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一、大結局
每天除了吃就是喝,蘇梨淺就一直覺得困頓。
「好,先睡會,我們不打擾你。」
還想再坐會的韓錚被曲喏提著衣領直接從房間揪了出來。
直到出了門,曲喏鬆開他。
「曲喏,這樣提我衣領的人,你是第二個。」
「是嗎?我很好奇,第一個人是誰。」
「我爸!」
被提衣領是一件很丟人的事,在韓錚眼裡,被提著衣領,簡直就是指著他的鼻子嘲諷他。
「我跟伯父比不了,一聲叔叔就夠了。」
這話雖是開玩笑,還是令韓錚動了火,抬手扣住曲喏的肩頭。
「我不認為這是開玩笑。」
見他一本正經起來,曲喏本就陰沉沉的臉上像是又冷了幾度。
「怎麼?你準備在曲家跟我動手?你不是來求我的嗎?」
這人真該死!
「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
鬆開他的肩膀,韓錚將怒火硬是憋了回去。
「呵」
曲喏冷笑一聲,轉身走下了樓梯。
因為蘇梨淺回來,曲喏已經不在喝酒,倒了一杯檸檬水,並沒有搭理韓錚。
檸檬的微酸的味道可以令他的大腦瞬間清醒很多。
「陸然交給我。」
韓錚有些焦躁,青灰的鬍渣十分顯眼,因為這幾天的忙碌,他甚至忘記了刮鬍子。
「憑什麼?」
曲喏挑眉看向他,口氣淡淡。
「你玩的差不多了,該輪到我了,跟她有仇的可不止你一人,這個理由夠不夠?」
「我有什麼好處?」
「嘶」
韓錚被氣的不輕,看著曲喏那張陰沉沉的臉,真恨不得像潑婦一般的衝上去狠狠撓撓他。
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尖酸刻薄?
「你說,你要什麼好處?」
曲喏不語,放下手中的水杯,拿出電話,修長的指尖在顯示屏上來回的撥動著,
片刻后才停了下來。
「人給你,退出A城。」
「這是什麼狗屁要求?你讓老子退出就退出?老子偏不,你若是不把陸然交出來,老子一樣會把A城攪得天翻地覆。」
曲喏冷笑,將手機的屏幕轉向韓錚。
「我用陸然,換你在A城的所有產業,將你的母親放出來,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屏幕上,兩個並肩而坐的中年女人目光渙散,一動不動。
「曲喏,你將她怎麼了?」
韓錚很久沒有母親的消息,想不到再見,她居然,居然成了這樣。
「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曲喏嘴角淺淺瀰漫出來的邪肆笑意令韓錚冷不丁的有些發怵。
沉默許久,韓錚才緩緩起身,「容我考慮一下。」
「我給你6個小時的時間考慮,6小時后,你不主動聯繫我,你將永遠見不到你的母親。」
「知道了。」
韓錚有些頹然的走出曲家,站在曲家大門外他甚至久久沒有離開。
他一離開,蘇梨淺便醒了。
身體恢復的十分不錯,她已經能下地走動,只不過在外人眼裡,她依舊傷重無法動彈。
「你看出什麼了?」
站在二樓,蘇梨淺迷惑不解的看著曲喏。
曲喏轉眸看向她,笑了笑,「我總不能養著一匹狼在身邊吧。」
「那厲震霆呢?」
「一匹被拔了獠牙的狼。」
話落,蘇梨淺嘴角瞬間綻開一抹笑意,淺淺的。
6個小時並不長,韓錚卻覺得轉瞬即逝。
撤離A城,他的損失難以想象,可是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找到母親,但真的要讓他主動離開,心裡卻酸滋滋的。
看看時間,已經晚上8點多,與約定的時間還差最後20分鐘。
韓錚抽著煙,最終打去了電話。
電話那邊,曲喏像是早就知道結果,「明天一早去我公司將所有的手續辦理妥當,你要的人會出現的。」
「曲喏,我會記住你的。」
「謝謝太子爺的賞識。」
掛斷電話,韓錚心頭的火更甚,忽明忽暗的煙火時不時照亮他英俊的臉頰。
次日一早,韓錚要比約定的時間來的更早。
A城他名下的產業並不少,全部以贈與的名義送給了曲喏。
簽訂合約,只用了短短半個小時,他剛簽完字,助理那邊就打來了電話。
兩位女士已經全部送到了酒店。
韓錚撤走的很乾脆,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厲震霆卻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他去了曲喏的公司卻被拒之門外,到了曲家門外也依然被拒之門外。
直到給蘇梨淺打了電話。
曲喏臨時有事出門,家中只有蘇梨淺,厲震霆來時,小五也剛剛趕來。
「蘇小姐,是您讓厲震霆來的?」
