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兒時的記憶

在趙家大宅正中有一間威嚴肅穆的大宅，名為統武閣，趙家的主人趙禁平日就居住在這裡。

趙禁現在是築基武者，一副身心全部放在如何突破築基期進入鍊氣期，成為一個鍊氣期修士，對家族的諸多事務反而有些漠不關心。

離大宅老遠的地方趙石就停下馬車，和趙凌兒一起來到大宅面前對看守門口的兩位煉體第三境煉骨境的老者恭敬說道：

「周叔，林叔，小侄剛剛從茫盪山的礦場回來，特地前來看望父親。」

周谷和林原兩人是趙禁年輕時的護衛，一直忠心耿耿為趙家賣命多年，是真正的趙家老人，也是趙家家主趙禁的心腹，趙家沒有人敢怠慢這二人。

兩人對視一眼，周谷對趙石有些抱歉地說道：

「大公子，老爺這些年閉關潛修，從來不見客，我等實在是無法放行。」

趙石有些失望道：「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在院子里為父親大人請安了。」

趙石恭恭敬敬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向屋子裡的趙禁報了一聲平安，滿臉悲苦地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趙凌兒有些可惜地說道：「可惜老爺閉關了，不然老爺出面也許事情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她的臉上滿是憂鬱之色，害怕下一刻吳夫人就帶人殺過來把他們兩個都抓走。

可趙石又不願意逃走，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趙石微微一笑，看來趙禁的確不喜歡他的大兒子。

別人對築基期武者敬若天神，視他們為神仙的預備役，在自己看來築基武者的修鍊卻再簡單不過了。

區區凡人一個，連最基礎的修仙第一步鍊氣期都沒有達到，也敢用閉關這個高大上的詞。

要是哪一個築基期的凡人武者能夠一個星期不吃飯還活著趙石能夠管他叫爹。

趙禁看來是不想為趙石主持公道了。

不過這也好，沒有他的存在自己可以更快速的發育。

「……少爺他恭敬請安之後就離開了，臉上表情極為不舍，讓我們這些看著他長大的長輩看著很心痛。」

後方，統武閣內，周谷面帶恭敬向一名威嚴的男子彙報道。

他面貌普通，氣勢也不顯得有多麼獨特，但是其一雙眼睛開合之間卻是放出令人膽顫的精光。

趙禁面露追憶之色：「石兒啊，是個很好的孩子，我還記得多年以前他騎在我的脖子上情景。

我還記得他那時看到了一條來自京城的噴火龍被嚇得尿了褲子，竟然將一身屎尿淋在我的身上。

而後苗兒……苗兒……」

他臉上忽然露出猙獰之色，瘋狂的氣勁四溢，壓得周谷喘不過氣來：

「她毀了我，毀了我

我本該是仙宗的天驕啊

我本該長生有望，可她毀了我你知道嗎？」

周谷將頭顱深深地低下，不敢再看已經陷入瘋狂邊緣的趙禁一眼，只能在心裡深深地嘆息。

……

讓趙五把馬車收拾好，趙石帶著趙凌兒兩人一起向趙石以前居住的東廂走去。

趙石一邊四處看著眼前帶著古色的木石建築一邊對著趙凌兒問道：「凌兒，你的武功是怎麼學會的？」

煉體第一境煉皮還好，只要肯下功夫，營養足夠都能夠煉出來，最多是由於鍛煉方法失當導致嚴重的後患而已。

但是第二境煉肉境就不一樣了，煉體境第二境已經涉及到少量的經脈知識，不知道具體方法的人就是把命都豁出去了也沒有用，不懂就是不懂。

趙凌兒能夠修鍊到第二境必然是在哪裡得到了相關的傳承的。

趙凌兒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在家族裡的傳功閣裡面啊。

我因為是少爺的貼身侍女所以被允許練習第一層的武功。

福伯前些還在的時候教我認字，還教我基礎的武功知識。只可惜福伯年紀大了，後來就不在了。」

趙凌兒的聲音有些低沉，福伯在她的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

趙石安慰道：「生死本是自然規律，我們也是如此，說不定福伯現在已經開始了一個輪迴，早已投胎轉世了。」

趙凌兒輕輕地嗯了一聲。

安慰過趙凌兒之後，趙石內心有些振奮。

他之所以冒險來到趙家除了想要獲得一些基礎的修鍊資源之外就是看中了趙家武學傳承。

萬事開頭難，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是極為重要的。

再走了幾步來到了趙石居住的東屋的時候趙石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東屋是趙石的屋子，裡面的一草一木都是他母親親手為他布置下的，裡面包含了原身趙石的整個童年，少年，所有的快樂和哭泣的回憶。

可是現在呢？

屋子大門洞開，絲竹聲，女人的調笑聲從裡面傳來。

整個屋子完全大變了樣，被布置成艷俗的紅綠之色，趙石母親最喜歡的梅花被砍下，移栽了艷俗的不知名大紅花朵。

趙石小時候父親為他親手打造的小木馬一直被他放置於庭院中央，現在不知所蹤。

母親喜歡的風鈴被拿走大半，只剩下小半隨意的懸挂在樹上。

他母親留下的一副字畫《春之頌》被他寶貝的裱裝好，放在大堂的正中央，現在換上了一副觀音送子圖，在圖下隱約可見被撕碎的邊角。

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大變了樣子，就像是有人刻意把趙石所有愛的東西一一打碎，將他最愛的東西置於垃圾堆里，然後說道：

「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下賤玩意兒。」

趙石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驚恐起來，這明明是別人的記憶，怎麼會給他這麼難受的感覺？

他想控制自己，但是隨著一幕幕美好的時光在他的腦海里劃過，然後變幻成眼前支離破碎場景，這一切讓他不由自主地沉迷進去，悲痛，眼淚，怒火種種情緒在他的眼前一一閃過。

「你是誰？怎麼進入這裡的？」

正在飲酒調笑的眾人看到了獃獃愣愣闖進來，然後莫名留下眼淚趙石皺眉厲喝道。

趙石依然不言不語，完全沉浸入了前所未有的情感當中，渾然不覺外面的場景。

坐在主位上的一個丹鳳眼年輕人看著流淚的趙石心情瞬間變得糟糕無比。

自己兄弟幾人在喝酒調笑的時候突然一個人闖進自己家裡無聲地哭泣，真是要多煞風景就有多煞風景，莫非這個賤仆是特地來掃我的面子的？

「大有，老平，把這個傻子被我打斷腿扔出去，老子讓你哭，哭，那你就哭個夠」

丹鳳眼青年暴怒道。

「少爺，這是姑小姐家僕人，不太好吧。

不如等我通知吳管家再打斷他的腿？

要是您不消氣再把他弄死也行？」

丹鳳眼青年身後的一位較為穩重的煉體中期煉肉境的老者建議道，少爺在姑小姐家待了快兩個月了，要注意一些言行舉止才行。

丹鳳眼青年冷冷地說道：「我處理一個僕人，我姑姑難道會怪罪不成？快點，別掃了我兄弟雅興。」

老者無奈，帶著身後一個高壯的兇惡青年來到趙石身邊無可奈何地說道：

「小哥，你是自斷兩條腿還是我們幫你忙？」

下一刻，一道匹練的銀色白光亮起。

老者無可奈何的表情凝固，他再也不用為難了，他身後名叫大有的兇惡青年表情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