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七章竹海情關

陳昊天和天雪離開寒煙山的時候，可能是寒煙山歷史上最寒磣的門主出行，沒有乘坐飛行工具，也沒有送別隊伍。

回頭看看連綿的青山，陳昊天贊道：「這些天來，你將寒煙山打理得不錯。」

天雪順著陳昊天的目光看去，回道：「我還以為你又要批評我手段狠辣，在寒煙山殺了太多人呢。」

陳昊天對著天雪絕代風華的側面，有氣無力的道：「我不明白你怎會這麼想。」

「你一直這麼做，我怎麼不會這麼想？」天雪背負雙手，一邊朝前走一邊道：「再說我還真不是什麼善茬。」

「換成我比你下手還要狠，不下狠葯怎能治病救人？」

陳昊天用胳膊撞撞天雪，柔聲道：「你不是善茬，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天雪調侃道：「先前我怎麼沒發現呢？」

「發現什麼？」

「發現我的男人也有溫柔體貼的一面，知道哄女人開心了。」

天雪挽著陳昊天，感慨道：「一路走來，你變了很多。」

陳昊天翻了個白眼：「什麼話！我一直都溫柔體貼的，你現在才發現，是因為缺少一雙發現的眼睛。」

「蹬鼻子上臉！」天雪朝陳昊天小腿踢了下，又道，「別磨蹭，到寒煙城咱們還要乘坐俗世飛行工具前往竹海呢。」

陳昊天不解的看向天雪：「不是開往開元城嗎，朝竹海跑什麼？」

「竹海位於寒煙城和開遠城正中，是一座非常有特色的小城。」

「此次前往開元城，我們出發甚早，有時間在那逗留一天。」

「來到仙法世界，我還沒領略仙法世界的風光呢，同盟大會定有諸多紛爭，大戰之前放鬆下，難道不好嗎？」

陳昊天覺得與其在竹海逗留，不如提前到達開元城，了解了解仙門混戰的走向。

寒煙山的情報工作一直處在停滯狀態，跟現代社會的天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寒煙山的實力暫時跟紫霞山莊或天元山不能比，情報工作又滯后，這仗沒法打。

見陳昊天沉默不語，天雪懶得跟他廢話：「不管你怎麼想，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也沒說不去啊。」陳昊天陪著笑臉。

「我還不了解你？滿嘴都是謊話！」

天雪瞟了眼陳昊天，徐徐言道：「仙法世界的混戰不比現代社會的隱秘世界爭鬥。」

「既然強者為尊，你拚命提升自己的實力變成，其他的莫要想，想了也是無用。」

陳昊天點點頭：「話是這麼說，該玩的套路還是要玩的，畢竟咱們都是仙法世界的新丁。」

「相對於隱秘世界的混戰，咱們走得太快，我怕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相對於陳昊天的憂心忡忡，天雪倒顯得輕鬆許多。

她依偎著陳昊天，回想過往的種種，道：「咱們走得不快，之所以你這般認為，是錯覺。」

「未來到仙法世界前，不管我師父還是鄒九洲都將仙法研究了個通透，並且有了創新發展。」

「鎮神天碑和鎮魔古碑，甚至你的九天宇辰決，在仙法世界都是傳說。」

「就連你掌控的丹道，在仙法世界都曠古絕今，又有神格輔助，如此多的外掛才走著這步，有些慢了。」

陳昊天一想也是，撓撓頭道：「你不說我還真想不到，原來我如此牛叉啊。」

天雪就見不得陳昊天自賣自誇，直指他的痛處。

「你牛叉是因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沒那麼多天才打基礎，哪有你的今天？」

「更重要的是，鄒九洲出現的契機非常好，若換了他人，你能不能穩穩走到現在真不好說。」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是亘古真言啊。」

