的薪水，撐不著也餓不死的。」

畫家笑道：「徐小姐太謙虛啦。」不時用色迷迷的眼光瞄著柳青。

柳青眼睛盯著手中潔白的搪瓷茶杯，慢慢地品著，一言不發。

服務員把菜送了上來，四個菜，一次性上齊了，還差一個湯。柳青要的生啤和摩爾煙也一起送了過來，還免費送了一個印著餐廳電話的打火機。

徐靜著急地對著柳青說：「青青。」腳底下碰了碰柳青。

柳青說道：「幹嘛呀？你們聊你們的就是了，我這不是聽著嘛。有話就說，踢我幹嘛呀，衣服踢髒了，你幫你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