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真相
晚上,洗的香香的戚歡兒被墨臻逸由凈房直接抱上了床。
「怎麼又睡著了?」
墨臻逸用被子將她裹緊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逃避,從回府後就一直瞌睡連天,甚至吃飯的時候吃著吃著就打起了小呼嚕。
「別鬧,我是真的好累。」
戚歡兒推開他的手,翻個身又睡著了。
見她眉目之間真是滿滿的倦意,即便身體里給她洗澡時被撩撥起的浴火正熊熊燃燒著,也捨不得再去折騰她了。
「那就好好睡吧。」
墨臻逸在她臉頰輕輕印下一吻后也跟著上了床。
墨臻逸剛熄燈躺下,外頭就傳來了珠兒焦急的呼喊聲「姑娘,姑娘!」
墨臻逸蹙了蹙沒有,這丫頭這麼沒有眼力見,得趕緊把她給嫁了,明天就嫁!
睡在身側的身子輕輕動了一下,看似是被打擾到了。
「……」
「姑娘,大師兄回來了!」
墨臻逸剛要開口呵斥,珠兒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尤其那聲大師兄回來了,聲音格外的激動興奮。
咚咚咚——
嘎吱——
墨臻逸還沒來得及低頭看戚歡兒,她就已經掀開被子打開房門,不見蹤影了。
一氣呵成的迅雷不及的動作,哪還能看到一絲疲憊。
「在哪?在哪?大師兄在哪?」
戚歡兒一臉興奮的抓著珠兒問道。
珠兒先是指了指前院的方向,隨後又沖她指了指跟著出門的墨臻逸,意有所指道「大師兄讓你一個人過去。」
戚歡兒疾步衝到墨臻逸面前,捧著他的臉輕聲誘哄道「乖乖回屋躺著,回來了我獎你個更舒服的!」說完還一臉曖昧的沖他挑了挑眉。
墨臻逸想起兩日前她採取過的一次主動,臉上瞬時劃過一抹興奮「一次可不行。」
「那就五次!」
戚歡兒也是相當大方。
「不過你得快,回來晚了得加碼。」
墨臻逸得寸進尺道。
「成!」
戚歡兒咬牙道。
說完急匆匆朝前院的方向奔了去。
前院的涼亭下,遠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白色俊逸背影。
「大師兄!大師兄!大師兄!」
老遠,戚歡兒就扯著嗓子招著手沖白玉辰喊了起來。
聽到這個久違的熟悉歡快聲音,白玉辰身子一抖,差點就要轉身疾步離開。
「大師兄,你終於回來啦!」
戚歡兒跳到他面前,滿臉笑容的看著他。
可在和他對視上的瞬間,戚歡兒臉上的笑意凝結了。
他瘦了好多好多,感覺整個人都瘦脫相了,也滄桑了好多好多,下巴有了胡茬,眼角有了深深的皺紋,從前的溫潤如玉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蹤跡。
「……」
戚歡兒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她清楚他會這個樣子全都是因為自己,他要幫爹爹報仇。
在北齊的這段日子,他肯定吃了很多很多苦,受了很多很多的折磨。
「我沒事。」
白玉辰率先開了口,還衝她笑了笑。
而這個盡顯滄桑又帶有安慰性質的笑容狠狠灼痛了戚歡兒的心。
「大師兄!」
她哭著撲進了他的懷裡,緊緊抱住了那具熟悉的會泛著淡淡葯香味的身體。
可就在她將白玉辰抱住的瞬間,她徹底傻眼了。
白玉辰閉上眼睛,死死擋住了要流下的淚水。
戚歡兒一把抓住那隻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的袖子,手抖得不受控制,聲音也抖得不受控制「大師兄,你的手……你的手……」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大顆滾落了下來。
「我沒事,真的!」
白玉辰伸手幫她抹淚,笑著安慰道。
「怎麼會沒事!你的手,這是你的手啊!」
戚歡兒心痛到語無倫次,他是大夫,沒有手他還怎麼施針治病,他平日里最仔細他的手裡,經常會拿藥水泡,說是那樣會讓手變得更柔軟和敏感,這樣病人在他施針的時候就不會感覺不舒服了。
