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猜想
在台下的一片嘩然中，徐家的隊伍里走出一行人，迅速地朝山下跑去。
山腳客棧內。
徐帆一路小心地觀察著身前身後，生怕被徐家還有其他勢力的人追上。
「吱呀！」推開客房的木門，徐帆只見得石也川、蕭清二人坐在矮桌前喝茶，見他進來，便投來一個帶著笑意的目光。
「你們太不厚道了吧。」徐帆揮袖坐下，「我在那拚命了許久，你倆卻在此品茶，不道德啊。」
石也川放下茶杯，笑道：「原來你是在拚命啊，你不說的話我還以為你是在和人家閑聊呢。」
蕭清聽了也是笑了笑。
徐帆道：「真的有那麼明顯嗎？」
石也川不予回答，蕭清接上，說道：「還好還好，只是這前一天出盡了風頭的少年，今日卻突然不會打架了，每招出來都是花拳繡腿，那黑衣人雖看著厲害，卻也只是隨便打打。」
「夠了啊。」徐帆撇撇嘴，而後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你可知道那神秘黑衣人的真實身份並非我們想的那樣。」
石也川和蕭清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等著徐帆的下文。
「我與也川初次遇到他是在烏鎮，想必我這個開頭你一聽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了。」徐帆看了蕭清一眼，接著道，「當時正是鄭家大少爺鄭黔那樁事，我和也川恰好發現，便追了出去。這番，是我們第一次交手。」
「那黑衣人的實力著實是強，不僅武道高深，而且他好像還掌握著一種並不屬於武道的功夫。」說著，石也川與徐帆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兩人腦海中不由得同時浮現了那晚的場景，那道黑霧樣的招式，令他們如今回想起，依舊心有餘悸。
石也川道：「不錯，他那等功夫著實詭異，若真用於對戰當中，恐怕是無敵了。」
「武道中，任何招式都是有利有弊的，只要抓住弱點不是可以一擊擊破嗎。」蕭清道。
石也川道：「話是如此，但徐帆剛才說了，那等招數，並不像是武道中該有的。」
蕭清點點頭，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徐帆接著說道：「刺殺鄭家大少爺不久后，他領著屬下來客棧打聽情況。這次我們並未與他正面交手，不過從他的屬下身上可以觀之，他們很有可能是朝廷派來的人。畢竟當時都在猜想鄭黔的死因，也流傳著是朝廷要那鄭家開刀的說法，所以我們就沿著這條線想了下去。」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黑衣人並不是朝廷的人？」石也川道。
「也不一定。」徐帆皺眉道，「我們一直忽略了一點，我也是今天與他交過手后才發現了。所以，我讓你回憶了我們第一次交手時的情景。」
石也川神色波動了幾下，隨後沉聲道：「確實，朝廷的人並不會又那種招式。」
「而且，我還發現了一點。」徐帆道：「我以重劍刺去，他給我的反應是往後略微退縮，而後發力挑飛。你們覺得，一個殺手，應該掌握這種技巧嗎？」
石也川道：「但是，這些並不足以讓他擺脫朝廷的嫌疑。」
「嗯。」徐帆點點頭，「交戰過程中，他還同我講了些其他的。」說罷，徐帆投給石也川一個眼神，石也川接收會意，隨即右手一揮，便將這間屋子與外界隔音起來了。
石也川道：「暫時應該發現不了，你說吧。」
「咳咳！」徐帆清了清嗓子，道：「也川，你沒發現我們掌握的這些四大家族的情報，其他人也都知道嗎？這些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這麼久了，我們根本沒有查到隱藏在下面真正的情況。」
石也川皺了皺眉：「我們確實沒有調查到太多，但自從遇見蕭清之後，他不是提供了很多線索嗎？作為蕭家的人，他了解到的肯定要具體很多。」
徐帆沒有回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蕭清。
蕭清道：「你們別把我看的太高了，雖然我是蕭家的人，但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那麼多，頂多比普通人了解的多一些，真正的隱情，我也是一概不知。」
