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8章 劫後餘生,一線生機!

羽側目，渙散的視線中，看見童童趴在床前，妖異的紫瞳，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笑容中帶著孩童般的幸災樂禍。

他收回目光：「啊，原來是你……」

除了有差事上門，童童會跟著自己外，其他時間童童基本都是到處亂逛。

她從不和自己以外任何人打交道，但沒有人覺得童童的存在突兀。

她有著一種能力，自然而然融入環境的能力，就算她舉止怪異，也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童童是極個別，羽至今都看不透的人。

但事到如今，羽也沒心思深究童童的事情了。

他問道：「宇比地邇老師，真的死了嗎？」

童童笑道：「嘻嘻，死了，徹底死了，現世和冥土，再也沒有他的存在。」

羽嘆道：「唉……該死的人還活著，不該死的人，卻死了。」

童童笑道：「嘻嘻~順便一提，你死後，也一樣哦~你的靈魂將徹底消失，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你從前的世界，都將沒有你存在的痕迹。」

羽閉上眼睛，喃喃道：「是嗎，這倒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寧可魂飛魄散，也不想回到那個三次元的世界。

羽早就將這裡這個火影的二次元，當成自己的出生地了。

所以，殺了這個世界的無辜眾生，才讓他有著罪惡感。

這就是太過投入的下場……

望著幾乎認命的羽，童童目光奇異道：「吶吶，你有想過，活下去嗎，有個辦法，也許能行。」

羽睜開眼睛，再次瞥向童童：「你是認真的嗎？」

童童小手拖著腮，無邪地笑道：「嘻嘻……壞孩子是從來不說謊話的~！」

羽雖然不懼死亡，但終究是不甘百年努力，付之東流。

「那你說來聽聽吧……」

「追魂使在執行差事期間，屬於你個人的時間，是不會計算的……」

羽若有所思：「說下去……」

童童難得一本正經：「你能活下去，必須要靠那枚果子，要成熟還有最後的三個月呢，這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你一直作為追魂使，執行差事，就能撐到果實收穫……」

還有……這種事！？

羽問道：「這次差事，是閻羅特地為我安排的？就為了讓我堅持到那時？」

童童莫邪一笑：「嘻嘻嘻……在你看來是那樣嗎~那就當成那樣好了~」

「這次，是什麼樣的差事？」

「打殭屍。」

「殭屍？」

「是你們和那骷髏女人，留下的爛攤子。」

「骷髏女人，你是說……心式。」

羽的思緒，回到堅洲國一役的最後，當時虎式已經戰死，心式自知大勢已去，發動了最後的奧義，心靈終結！

「這堅洲國所有的人類，都已成了白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白絕，而是『變種白絕』，僅僅是數萬名，就需要輝夜動用真格去對付，而現在，它們有『數百億』！」

所有人！

羽和化身大國主神的魂式交戰時，為破解魂式的『嫁禍訣竅』，就曾起過念頭，以『金輪滅天光』將堅洲國已經淪為心式控制下的無辜人類，全部滅殺殆盡，但終究是沒狠下心，沒想到……到最後，那些人還是被心式利用了。

當時的羽想當然：「那又如何，我只要離開這裡，就萬事大吉了！」

心式卻笑道：「哼，看見天空上那片『紅雲』了嗎？那是心靈污染源，此刻是被局限在堅洲國土內的，但只要你使用時空間手段，離開了這片土地，污染源都會隨著空間的裂縫，蔓延到葦原國的其他國土上，到那時，會有百億，甚至是幾千億人，因為你的逃跑而死去，你能權衡嗎？」

羽目光顫動著：「你怎麼能肯定，我狠不下來？」

心式嘴角帶著陰翳的笑容：「在之前月讀中……我就看到了，你內心深處，最大的『黑洞』，冥土追魂使，迄今為止，已經不下百億人直接，或間接死於你手，那是你最大的『心障』！」

羽緊緊攥著拳頭，他不得不承認，他被心式給拿捏住了！

若羽選擇留下，你就會被數以百億的變種白絕圍攻，直至力竭而亡，選擇離開，心靈污染源擴散出去，就會導致葦原國百億，乃至千億生靈，因為心靈污染源，而變成白絕，甚至有可能讓那污染源，波及到羽所在的見月國……

就是這種，無比殘酷的選擇！

心靈終結，終結的不是人，而是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心式帶著嘲諷般的笑，身體開始融化成血水：「我已經用轉生眼更改了空間實際的距離，『它們』馬上就要到這裡了，準備好迎接吧，見月國的最『偉大』的戰士，冥土的追魂使者，宇智波羽！」

心式死了……徒留一個心靈的死局！

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羽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也許是內心無法釋懷的愧疚，也許是不甘再次被命運擺弄的倔強，他選擇了一條通往地獄的路！

那就是隻身與數百億的變種白絕戰鬥！

羽戰至力竭……突然，一個柔軟的身體，擁住了他，熱淚滴落他的肩頭，伴著揪心的呼喚：「已經夠了，父親！」

是雪……雪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當時，羽目光渙散，心力交瘁，卻仍不願抓住黑暗中的曙光：「雪，對不起，你父親這次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雪用力抱緊了羽，話語帶著透徹的覺悟：「回不去也沒關係，如果一定要有人來承擔這份罪惡，我願意成為父親的共犯！」

羽渙散的雙眸，猛然一顫：「共犯？大家會原諒我嗎？」

雪髮絲垂落羽的臉頰，美眸含淚，清揚婉兮道：「原諒，何談原諒呢？我們全體忍者，都是父親的共犯！」

羽苦笑中帶著安慰：「那我可真是個罪大惡極的人呀！」

嘩啦啦啦！

更多的白絕，從四面八方湧向這對父女。

「回去吧……家裡還有等著我們凱旋的人呢！」

羽和雪成了共犯，為今後留下了無窮的禍患。

若不是不能逃避現實，羽甚至都不願去回憶這件事。

……

思緒回到現在，羽百感交集道：「終於要去面對了嗎，但我現在這副樣子，別說是收拾爛攤子了，連下床走動都成問題呀……」

「嘻嘻，這有何難！」

童童笑著飄到半空，袖中的白色緞帶射出，將六副棺材從地底拉升而起……

咣！

棺材板子落下，五男一女，六名大筒木成員的屍體，赫然眼前！

那是過去，從來沒有露面的大筒木……

童童拍拍手，奶聲奶氣道：「用你們擅長的土辦法，就好了，怎麼樣，我聰明嗎，快誇誇我~。」

羽用盡全力坐起身，將後背依靠著床頭，自嘲地一笑：「佩恩六道嗎，沒想到，我宇智波羽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