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不想當護花使者,我要......

4,我不想當護花使者,我要......

極其不願地撥開稻草。

即使程小浩早有準備,捂住了鼻子,屏住了呼吸,眯住了眼睛。

那模糊卻依稀可見的噁心景象還是讓他受到了不小的視覺衝擊。

而這種視覺衝擊又自然而然地讓他聯想到一些奇怪的味道。

頓時一股濃烈的惡臭頓時撲面而來。

他再也忍受不了,疾步向後撤去。

「不行,我絕對無法在這種地方如廁。」

一陣反胃,程小浩扒著欄杆,乾嘔起來。

外面,婢女塞了把銅錢到獄卒手上,笑道:「大哥行行好,帶我家小爺去乾淨些的茅廁吧。」

獄卒接過錢,有點為難:「可是,這要是被頭知道了...」

婢女忙道:「牢頭那裡,我這就去打點疏通。」

獄卒點點頭:「那行。」

隨後程小浩跟隨者獄卒到了獄卒們平時方便的茅廁。

這裡也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臭味,和寧府那乾乾淨淨的茅廁完全沒得比。

好在裡面也算乾淨,應該是有專人沖洗,所以並不算噁心。

上完廁所回到牢房,他發現原本的噁心恭桶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有蓋子的恭桶。

原來是那位婢女幫的忙。

「這裡該打點的也都打點好了。程小爺需好生照顧自己,若有什麼不如意之處,盡可和這裡的獄卒大哥們說,他們會行個方便。」那婢女一番交待后,就離開了。

雖然自己入獄的責任有一半該由寧學士承擔,可要不是寧府,自己恐怕還不知道要多受多少苦楚。

初來這古代,什麼規矩都不懂,如果不是剛好幸運地救了張順,恐怕第一晚他就要被凍死在寒風之中。

之後又出言不遜得罪了寧文玉,也幸好是脾氣不錯的寧文玉和她那剛直不阿的學士父親,要是得罪的是別的嬌生慣養,受不得半點委屈的那些權貴家的千金,恐怕根本沒那麼容易矇混過關。

再之後,也怪自己把古代人想的太傻。自己又抑制不住好奇心,摻和進了不該摻和的事情,以致於引火燒身。

其實就算不是寧學士的緣故,那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茬的府尹,也未必肯輕易放過自己這個無錢無勢的身份不明的人。

本著寧錯殺不放過的原則,很大的概率,他也是要被冤判成姦細,逃不了被砍頭的命運。

果然,身為一個現代人,在這格格不入的古代,還是不能放肆,還是需要小心翼翼,謹慎行事才行。

將自己這兩日的經歷進行一番總結后,程小浩獲得了不少的經驗與教訓。

他決定,如果能夠平安順利的出去,一定再也不出門,乖乖地待在寧府畫他的畫,順便學習這個時代的風土人情和為人處世的道理,等攢夠了錢,他就去做點小生意養活自己,然後等待哪天穿回二十一世紀去。

這動輒砍頭的古代,他是一點都不想待了。

有了寧府的打點之後,接下來的幾日,程小浩過得還算不錯。

這天,程小浩坐在石墩上,靠著身後的木柵欄,揉了揉被填飽的肚子,百無聊賴地用一根小木簽剔著牙縫。

身後也就是隔壁牢房的趙二虎忽然嘆息道:「這就是我吃的最後一頓午飯了。」

程小浩回頭,驚訝道:「什麼,你明天就要被問斬了嗎?你怎麼一直都沒說。」

這個角落的對面沒有牢房,左側又是牆牆壁,所以這幾日,程小浩能說話的也只有隔著木柵欄的趙二虎了,甚至於他還特地讓寧府的人送兩份吃食過來,和隔壁這趙二虎算是打好了關係。

程小浩向這個閱歷豐富的趙二虎請教了許多常識性知識,學到了許多為人處世的道理。所以,趙二虎也算得上他的半個老師。

突然聽到他明天就要被處斬,程小浩的心中一時不知作何感想。

這個時代的人命就是如此的輕賤,像趙二虎這種被逼得落草為寇的賊匪,一旦被抓住,根本沒有辯解的餘地,最好的下場是刺配,可大多數還是免不了身首分離。

趙二虎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早在程兄弟進來之前,我已經知道自己的時日所剩不多。不和兄弟你說,只是不想徒添傷悲。活一天算一天,而且這幾日托兄弟的福,二虎我吃到了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美食,也算是死的不錯,哈哈哈。」

說著說著,他豪放地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他眼中滿是希望道:「反正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程小浩心道:哪有什麼十八年後,他是堅定的科學主義者,不相信神學的那一套。

可是看著他充滿希望的眼神,程小浩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經犯下的傻事。

那時他才十六歲,剛進入高中不久,突聞噩耗,遠在偏僻小山村的一位祖奶奶已經病入膏肓,將不久於人世。

程小浩跟隨者家人來到祖奶奶的家中。

那是一間破舊的瓦房,即使經過多番休憩,依舊是搖搖欲墜,彷彿強風一吹暴雨一下就得倒塌。程小浩每次過年來這邊,都不想在屋裡待太久,因為他總害怕樓頂會塌下來。

不過,被他擔心了多年的房子,至今仍然沒出過任何問題。

看到祖奶奶的時候,她已經形銷骨立,毫無生氣地躺在那老舊的木板床中。

一瞬間,程小浩的鼻子就酸了。

可沒等他落淚,坐在床邊握著祖奶奶手的老姑媽說了句:「浩仔來了。」

然後祖奶奶就緩緩睜開了眼睛,在老姑媽的幫助下,她扭過頭看向程小浩,扯起乾枯的麵皮,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是浩仔啊,快過來。」

在重男輕女頗為嚴重的偏僻鄉村,作為家裡的獨孫,程小浩從小到大都是大人們老人們的心頭肉。

一旁的老姑媽站起身,將位置讓給程小浩。

程小浩握住祖奶奶那已經沒了多少溫度、枯瘦如柴的手,鼻子又是一酸。

小時候爸媽忙,連爺爺奶奶都忙,他被放在這個偏僻而遙遠的鄉村生活了很久。

祖奶奶獨自一人照料著頑皮搗蛋的他,不知道容忍了多少他闖下的過錯,雖然有打有罵,可那力度,根本就是撓痒痒。

後來爸媽不忙了,他被接到城裡,至那以後,就很少去祖奶奶那裡,城裡新鮮的東西太多了,他眼花繚亂,忙不過來,完全把祖奶奶拋之腦後,連過年也百般耍賴不肯去那偏僻的村疙瘩里。

就連祖奶奶的生日也是綳著個臉,擺著個臉不開心的模樣,吃完飯就嚷嚷著要回去,完全不顧祖奶奶那受傷的模樣。

之前的自己,原來竟是這麼的無理取鬧,沒心沒肺令人生厭!

後來雖然懂事了一點,也多次想讓爸媽把祖奶奶接到城裡安享晚年,可是祖奶奶卻堅持不肯遠離她的老房子,雖然每年也會過來幾趟,但在外地上學的程小浩卻難得和祖奶奶碰上幾次面,基本上只能在每年生日和過年的時候去見祖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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