陳昊天有些不樂意了：「好好的提她做什麼？」

「她肯定要提的，我隱隱有種直覺，她正在前方某個地方看著我們，等著在仙法世界掀起更猛的狂風駭浪。」

天雪指著道路旁的幾朵野花，唏噓感慨不已：「路邊的野花不要采，指不定有毒。」

「但為什麼還有人喜歡採摘呢？因為它們可愛。」

「承受雨打風吹還能鮮艷美麗，這種韌性是溫室花朵不能比的。」

陳昊天聽得一頭霧水：「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什麼都不想表達，隨口說說罷了。」

天雪鬆開陳昊天，拍了下小手，嫵媚一笑：「別磨蹭了，早點到達竹海，便早點到達開元城。」

竹海是一座海濱城市，陳昊天原本以為完顏城的天很藍了，未曾想跟竹海沒可比性。

竹海的天，就像一塊碩大的藍寶石，燦爛的陽光灑在海面上，讓遠處的山都抹了一層無比詭異的顏色。

天雪對著遠方，任憑略帶香味的海風撫摸嬌嫩的面龐，問陳昊天：「這裡美嗎？」

踩著鬆軟的沙灘，陳昊天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還好。」

「什麼叫還好，是美不勝收。」

天雪指著不遠處的木樓：「那裡是寒煙山在東方大陸不多的驛站之一，也是我們的落腳點。」

陳昊天無比驚訝：「我怎麼不知道？」

天雪對陳昊天很無語：「你也不想想你在寒煙山才呆多少天，寒煙山的事務你插手多少。」

「也就主持一次長老會議，緊跟著權力就被剝奪了。」陳昊天悻悻然。

天雪懶得搭理陳昊天，加快了腳步。

進了木樓，天雪指著一張桌子，對陳昊天道：「我去換身衣服，一會兒就來。」

這時候換衣服？女人的事兒就是多。

陳昊天將寒芒朝桌子上一放，點了點頭。

當天雪再次出現在陳昊天面前的時候，陳昊天的面色變得非常不好看。

粉紅色的和服裹在身上，髮髻高高盤起，儼然某人的裝扮。

「你換這身衣服做什麼？」陳昊天嘟囔道。

「緬懷！」天雪將兩個杯子放好，給陳昊天到了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她是我們的結，同盟大會前，要徹底解開。」

陳昊天端著杯子，不想跟天雪在這個問題上扯：「仙法世界還有咖啡？」

「在仙法世界這不叫咖啡，叫苦茶。」

天雪端著杯子，小小抿了口，面向波瀾壯闊的大海，輕輕言道：「這裡沒有竹子，卻稱為竹海，知道為什麼嗎？」

陳昊天搖搖頭：「我對仙法世界的歷史不怎麼了解。」

「傳說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個女人因為嫉妒殺了丈夫的情人，誰曾想她深愛的丈夫殉情而去。」

「於是她便在這裡種下竹子懊悔神傷以淚洗面，漸漸竹子越來越多，淚水成海，竹海由此得名。」

陳昊天品味著苦茶的芬芳，笑著回道：「傳說中的東西，大多都是騙人的。」

「既然能稱之為竹海，這裡的景緻肯定有非同尋常的地方。」

天雪扭頭沖陳昊天甜甜一笑：「聰明！」

「每逢月圓之夜，皎潔的月光，這片湛藍的海便會翠綠翠綠美不勝收，海風拂過，就像竹子的海洋，很美。」

陳昊天哦了一聲，端著杯子靜靜品味著苦茶，不發話了。

從陳昊天手裡接過空空的杯子，為他斟滿，天雪道：「不過傳說也不全是騙人的，竹海這座城市還真發生過這樣一個故事。」

「先前人們對那個女人都憤恨不已，後來大家漸漸原諒了她，因為她悔過得夠虔誠。」

「寒煙山之所以要在這裡建驛站，用意便是如此，人都會犯錯的。」

「縱然我不大讚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那天對她狠下殺手......」

陳昊天擺擺手，打斷天雪：「你跟傳說中那個女人不一樣，你不是因為嫉妒出手。」

「敵對狀態，竭力削弱對手的實力沒有任何問題，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她也曾對我們狠下殺手，此外人不能活在過去，否則前方的路走不好，我閉關之前，你勸過我的。」

「未曾想，我都想開了，你卻想不開。」

天雪靜靜看向陳昊天：「你可能真的想開了，我其實一直都走不出去，所以我決定以後穿著她的衣服示人，好不好？」

陳昊天拉著天雪的手，柔聲道：「你愛怎樣便怎樣，我不攔你。」

「我只想告訴你，你就是你她就是她，現在你之所以這般，無非是顧慮我。」

「不要因為我委屈了自個兒，你走不出去，是沒經過太多情仇糾葛，還沒看透。」

「即便你經歷的事兒比我多，即便你活了很多很多年。」

天雪咬著紅唇，眼眶濕潤了：「你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段情，情關當真難過。」

陳昊天扭頭看向散放著金黃色光芒的沙灘，嘴角寫滿了幸福。

「她確是我喜愛的女子，現在我不否認，可牽著我們的紅線，早斷了。」

「我們想把它結起來，老天不給機會，因果循環，我們好了，天道不公啊。」

天雪拉著陳昊天的手更緊了：「若照這邏輯，我們最後的下場也不是很好，你我手上血都太多。」

陳昊天爽朗的笑了：「你死過一次，我也死過一次。」

「不管對他人還是對這天，我們欠的債都換了。」

「這是嶄新的開始，我們會安然無恙的回到我們熟悉的地方。」

指著無比平靜的海面，陳昊天又道：「這裡確實很美，但不是我們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