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神志不清
池寒衾指著方丈,對甜妹子說:「他剛才在偷看你,你要是出家當了尼姑,正中他的下懷,他以後就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占你便宜。看你還出不出家?」
甜妹子一聽,嘴都氣歪了,跳起來,衝到八戒方丈身邊,提起一隻腳,砰砰砰,向他猛踢,一邊踢,一邊罵:「禿驢、色驢,歪驢,黑驢,蠢驢,我叫你偷看,我叫你偷看。」
池寒衾走到甜妹子身旁,制止她再踢下去,說:「我看你是成心胡鬧,故意氣我,以後你別再來這裡了,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
甜妹子抱住池寒衾,說:「阿衾哥哥,你一聽說我要當尼姑,就火速趕來,說明你心裡還是有我,我好開心。」
池寒衾推開她,說:「我心裡只有你這不懂事的妹妹,只有你這頑皮的妹妹,我永遠是你的哥哥,不是你的情郎,請牢牢記住這一點?」
甜妹子以為自己施展出家之計,能夠獲取池寒衾的憐憫和愛戀,然而她的計謀失敗了,她就算拋棄紅塵,出家為尼,池寒衾也不會憐惜她,因此而把她當成戀人。
情場多麼殘酷!
她真的絕望了,真想撲到他的懷裡大哭一場,可是他絕情得連胸懷也不會借給她依偎。
池寒衾不管她怎麼想,又對著八戒方丈怒吼:「你以後不許收任何女人入寺當尼姑,聽到沒有?」
八戒方丈唯唯喏喏:「是是是,貧僧只收男人當尼姑。」
奶奶的,男人只當和尚,怎麼能當尼姑?這禿驢瞎說,真是欠打。
池寒衾轉身對甜妹子說:「走,我們回去。」
「回到哪裡去?」
「你原來住的酒店的房間。」
「不,我獨自住在一個大房間里,冷冷清清,悶得很,我不回去。」
「那就換一家旅館。」
「不,不。」
「那你要住在哪裡?」
甜妹子擺擺身子,說:「我要住在你家裡。」
池寒衾說:「你又在胡鬧?!你跟我回酒店,先住兩天,在這兩天里你可以隨便逛逛,周末,我請你吃大餐,好不好?」
甜妹子這才答應跟池寒衾回酒店去住。
就在兩人離去的剎那,甜妹子向八戒方丈做了一下鬼臉,說:「愛在春天裡,我們播種初戀,愛在仲夏里,我們耕耘熱戀,愛在秋天裡,我們收穫姻緣,愛在冬夜裡,我們彼此溫存,我願意一年四季和你共築愛情的小巢,但不是今生,是來世。」
一剎那之後,甜妹子像夢幻泡影般不見了,只有八戒方丈留在原地。
八戒方丈想起不久前甜妹子調皮地去搬動銅罄,她將要倒地時的樣子真是楚楚可憐,令他憐愛不已。
而在這之後,他一把托住了她,讓她倒在自己的懷裡,更幸運的是他的嘴和她的唇相吻觸過,他站起來,茫然走到大雄寶殿里,看見一根柱子,嘩地一聲,柱子伸出兩條白嫩的手臂,變成了甜妹子,在向他招手。
噗通,他對著甜妹子一跪,說:「阿彌陀佛,色不是空,空不是色,生命與愛,與佛同在,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在夜裡呼喚著黎明,天上的星星也了解我的心,我心中只有你。」
甜妹子向他拋出媚眼,甜甜地說:「方丈,我也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是我燦爛的黎明,寒冷的冬天也早已過去,願春色鋪滿你的心。」
八戒方丈發瘋似地撲上去,抱住那根柱子,抱住那根柱子幻化而成的甜妹子,拚命地狂吻著。
天,老天,他心頭被幻覺佔據了,一切都變成了他的幻覺。
誰知,八戒方成抱住柱子抱得太緊,香客一時分不開,於是,咬緊牙關,奮力將他向外一拖。
砰,八戒方丈和香客一起向後仰倒。
八戒方丈跌倒在冷硬的地上,頭上撞得凸起,可是他的大腦被震昏了,因此不覺得疼痛。
他怎麼會覺得疼痛呢?——他瘋了!
他爬起來,把兩手拍了一下,笑了一聲,嘴裡叨念著:「噫!女施主,你是我的愛妻,回家,回家,上、床,上……床,我們睡覺……」
說著,往後一跤跌倒,牙關咬緊,不省人事。
那名香客嚇得臉面煞白,一爬而走,就去向寺里的僧人報告,一群僧人進殿,看著八戒方丈像瘋狗一樣趴在地上,身體一上一下地亂動,像是在做俯卧撐,又像在與女人行房事。
「瘋了,瘋了,他瘋了!」香客指著八戒方丈說:「這可不關我的事,我一看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完全是色迷心竅,唉,想女人想瘋了。」
那群僧人中,領頭的和尚把八戒方丈扶起來,另一名僧人端來一杯水,慌忙將幾口開水灌進方丈的嘴裡。
方丈的嘴裡嗆進了幾口水,但他依舊神志不清,拍著雙手大笑:「女施主,你是我的愛妻,你愛我,我愛你,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你跟著我,我跟著你,我的手就在你手裡,不離不棄,你來我的懷裡,讓我住進你的心裡。默默地相愛,靜靜地歡喜。」
眾僧聽了方丈這番似瘋似醒的獨白,不得不相信,方丈完全為情所困,被情與色沖昏了頭腦。
那領頭的和尚幾乎哭了:「方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因色而迷,因迷而瘋,好糊塗啊。」
八戒方丈當然沒有聽清他說什麼,只顧往門外顛三倒四地亂跑,把眾僧都嚇了一跳。他溜出大門不多遠,一腳踹在寺外的泥塘里,渾身沾滿了污泥,在淤泥里掙扎。
眾僧好不容易把他從泥塘里打撈起來,脫去他的臟袍,為他清洗身子,再給他換上新袍,可是他嘴裡仍不停叨念著關於愛情的胡話。
不得已,眾僧圍繞著他念經,希望能治好他,眾僧以毒攻毒,他們念的是反情經:
第一最好不要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第二最好不要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三最好不要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四最好不要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他們的反情經從下午念到夜晚,終究治不好八戒方丈的瘋病,看來八戒方丈徹底地瘋了,根本不可救藥。
池寒衾說:「好,這事不怪你,我知道你去寺里想當尼姑是什麼意思,總之,你以後別往那方面想,不然就會惹出更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