徐帆接過話，說道：「那黑衣人點出了一個關鍵。武林大會開幕式那天鄭家並沒有來，而是次日才到的。畢竟不久前才發生那樣的事，鄭家的反應也是在意料之中。但是，白家卻缺席了這次的武林大會。雖說白家的源頭是一個門派，他們也向來不多管江湖之事，而且武林大會如今的地位大不如前。但就算如此，身為江南四大家族之一，也不應該缺席啊。」
石也川沉吟片刻，道：「這點，我們確實是忽略了。那你的意思是，黑衣人在暗示我們，白家也許暗藏玄機？」
「不。」徐帆否決道，「準確的說，是白家和鄭家。」
聽過，蕭清沉默了片刻，便抬眼看向了石也川。石也川只是點了點頭，隨即也陷入了思考。
半晌，石也川才開口說道：「看來，是時候找個時間去胡州走一趟了。至於鄭家，目前曝光過多，並不適宜我們前去。」
「沒錯。」徐帆道，「只是，有件事情可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石也川眉毛一挑，看向了徐帆。
徐帆沉聲道：「鄭家大少爺鄭黔，沒死！」
石也川瞳孔瞬間收縮，緊接著略顯震驚：「你可有查清？」
徐帆也是皺著一副面孔，道：「我也不清楚，是那黑衣人同我說的。至於真假，我覺得可信度很大。」
蕭清此時開口道：「沒想到，這麼大的事兒，之前竟沒有露出一點風聲。我覺得這其中，也定有蹊蹺。」
「所見略同。」石也川道，「看來，這鄭黔自有高人相救。」
「咦，不對啊。」蕭清道，「既然是黑衣人透露給你的，如此說來，這是證實他是朝中之人的有力證據啊。不然，他為何一再確認鄭黔的死活。」
石也川道：「你這麼說也沒毛病，只是對他，我們現在掌握的還是太少。如今我們的重點要放在武林大會上，徐帆此次匆匆離開，定沒有理由再回去了。就暫且先讓他們安寧一會兒，等下一個契機吧，我們按兵不動。」
......
自那日徐帆與黑衣人神秘離開已經過了三日了，可眾人對於徐帆的議論並沒有停止，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劇烈。從那以後，徐家在大會上也很少出風頭，總之呢，大會一切照舊，該如何進行就如何進行，但是這麼一來，那些喜歡看熱鬧的人不由得覺得少了幾分樂趣。
而這三天內，石也川、徐帆和蕭清三人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客棧里。有蕭清和徐帆那兩枚象徵著家族的腰牌在，也很少有人會來打擾他們。只是三人偶爾會上街買點東西，生活必需品，或是一些丹藥之類。雖說徐帆這幾場對付得看著輕鬆，但對面畢竟是徐家長老，或多或少不會全身而退，而自己帶來的丹藥有限。
不過三人上街也是小心翼翼地，武林大會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雖然少了樂趣，但依舊引人眼球。這種時候，街上才不會有什麼人在。
蘇州。徐家。
徐默一臉悠閑地坐在大堂主位上，看起來，身上的傷也好了大半了。
「許管家。」徐默傲著一副面孔，道。
「少爺，可有什麼吩咐？」站在他身旁的管家立刻俯身上前回應道。
徐默道：「你前日聽說，武林大會上出現了個毛頭小子，還把徐諭長老打敗了，可有此事？」
許管家答道：「回少爺的話，確有此事。」
「哼！」徐默冷哼一聲，「八成就是他了。我徐家兩位長老只不過是讓著他而已，他真當我徐家沒人了不成？」
管家見狀，忙道：「少爺切莫動怒啊，您的身子還沒好全呢。」
「你當我是誰？我可是徐家最有天賦的少爺，區區小傷，怎奈何得了我？」徐默瞟了管家一眼。
「是是是。」管家道。
徐默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下去，讓人把東西準備好來，明日下午啟程，趕往餘杭。」
「可是少爺，大長老吩咐過了，要您在府里好好修養著啊。」管家道。
徐默不耐煩地揮了揮袖：「你這差事當得可是越發好了，大長老不在，這家中自然是我說了算，還不快去？」
「是。」許管家答應一聲，便退了下去。
當日你那般傷我，還讓我丟盡了顏面。等著瞧吧，這次，我倒要讓你知道，惹我徐家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