蘇梨淺點點頭,「有些事總要解決,曲喏不想見他,總不能一輩子躲著,就由我來處理吧。」
「好,我就在門外。」
小五靜靜走了出去,輕合上門。
厲震霆上來時,看了他一眼,目光陰沉沉的,帶著絲絲戾氣。
「梨淺,曲喏為什麼躲著我?」
厲震霆質問道。
蘇梨淺緩緩笑了笑,「厲震霆,你在著急什麼?做錯了事難道不應該接受懲罰?」
「那是我的母親。」
厲震霆的聲音低了幾分。
「可那也是韓錚的母親,你的母親傷了我,她就是做錯了,現在,曲喏不想見你,而不是躲著你。」
厲震霆深吸了一口氣,緊咬著牙關,從未有過的羞恥心襲上心頭。
「曲喏對韓錚做了什麼?或者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
「很抱歉,這個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曲喏的事,你有什麼不明白,可以去問韓錚,曲喏是不會見你的。」
他又何嘗不知道曲喏不肯見他的原因?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養,我先走了。」
從曲家離開,厲震霆便馬不停蹄的去了韓錚的府上。
誰知,那裡已經人去樓空,派人去打聽,才知道他已經回到了京城。
第一次,厲震霆感受到了無力,他一個人去了酒吧,喝了一瓶烈酒才打車回到了家中。
剛進屋,便有電話打了進來。
是個女人,聽起來年紀並不大,「厲震霆,你鬥不過曲喏的,他用陸然換來了韓錚名下在A城的所有產業,
陸然現在就在韓錚的手上,曲喏的下一步計劃就是讓你滾出A城,你以為你們是朋友,
真可笑,曲喏只想一家獨大而已。」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電話那邊已經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厲震霆拿著手機,腦子裡一片空白。
韓錚回到京城才知曉,自己的母親被曲喏保護的很好,她的病也是因為被注射的藥物引起的。
曲喏不僅找人幫她醫治好了病,還將韓錚的事告訴了她,
所以她清醒后,第一眼就認出了韓錚。
韓錚幾乎在一瞬間就明白了曲喏的意思。心裏面不知是什麼滋味。
感謝?生氣?驚詫?
就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來。
不過,陸然,她罪有應得,韓錚可不想就此罷休。
曲喏消失了兩天,秘密進行了一些事,回到A城時,天都變了。
帝國集團召開發布會,停止與曲喏的所有合作項目,並且抽出所有參與合作項目的資金。
徹底與曲喏決裂。
曲喏回來后,馬不停蹄的去了公司,沒了蘇梨淺的管理,公司有些亂。
一些人趁機離職,轉投帝國集團。
人在家中的蘇梨淺自然知道了這個消息,這是他們一早料到的結果,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公司的人員變動十分大,曲喏卻像沒是人一般繼續自己的獨斷獨行。
帝國集團幾乎一夜間就有超越曲喏公司的架勢。
廢棄的廠區,一個蓬頭垢面的人被鐵鏈緊緊鎖在一根鐵柱上,除了吃,就只能像狗一般的一動不動。
曲喏站在不遠處,點燃一支香煙,繚繞的煙霧在半空中搖曳著。
「曲總,這個人怎麼處理?」
「放了吧,派人跟著。」
助理推推眼鏡,點頭走到那人跟前。
「曲喏派你來的?」
地上的人聽到腳步聲,一下坐了起來,滿是泥垢的頭髮下,那雙精明的眼睛再次變得神采奕奕。
「你走吧。」
助理解開了鐵鏈,沒有多說一個字,轉身離開。
那人獨自走出廠區,仰頭看著天空中的太陽,露出一張含著笑意的臉,竟是許久不見的楚江。
回到郊外的楚家大宅,楚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見到寧馨和藍默時,他的眼眶竟濕潤了。
寧馨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再三確認,才一下撲了過來。
「哥,哥,哥,我,我沒有看錯是不是?」
楚江拍著寧馨的肩膀低聲安慰,「是我,是我,曲喏還是放過了我。」
「哥,你真糊塗,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寧馨又氣又無奈,在楚江的胸口連連錘了幾下,動作又輕又緩,生怕打疼了她的哥哥。
楚江自然是後悔難耐,本以為死定了,結果,曲喏還是放過了他。
「先不說了,我還有事要辦。」
楚江輕推開寧馨,直奔自己的書房。
