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慘白
「你到底是誰?」南辭看著眼前一身黑色斗篷,捂得嚴嚴實實的女子強裝鎮定,但是緊握的雙拳暴露了她的緊張。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說著,女子揭下斗篷,一雙平靜明亮的眸子靜靜的看著她。
南辭愣了,世人皆說她南辭是絕色佳人,傾國傾城,但是眼前的這名女子卻才是十足十的傾國傾城,這世間萬物在她面前都失去了色彩。
精緻的五官,妙曼的身姿,悅耳的嗓音,她似乎太完美了,完美得讓人不由得嫉妒,也讓人難以置信。
說她傾國傾城都不足以來表達她的美,傾世傾國,遺世佳人,這才是表達她的方式。
清冷孤高的氣質,平順的眉頭讓她看起來溫和平靜,眼睛似乎總是有一層薄薄的霧,似迷離,似隔世。為她增添了幾分神秘之感。
一時之間,南辭竟看的有些呆了。
這樣的女子應該生活在天上才對。
「你來這有何目的?」南辭隨即回過神來,眼前這人似乎有一種魔力,一種讓人對她沒有警惕的魔力。
「自然是來幫你,當然,也是幫我自己。」蘇夏然盈盈一笑。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南辭看著眼前人,目光冷冽。
「因為你只能信我。」蘇夏然說著拿出一封信遞給南辭,南辭愣了一下然後接過信,打開信封上來的內容讓她臉色瞬間慘白。
「這.....這.....這不可能!」南辭拿著信封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臉色浮現出明顯不相信的模樣。
「這有什麼不可能?你既選擇了入這深宮,就應當做好了這樣的準備。」蘇夏然一臉漠然的看著南辭,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曾經,她也如她這般,無法接受一些事情,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所以才導致她一次又一次的被利用。
「什麼準備?」南辭忽然心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一輩子勾心鬥角,無法相信他人,變得冷漠無情,然後......孤獨終老。」蘇夏然輕啟紅唇,吐出這冰冷冷的一句話。
南辭一下子沒忍住,一把癱瘓在地上,怎麼會.....怎麼會......
難怪,難怪世人皆說入深宮如同入虎口,這輩子,都別再想出去,也別再想擁有感情,因為,這個地方會斷絕了你所有的感情,讓你變成一個無情無欲的魔鬼。
「但我可以幫你,逃離這深宮,手刃仇人。」
南辭沒有說話,她眼神空洞,臉上毫無血色,信是她在家中的哥哥寫的,南家.....被滅滿門......
而兇手便是她的好姐姐,沈漣漪。
「需要我做什麼?」南辭目光忽然變得冷漠起來,渾身上下散發出冰冷漠然的氣息。蘇夏然聽此,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隨即一步一步靠近南辭,然後蹲下身子靠近南辭耳邊輕聲說道。
不得不說沐筱模樣長得不錯,比沈妙漪有過之而無不及,奈何劉昌的視線目前還沒有放到她身上。
入了流盈殿,裡面亦是金碧輝煌,皇帝身著金黃色龍袍,黃金巨龍被金絲刺繡得栩栩如生,只見這劉繼危襟正坐,一臉嚴肅,漆黑長發全部束起,中間插了一根金簪。但是他眼底的那一抹疲憊已經表現出他被囚禁的這些日子並不好過。
此刻他已經斜靠大殿中央的龍座上了。
盈盈拜倒向皇帝行禮,聽他說了免禮后南辭便被安排在了離劉昌最近的一處座位。
而這時的南辭也才看清楚皇上長什麼樣,畢竟從入宮到現在她從未見過皇帝。
而劉昌的斜後方座位她也看見了一熟悉的身影,那風度翩翩的坐姿和儒雅的氣質,自然便是與劉昌自小一起長大的魏子塵。
後宮的宮宴他都可以參加,果真與皇帝關係非同一般。
沐筱見了劉昌這個邪魅如狐般的俊美太子,眼睛頓時亮了。劉昌見她這般神情,不由得覺得好笑,便把她安排在了南辭的身邊。
見沐筱坐在自己身旁,南辭友好的微微頷首。而沐筱臉頰微紅,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
隨後而來的便是染玉宮的三位,沈妙漪,朱雨和趙玲瓏。
這三個人中,劉昌知道沈妙漪和南辭比較親近,便讓她坐在了沐筱旁邊,而朱雨和趙玲瓏兩人依次坐下。
這次的宮宴其實並不是皇上的意願,完全是劉昌自己一人安排的,但是他現在是那案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所以劉昌做什麼他已經管不了了。
那名叫南辭的姑娘看起來與劉昌關係極為不一般,不過他也不認識那姑娘,是他名義上的妃子也好,還是劉昌新納的妃子也罷,都與他無關,他不過是一個用來震懾一些不知好歹的人的一個傀儡罷了。
很快便有宮女端著一盤盤香氣四溢的菜肴走了上來,放在了每個人的桌前。
龍座上的劉繼和坐在下面的劉昌還有劉昌身後的魏子塵都不為所動,其他五人也只是看著高高在上的皇帝,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宮宴若無歌舞助興那定會無趣,於是過了半晌,三個舞女走進殿內,幾個樂師彈奏助興,舞女緩緩舒展腰肢跳起了異域風情的舞。
劉昌微微笑著道:「這是柔昭儀從西梁國帶來的舞女。」
柔昭儀是西梁國的貴公主,遠嫁和親來到南玄帝國的。
待一曲畢,劉繼突然開口問道:「幾位可知剛剛那是什麼舞么?」
一旁魏子塵手撫著唇,饒有興緻地看著眾人。
南辭檀口微啟,剛想說話,卻被一旁的沈妙漪搶了先:「回陛下,嬪妾覺得是我南玄王朝頗為流行的大型歌舞曲《青辭沙》」
讚許地點了點頭,皇帝淡淡道:「不錯,確實如此。」
黛眉微皺,南辭扭頭看向沈妙漪,顯然,她的如此行為顯然已經讓南辭略有不滿。不過南辭並沒有說什麼,收回了視線。
正在大家剛剛進入宴會狀態時,宮外突然有一個宮女匆匆進來,給劉繼行禮問安后便去了沈妙漪身後,看樣子她便是沈妙漪的侍女了。
那宮女俯身低頭跟沈妙漪不知低聲說了幾句什麼,總之沈妙漪聽完後面色大變,急急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面色鐵青來到劉繼身前,眼睛里還含著淚花,跪在地上。
劉昌見此不覺有些疑惑,本來氣氛頗為活躍的宴會怎的就哭了?