那隻手,常常會摸她的頭,柔軟又溫暖。
現在沒了……
「大師兄,我……我…………咱們去找師父,他一定……一定……」
戚歡兒說不下去了,其實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他沒了一隻手救不回來了。
「歡兒,我真的沒事,用我一隻胳膊換欒跋的人頭值了,還有你父親的骸骨,我拿回來了!」
白玉辰沖她指著旁邊石桌上的兩個盒子,一個是用紅布包著的,一個是用黑布包著的。
黑布包著的那個血跡斑斑,不用說也知道裡頭是欒跋的人頭,那紅布包著的自然是骸骨。
「大師兄,謝謝你,謝謝你!」
戚歡兒說著又抱著白玉辰哭了起來。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才是。」
白玉辰輕撫懷裡的腦袋「當年,是我父親叛變,才害了你父親還有所有的虎豹軍。」
戚歡兒的身子瞬間僵住了。
「什麼?!」
她抬頭問道,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議。
自從看到那封信后,她試想過很多有關他父親的事,卻獨獨就沒想過他的父親和爹爹有關,更沒想過會是這樣的。
「鎮國公楚襄王拿我和我娘我們全家人的性命要挾我爹,我爹……」
後面的話,白玉辰說不下去。
是逼不得已,是情有可原,可出賣是事實,害死所有人也是事實。
「戚將軍虎豹軍出事後,我爹愧疚難當跳崖自盡,臨死前他給了我一封信,讓我務必要親手殺了欒跋,找回戚將軍的骸骨。」
戚歡兒被震驚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不止震驚於這個真相,還震驚這樣的事情才在她眼前活生生的重演了一遍。
顧慎之就是被楚襄王拿顧念之要挾,最後被逼得跳崖自盡的。
她的腦子突然閃過一個電光火石。
王爺讓顧慎之被楚襄王脅迫不僅是要楚襄王放鬆戒備,以為能和當年一樣輕鬆就達到目的,還一個原因是。
「歡兒,我知道我的爹很可惡,他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你應該恨他,可我不希望你會恨我……」
白玉辰痛苦道。
這正是他堅持要回來的原因,他沒資格愛她,但他也不希望她恨自己,雖然她理所應該的應該恨自己。
「我不恨你。」
戚歡兒忙搖頭。
她怎麼恨得起來呢?
若是沒有顧慎之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她心裡必定是有恨是有怨的。
可有了他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她再也恨不起來了,拚命保護家人並沒有錯。
要真說錯,錯的是鎮國公的嫉妒心,錯的是楚襄王的野心,在他們的眼裡,其他人的人命都是草芥,都是他們的踏腳石。
而這是顧慎之被挾持計劃的另一個原因,王爺想要自己看清事情的本質,不想讓自己活在仇恨里,尤其恨的還是自己曾經最親最喜歡的人。
「真的?」
白玉辰滿是滄桑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真的!我現在什麼都有了,我誰都不恨了!」
戚歡兒點頭。
爹爹和虎豹軍都洗清了罪名恢復了名譽,爹爹和娘親還有弟弟都葬在了一起。
她有王爺,有妹妹,有外祖父母,有爹有惠娘,有歡喜有顧慎之那幫兄弟,她現在什麼都有了,她不需要再去憎恨怨恨任何人。
「那就好,可是……」白玉辰突然欲言又止道。
「怎麼了?」戚歡兒看他,還以為他有什麼心裡話還敞不開說。
「這個,你拿著。」
白玉辰塞給她一個藥瓶子,轉身就走了。
「什麼呀這事?」
戚歡兒看著手裡的藥瓶子,一臉懵圈。
「珠兒寫信給我幫王爺要的葯!」
金槍不倒丸
戚歡兒看到藥瓶子上的名字,嚇得差點當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