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終於
儘管席千歡是從心裡不相信祁決明的,但是這葯一服下之後,卻又起了效果,這就是沒法再指摘的原因了。
席千歡感覺到了五臟六腑都在發熱,而且比起方才來看,她的呼吸也已經順暢了不少,就像是……還真的有點什麼效果不成?
席千歡有些發愣了,她不敢相信這是祁決明的。
那這又算是什麼?
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嗎?
可是席千歡都要被這巴掌給抽得要沒有命了。
現在再送多少的甜棗的,怕是都不可能將席千歡給挽救回來了。
席千歡想了一下,她感覺到了,這葯是真的不錯,但這也並不能就證明祁決明是來救她的。
救?
祁決明還是算了吧,就是他將自己關進來的。
席千歡自然也是明白的,她就算是此刻心中還有再多的希冀,只要一看到眼下的這副光景,那她身處的境地,就還不夠讓她清醒的了嗎?
當然足夠讓她清醒的了。
席千歡說道:「祁太師,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得到了一切,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目的?
祁決明順著她的話想了一想,他其實此番還真就只是來送葯的,所以席千歡的話也還是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他說道:「好,那夫人就好生留在這裡,一定要活著,因為我還是會來的。」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席千歡其實是有些不懂的,但既然祁決明是這麼說的,那她自然也是無可厚非了,說就說,她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就剩下這樣的一條命了。
現在祁決明已經又走了,這裡就剩下了席千歡一個人,面對著空蕩蕩又冷冰冰的牢籠,她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她低頭伸出手來看,她的掌心上有血。
這不是她的血,而是從祁決明扔進來的小藥瓶上摸到的血。
難道……祁決明也是受傷了嗎?
席千歡想了一下,而後突然就覺得了一陣的不寒而慄,什麼人會傷害到祁決明呢?
席千歡首先是覺得自己想不出來,其次才想到了葉千錯的。
如果這世上還有誰會有這樣的本事的話?
那不就正是葉千錯嗎?
席千歡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她心裡想著:「原來是我誤會了嗎?」
她的心裡才冒出這樣的念頭,她就恨不得立刻殺了自己!
自己可真是自作多情的典範了!都已經淪落到了這樣的境地,難道還在為祁決明設身處地地去想不成?
怎麼可能呢?
席千歡明白了,她將小藥瓶收好,每隔了一個時辰就再服下一顆藥丸來,雖然沒有人告訴過她要這樣做,但是她也知道的,結果都是一樣,要麼就是一死,要麼就是繼續吃這祁決明送來的葯。
反正左右都是死,席千歡為什麼自己不去賭一把呢?
三個時辰之後,席千歡這才徹底明白了,原來她是真的賭對了。
因為……席千歡此時也差不多是完全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
內傷?
這是什麼內傷?讓葉千錯一掌給震出來的內傷嗎?
席千歡搖搖頭,她已經明白了。
其實這鐵籠子的門根本就沒有關,因為她早就已經在這裡等了許久,再加上不管是葉千錯還是席良芍,根本都沒有想過席千歡眼下這麼一個幾乎都是廢人的人,還能再逃出去不成?
當然也還是不能了?
所以門自然也是沒有必要落鎖的。
但是席千歡此時也已經站起來了,她看了一眼門,冷笑了一聲,她深吸了一口氣,小藥瓶子里的葯都被她給吃光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就吃了這樣多的葯,到底對身體會有多少的傷害,她已經沒有功夫去想那些了,因為眼下能夠有一條命,有一口氣,就已經足夠的不容易了。
席千歡一開始還是扶著籠子的鐵條,但等走出了幾步之後,終於也明朗了起來,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眼下最該做的就是走出去,不管外面現在是什麼樣的情形,她都可以去面對。
席千歡從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過去不是,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是!
如果她早就選擇逃避,那麼她就真的死在了太師府的那一場大火當中,根本就不會活到了現在。
其實如果不是她在那一場大火當中活了下來,那麼祁決明也不會對她刮目相看,也就不會有了這後續的一切。
所以還是席千歡的性格決定了這世界的一切!
席千歡走了出去,她是一小步一小步慢慢地走,並沒有過多的急促,她本身這副模樣,當然也還是急不來的。
雖然步子很慢,但是席千歡的心都幾乎要飛出去了,她十分迫切地想要見到祁決明!
她要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不管是讓她生也好,還是讓她死也罷,她的命運都該是最後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對。
席千歡想明白了這一點,那一切就都更明朗了。
終於走出了太師府的地牢,這本就不是席千歡第一次走這裡的路,但是這一次她也是走了許久,就像是走了一生那麼長——
然而下一刻,席千歡剛剛推門出來,她以為這是重見天日了,但又立刻身陷險境了。
葉千錯此時人就站在這裡,她像是來尋找席千歡的,但是席千歡卻正好自己送上門來了,她一把抓住了席千歡,而後將席千歡整個人都圈在懷裡,挾持了席千歡作為人質,說道:「不要過來!你們再敢上前一步的話,我就將她殺了!」
席千歡真是沒想到,這短短的一天之內,她竟然還要經受這麼多的心路歷程。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然而這一切也就真真切切地都發生在席千歡的眼前。
席千歡被葉千錯挾持著,她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祁決明,祁決明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但就是這樣的神情,讓席千歡瞬間就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席千歡一直都在誤會嗎?
要不是這樣的話,那怎麼解釋祁決明此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