但是劉繼卻是一臉平靜,眼前這種場景他見多了,多半又是什麼陷害人的把戲,這些女人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演技如此拙劣也好在他面前丟人現眼。
剛想開口,魏子塵的話還沒說出來便再度被沈妙漪打斷:「對了......絕對不是婢女小芊,她對嬪妾一心一意忠心耿耿。」
聽她如此回答,南辭的一雙纖細黛眉越皺越深,一雙美眸里也是布滿寒意,冷冷地盯住沈妙漪,她的言外之意她何嘗不懂?只聽她瓷音泠泠響起,「沈答應,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妹妹偷了你的鐲子?」
被南辭那充滿冷意的目光看得渾身打了個寒顫,沈妙漪深深地低下頭,看上去倒有幾分那麼柔弱可欺:「不.....不是這個意思.....」
現在看來,倒是顯得南辭咄咄逼人。
劉昌面無表情,一雙劍眉皺起,卻沒有要出言的意思,南辭知道他心中肯定早就有了打算。
魏子塵似乎與劉昌心有靈犀,當場對南辭溫柔一笑,聲音依舊柔暖道:「月貴人,不妨您讓沈答應跟您聊聊?」
見此情況南辭唇角微微一勾,點頭答應。
沈妙漪嘴角似乎勾了個冷笑,淡淡道:「南辭妹妹,沈姐姐平日待你不薄。吧?」
南辭聞言,俏臉毫無表情,一雙桃花美眸猛然變得寒霜冷冷:「是啊,姐姐與我關係甚好,我又怎會拿你東西?」
沈妙漪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冷眼望著南辭,眼中似乎還有著頗為仇恨的火花。
「陛下,不知嬪妾可否搜妹妹的宮以證妹妹清白?」
坐在上面的劉繼看了一眼劉昌,見劉昌微微點了一下頭便隨意的揮了揮手。
沈漣漪看得有些不明所以。
劉昌一手撫唇看向南辭,但在看見南辭美眸中的那份堅定之時他便笑了,抬了抬手:「皇上的意思是准許罷。」
沈妙漪喚她的婢女來,低聲說道:「叫他來吧。」
一旁魏子塵立刻制止,他下了座位站在沈妙漪身旁,對劉繼拱手道:「陛下,臣認為,應當派陛下身邊的人去查,以防萬一。」
「孤累了,這件事就交由太子處理了。」說著只見皇上起身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這些女人之間那點雞毛蒜皮勾心鬥角的事他才不想參與,也懶得參與。
眾人紛紛請送皇帝,皇帝走後,沈妙漪想起剛剛魏子塵說的話,急了,朗聲喊道:「魏大人,莫非您認為我沈氏有可能暗中使詐?!」
肯定的點了點頭,魏子塵沒有理會她,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座位上的劉昌。
魏子塵知道,劉昌定是早就有了注意,只是一直在默默地看著沈妙漪和南辭的對話罷了。
劉昌饒有興緻地撫著唇,揮了揮手便讓一個御林軍過來,讓他去搜查南辭的沐筱所住的挽華宮。
沈妙漪臉色看得出有濃濃的欣喜,但眼底深處有一抹得意之色,她放棄了現在追查白玉手鐲,打算宮宴結束后再繼續展開。
「劉繼,劉昌......」誰也沒有發現在一旁的角落裡站著一名白衣女子,她臉上蒙著面紗,眼底滿是毒辣。
這時趙玲瓏突然站出來:「太子,宮宴若是無人助興的話便會無趣,不如妾趙氏給您唱個曲兒?」
劉昌欣然准許了。
趙玲瓏下台後,便換上一襲頗為艷麗的戲裝,再配上精緻的妝容,看上去到真的頗為想正規的戲子。
流盈殿內,趙玲瓏展開歌喉,給大家唱了頗為響亮的一首京劇,她正是扮演那青衣花旦。
盈盈笑了笑,南辭率先鼓了鼓掌其餘人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