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合格的傀儡
滅心,沒有自己的心思情緒,一切的一切全憑傀儡主人做主。
絕欲,沒有慾望,沒有羈絆,沒有任何感情存在。
也就是說,傀儡人不能擁有任何與之有關聯的人,在意的事物存在,要驗證傀儡的忠心,最好的方式就是……
讓傀儡手刃自己的血脈至親。
若手刃的過程乾脆利落,傀儡不帶有任何一絲波瀾,傀儡則煉製成功,否則便以失敗論處。
神族族長奉行完美主義,失敗品當然是毫不留情的處理掉了。
朝父朝母明白著一切后,即便想從神族族長的關押中反抗,也不敢反抗——在當時,他們並不是沒有辦法逃出去,可是他們能逃出去,浩然大陸上的整個朝家卻逃不出去。
朝歡、朝顏、朝樂也是朝喜的血脈至親,若是抓了他們中任何一個,作為傀儡最後成型的試煉,也都是朝父朝母不忍見到的結果。
而且他們想逃……神族裡,神族族長几乎一手遮天,他們就算想逃又能逃到哪去?
與其顧著自己逃命,害了自己在浩然大陸上的兒女,或是使得朝喜的最後試煉失敗,神族族長狠心之下將朝喜給殺了,他們選擇了什麼都不做。
「神族族長大抵也是不想讓喜兒的試煉失敗,所以故意命人狠命折磨我們,讓我們只剩下一口氣,不至於死,卻只要稍下重手,就能滅絕我們生息的地步,通往這裡的障礙物陷阱也弄得很淺顯,就是為了讓喜兒來的時候,能很快的將我們殺了,掐滅最後的一絲人性。」
朝樂和雷奕忿忿不平:「神族族長果然是個混蛋,竟然這樣算計二哥,我跟他沒完!」
「樂樂,慎言,還有,雷家小子,你怎麼會和樂樂在一起?」自己會何去何從,朝父並不在意,為人父母后,孩子總是比他們更重要的。
「我記得,你已經和我寶貝女兒退婚了,而且朝家的事,你雷家也摻了一腳進去!」
「咳,爹爹,朝家的難題解決了,和雷家也握手言和了。」朝樂尷尬的解釋道:「爹爹你的信息滯后太多了。」
朝樂一邊給朝父喂服丹藥,療愈身上的傷,一邊將朝父朝母失蹤前後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他們。
雷奕安靜的呆在旁邊,模樣恭謹,他還想和樂樂重新開始呢,未來岳父,必然要討好!
遙七搖搖頭,不管他們的家事,站在一旁安靜思索,時不時還和空間里的黎墨,以及眾書靈契約者們交流。
「創造出的這種無情傀儡,有沒有破解的辦法?」
黎墨道:「這和怨念言靈術一樣,同屬禁術,傀儡,工具也,如果塑造的好的話,能量將能與至尊神器相媲美,恐怕是神族族長得不到至尊神器,又想提高自己的實力籌碼,所創造出來的。」
畢竟這個世上,成功煉造出至尊神器的,只有光明神一個,縱然神族族長信賴赤家,恐怕也沒有完全相信赤家能鍛造成絕世超凡的至尊神器。
傀儡,是神族族長的另一重準備。
未殊道:「主人,恢復傀儡的說難也不難,傀儡的本質是人,可『人體』只是一個載體,成為傀儡的過程,是一個不斷將人性、人慾、人情全都剝除摘掉的過程,可內核還是人心,而人心,是當世最複雜的東西。」
「因為太複雜了,所以拋下種種情緒愛恨很難,可重新撿起來卻很容易,主人這邊,不是有傀儡最重要的血親在嗎?」
遙七眨眨眼睛,恍然間明白了,血脈至親是聯繫一個人,在世間存在、行走過,出現過,經歷過的痕迹。
曾經就有人說,當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將你遺忘,你才算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傀儡從人徹底蛻變成一個工具,也要經歷這樣的過程。
最後的試煉關卡,是檢測傀儡是否成功的關鍵,同時也是將他從傀儡拉回『人』最後的機會。
前者是斬斷了一切情,後者則是被情所絆,恢復了人性,以至於成不了合格的傀儡。
「朝樂,朝家主,你們想將朝喜從神族族長身邊救回來的,對吧?」
朝父連連點頭:「這是自然,如果還有辦法的話……我知道這樣很難,畢竟,那是神族族長……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個孩子受到傷害。」
「所以您就帶著尊夫人一起選擇為孩子犧牲嗎?」遙七雙手抱臂,嚴肅道:「您確定這樣就能將您的孩子們都拯救下來嗎?」
「您以自己和尊夫人的犧牲,確實杜絕了神族族長拿朝歡、朝顏和朝樂開刀,也免去了讓朝喜因為無法通過傀儡試煉,與兩位一同命喪黃泉,但,這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
「您的犧牲,並沒有將朝喜救出來,而且若有朝一日,朝喜恢復過來,意識到自己殺死了父母,自己是一個弒父弒母的惡人,會怎麼想?」
「何況你覺得神族族長創造傀儡是為了做什麼?萬一他是要統一天下,浩然大陸的雷家、朝家就都會是他的獵物,他不會派他的傀儡去滅了朝家嗎?」
「一旦朝喜成為了真正的傀儡工具,兄弟殘殺在所難免,那種局面,您以為不會出現嗎?」
朝父呼吸一滯,擁住漸漸蘇醒過來的妻子,心裡都是后怕,他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若只是他和妻子的犧牲就能換來和平安穩,為了孩子們,他們自然在所不惜。
可如果他們的犧牲,只是劃開骨肉相殘的序曲,就不能繼續坐以待斃!
但,憑他們微薄的力量,能怎麼辦?該如何阻止?
朝父忽而目光堅定的望向遙七:「從樂樂的口中,我們夫妻倆都知道,姑娘是做大事的人,這樣說雖然有些強人所難,但請姑娘一定要救救朝喜,救救我們夫婦,只要獲救,姑娘便是我朝家的大恩人,朝家上下願當牛做馬以為報,就算將全部產業拱手於姑娘,我們夫婦倆也無怨無悔!」
遙七無奈嘆了口氣:「兩位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