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半條命

笑若卻又叫住她，攔在她面前：「您說您都想起來了，您可還記得您跟禹瑞君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們兩個都說了什麼？」

「我們兩個說什麼了?」禹昕嫣回問。

她雖然想起來了，可是最關鍵的地方，還是一點都沒有想起來。

笑若心中依然知曉，眸光微暗:「您不能去。」

「為什麼？」

「因為您與禹瑞君最後的會面，才是導致了您今日想不起來的局面，當初你們兩個人已經鬧得很難堪，不能再去見面，倘若是禹瑞君不聽你解釋，或者是到時候提出了最後一次見面你們兩個人的問題，你回答不上來怎麼辦？」

笑若不打算讓主子冒這個險。

禹昕嫣被繞的茫然，她這還有東西沒想起來？她感覺自己想起來的已經夠多了。

「那你的意思是呢？」

「先跟奴婢走。」她扯過禹昕嫣的手，雖然腳軟卻也不耽誤：「咱們想去找唐少爺，讓唐少爺來幫咱們，還有您的錦衣衛，您斷然不能擅自一個人行動了。」

禹昕嫣認為這根本就不是最關鍵的問題：「笑若，你告訴我，最後我和禹瑞君見面說了什麼？」

笑若步子一頓。

禹昕嫣抽回手來，冷下了臉：「說了什麼？」

她沉默了一會兒，埋頭往前走：「主子若是想知道，還是要先跟奴婢出去才好。現在太過危險……」

「危險才要痛快的告訴本公主。」禹昕嫣走到笑若身邊，拿了身份出來壓著她：「若是你現在不說，一會兒我們兩個人被抓了，本公主還是被蒙在鼓裡。」

"……"笑若咬唇，在糾結。

禹昕嫣凝眸，目光似冰。

半晌，笑若才開口道：「您當初，拒絕了禹瑞君。」

「?」她疑惑。

笑若抬眸，看著禹昕嫣：「當初您從邊關回來的時候滿身傷痕，只剩下了半條命，太醫將您救回來不久，禹瑞君就從邊關趕了回來，結果被您拒之門外，在門口守了您兩天兩夜，違背了軍紀，被皇上打了五十大板才，重新打回了邊關。」

「我拒絕了他什麼？」禹昕嫣擰眉。

笑若瞳孔微縮，咬住了下唇，緩緩道：「您拒絕了他的提親。」

還有一個時辰便是子時。

一縷香氣自香鼎中生起，禹瑞君頹然的靠在桌案旁。

「所謂血引子，就是剜下心血，軀殼放入煉鼎之中繞制，再將心頭血倒入死者心口，有十個同死者氣息接觸甚久的女子為輔，以她們的骨灰鋪墊在下，血引子在上。」

臨計劃之前，許大師不知為何又改了說法，所謂的能讓血引子日日要去放心頭血的說法又被她推翻，此次說必須要將血引子燒制才可。

眼前不由浮現了嫣嫣的那張臉，禹瑞君看著手中的戒指，又從衣襟中掏出了另外一枚。

這枚同她一模一樣，不過是大小有著細微的差別。

若是此時能成，這枚戒指就能重新回到他的主人身邊，可是，就因為這樣。

她就會死。

禹瑞君眸光微黯，閉上雙眸，壓著心裡的苦悶。他分明早早地就已經計劃好，卻在這種緊要關頭，起了退意。

禹昕嫣必須要復活。

但是，他不想讓她死。

不管是因為她長得向禹昕嫣，還是感覺想禹昕嫣，還是他對禹昕嫣的感情已經波及到了他，他又不希望，她成為那個被投擲進煉鼎裡面的人。

「這是錯的么？禹昕嫣？」攥緊手中的戒指，禹瑞君面露痛色。

「叩叩叩。」

門被敲三聲，孫盛德在門口低聲道：「皇上，清絕大師求見。」

是來說她已經被投擲煉鼎了嗎？心一緊，禹瑞君站起身來，"宣。"

門被推開，顧清絕身著繁瑣的袍子，緩緩步入殿中，殿內正是漆黑一片，如若不是外面有昏暗的光細微的灑進來，顧清絕甚至看不見禹瑞君在哪。

「皇上為何不點燈？」顧清絕皺了皺眉，走到門口的燭台前，點燃了燭光。

蠟燭微弱的光芒勉強照亮了這座大殿。

禹瑞君的臉被勾勒的愈發深邃：「什麼事，說吧。」

「那個丫頭跑了。」顧清絕走上前，又點燃了一盞，他的餘光睨著禹瑞君，清楚的看見了禹瑞君在他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好像是從了一口氣的神色。

顧清絕冷下臉，轉過身來:「看皇上您這個反應，好像還是提嫣嫣鬆了一口氣？」

禹瑞君半闔著眸子，未矢口否認。

「皇上真的將魚目做了珍珠。」他看見禹瑞君這個表情，嫌棄更濃，冷哼一聲：「想當初，王爺喜歡公主是何等的情深義重，現在連移情別戀都是這般的自然？」

移情別戀的這個詞讓禹瑞君厭惡的擰起眉心：「這是顧愛卿對朕說的話？」

「是臣失禮。」顧清絕冷淡的作揖，「不過，恕臣直言，那兩個人都逃不了多久，皇上若是真的想念公主，何不趕緊將公主救回來？而非要在這兒跟虛假的浪費時間。」

這清醒又帶著些許刺的辭彙讓禹瑞君復聲呢喃:

「虛假?」

「等到時候，禹昕嫣醒了過來，皇上就不會像是這般猶豫了。」不同於禹瑞君的猶豫，此時此刻的顧清絕異常清醒，他不明白為什麼從來果斷的禹瑞君在這一刻竟然猶豫了起來。

「看來這件事兒還得微臣去找了。」

「慢著。」

顧清絕回首，帝王站在桌案旁邊，俊顏半明半暗，聲音低啞：「顧愛卿當初為什麼拒絕她？」

顧清絕一怔，記憶一閃而過，是他不願意提及的過去。

「皇上問這個做什麼？」

禹瑞君上前，深邃的眸光像是尖銳的彎刀一般，似是要將逃避的顧清絕逼出來：「當初你拒絕了她，轉眼間就跟許芊芊在一起，對她避而不見，朕一直沒有問你是為什麼，這些年也不願意提及，如今，朕卻不得不問一下。」

顧清絕沉默了。

他站在光芒所在之處，臉卻黑的像塊碳。

「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禹瑞君走到他面前，鳳眸微眯：「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

「胡說！我一直跟在她身後，又怎麼會不了解她？」顧清絕大聲反駁。

可是，當他看到禹瑞君的目光，他又有些心虛的垂下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