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一對鴛鴦
房間的燈光突然熄滅,我預感到不好!
「身後有隻鬼?」我雖然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可我的心臟依舊加速跳動,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我聞到了一股腐爛的氣息,像是一種屍臭味,而且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化學物的氣味,類似於化妝品。
據說入殮師給屍體化妝的時候,就會經常聞到這種氣味,不過在殯儀館工作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可是,我這可是出租屋裡啊,怎麼會出現這種氣味。
我的餘光努力往身側瞟去,鬼沒有看到,腿倒是看到了一雙,煞白煞白的,而那股氣味似乎就是來自於這雙腿上。
「真的有鬼!」順著那雙腿往上看去,眼前出現的是一個上吊的女人,她就靜靜的懸挂在我的身邊,身體都已經腐爛了,嘴巴張得很大,裡面卻沒有舌頭,眼球也凸在了外面,渾身散發著腐臭味。
我揉了揉眼睛,向後退了一步,靠在了門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也無法理解這一直緊閉的門窗,為何會出現這樣一個腐爛的女屍。
可是她就是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無聲無息的懸挂著,不知她有何意圖,為何在此。
我短暫的發獃后,立即轉身開門,外面的夜忘川應該就是真的,剛才是我多慮了。
這令人心悸的不安可不是來自夜忘川,而是來自這個上吊的女屍。
可是,還未等我開門,就突然感覺身體一沉,脖子一緊,身體竟然懸了空。
我......莫名其妙的吊在了那個女屍剛才上吊的位置上,而她卻消失不見了。
接著,我能感受到的是一種窒息感,脖子被勒得喘不過氣,臉都憋得通紅。
我拚命掙扎,胳膊也往前伸著,向夜忘川求救,他就在門外,我們就隔了一扇門的距離。
但是,門上反鎖的,這一扇門,卻是生死之隔。
「我要掛了嗎!」窒息感使我的意識都有些模糊,只感覺無助,無力,以及對死亡的恐懼。
我想大喊大叫,可是被勒住了,喊不出聲,求生的本能讓我抓住那根勒住我的繩子,想把自己托起來,可是我做不到。
夜忘川就外面焦急的踹門,可是,他力氣雖大,也無法將這防盜鐵門踹開。
他生平救了很多人,即便那些人與他素昧平生。
而這次,或許他要看到一個被他無辜拉上這艘船的我,慘死在他的眼前。
對於他這種人,雖然表面嘻嘻哈哈,內心卻無比驕傲的傢伙,此後的人生一定會感到內疚吧!
時間每過一秒,我的生存幾率就小了幾分,或許今晚我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成為這套出租屋的第六起命案。
片刻后,夜忘川停止了踹門,空氣都變的安靜了起來。
「你也徹底放棄我了嗎?」我的意識愈加模糊,腦海里卻是這最後的思考,「世界,再見!」
就在我徹底絕望之際,夜忘川拿出了那根冥燭火,並且撿起那張被燒掉一半的白色的紙人,大喊道:「你給我住手,否則我將它燒成灰燼,一絲不剩!」
我雖然快被勒死了,但我也知道,這鬼魂絕不是善茬,夜忘川叫她住手她就住手?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脖子上的勁還真的一松,直接墜到了地上,勒住我的那根白色繩子也是莫名的消失了。
這一墜地,我也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是一開門,衝到了外面。
我看到夜忘川站在走廊上,手中那幽深的冥燭燭光配合著閃爍不止的燈光,加上這紙人燃燒的焦味,著實特別的詭異。
「你來我身後!」夜忘川一把把我拉到他的身後,這時,他的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輕蔑的笑道:「想救它是吧,我今日就要當著你的面把它徹底燒乾凈!」
隨後,他說到做到,將那餘下的一小段的紙人也都徹底燒成了灰燼。
「啊!啊......」這一刻,房間里傳來了凄厲的尖叫聲,聽起來撕心裂肺,還有些瘮人。
夜忘川的臉上還是笑意不減,聽到房間里的慘叫后,倒讓他興奮了許多,「好一對紙人鴛鴦,只可惜你的另一半被我燒了!」
我不知道房間里的那個東西有沒有聽懂夜忘川在說什麼,不過我倒是明白了一個大概。
這邪祟放了我,恐怕也是害怕夜忘川燒了那小半張白色紙人,這相當於人質交換,可是夜忘川在這方面似乎不是很講信義,我被放了出來,白色紙人卻被燒了個乾淨。
不過裡面那個邪祟也是奈何不了夜忘川絲毫,否則夜忘川也不敢這麼囂張。
而且它就算奈何的了夜忘川,也拿它手裡的冥燭沒任何辦法。
就在這時,房間里的燈光突然又亮了,一張紅色的小紙人赫然出現在眼前,孤零零的睡在了地上。
然後不知道哪裡來了一陣怪風,竟然把這鎖著的窗戶都給吹開了,紅色的小紙人也從那扇窗戶被吹走了。
「哎呦,逃了,還是有點智慧的!」見這紅色小紙人已經離開,夜忘川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他可不願意浪費這根蠟燭一絲一毫,而我那次在陰路上出來的時候,就把那最後一小截給扔掉了,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我了摸自己的喉嚨,被這樣勒一下,確實非常難受,咳嗽了兩下,我問道:「你這樣對它,它會不會回來報復我們!」
夜忘川卻是笑了笑,回答道:「我不會給它這個機會!」
我一臉疑惑的望向他,不懂他的意思,難道他還能找到這個紅色小紙人不成?
「這東西終於派上用場了!」他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那個粉紅色的相機,「這個照相機能拍到邪祟下一刻的狀態,我要是沿著它離去的方向,就能找到它去往何方。」說話間,夜忘川便朝那窗邊拍了一張照片。
然後,他的目光轉向了我,「有一個問題很奇怪,這個紅色紙人如果一直在你的房間內,它為何不曾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