他雖離開多日,公司卻沒什麼變化,除卻那些損失,在寧馨和藍默的治理下還算運作良好。
到了晚上,曲喏便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隨即便接到助理的電話,楚江舉家離開了A城。
周五時,帝國集團又有了新的動向。
厲震霆收購了幾家小公司,多是一些加工廠,但是有幾家卻是與曲喏公司長期合作的。
收購結束,他們便立刻終止了與曲喏的合作項目。
而曲喏這邊,依舊沒有一點的動靜。
蘇梨淺已經能夠行走半個小時左右,雖然每走一步都會牽動身上的傷口。
小寶寶即將滿月啦。
曲喏很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召開盛大的慶祝宴會,卻耐不過蘇梨淺的軟磨硬泡,還是在勝海大酒店舉辦了宴會。
意外的,韓錚來了。
從京城乘坐私人飛機來的,帶著他的母親。
蘇梨淺坐在輪椅上,精神十分好。
韓錚拉著母親,直奔蘇梨淺的面前,指著她,陰沉沉的來了句,「媽,她就是蘇梨淺。」
他的母親因為常年被人關押,強制注射了一些藥物,導致整個人都很清瘦。
看到蘇梨淺,微微笑了笑,轉而看著韓錚,「錚,她是個好女孩,你配不上。」
韓錚一臉驚詫,「媽,你在說什麼?」
韓媽媽搖頭輕笑,拉著韓錚的手走遠了。
自始至終,蘇梨淺都覺得韓錚的樣子像極了吃癟的大男孩。
宴會來的人並不多,只有少數幾位好友和公司的人,會場內也是一派祥和。
直到厲震霆趕來,宴會上已經剩下為數不多的幾人。
再見時,厲震霆眼裡多了冷漠。
見到曲喏和蘇梨淺,他冷冷笑了笑,手中拿著一份文件,不顧旁人的目光,隨手扔到了曲喏的身上。
「曲喏,你輸了。」
「輸贏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你高興就好。」
曲喏淡淡笑了笑,轉眸看向蘇梨淺。
「是嗎?那麼我就拿走你最重要的東西,如何?」
說著,他拿出手機,朝著曲喏播放了一段視頻。
曲喏看著,目光微冷。
「曲冷霆是什麼人想必你很清楚,你認為你派去的人能夠對他造成什麼威脅?」
曲喏淡然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直戳厲震霆的心口,確實,他失敗了,他只不過想要看到曲喏著急。
可是
「你母親在我手上。」
韓錚走了出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他的母親怯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後。
像是在害怕什麼。
厲震霆濃眉緊擰,目光卻依舊緊鎖著曲喏。
「我向來不與人交往過深,與你也是,沒必要將你我之間看作是朋友,
今天是我女兒的滿月宴,沒什麼事就請離開。」
曲喏下了逐客令,一臉陰沉的看著厲震霆,這會的火藥味著實有些重。
蘇梨淺和孩子都在,他很不希望在這個時候鬧出其他事來。
「怎麼?你怕了?難道今天不是最適合解決事情的時間?」
「好啊,一併解決了,老子看今天也是個好日子,咱們就好好算算。」
韓錚在一旁站著說話不腰疼,死死瞪著厲震霆。
三人對立,誰也不讓誰的架勢,蘇梨淺看著都隱隱覺得不安。
須臾,蘇梨淺悄聲控制著輪椅離開了會場。
小五一直在孩子的身邊,見蘇梨淺進來,詫異的看著她。
「小五,帶著孩子先回家,我電腦里的那幾份文件你壓縮一下發送到我的手機上,快。」
點了點頭,小五抱著孩子,帶著兩個傭人從應急通道離開了。
待蘇梨淺再回到會場,曲喏已經坐在了沙發上,韓錚一臉怒氣的揪著厲震霆的衣領。
「你一身輕鬆,這些年倒是撇的乾乾淨淨,沒想到跟你的母親同流合污,
渣滓,老子恨不得親手弄死你。」
「一個賤人生下來的雜種,有什麼資格在這兒叫囂,好好去問問那個賤人,她是怎麼勾引我父親的。」
越聽越不秒,蘇梨淺急忙控制輪椅來到曲喏的身邊。
「這是?」
曲喏向她投來一道安心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沒事。
沒過幾分鐘,蘇梨淺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幾份文件的壓縮版已經傳送了過來。
看著幾份文件,蘇梨淺轉而將手機遞給了曲喏。
曲喏看了看,嘴角帶起的笑意足以說明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這個小女人,總會給人帶來驚喜。
「老子弄死你!」
突然,韓錚暴怒,揮出一拳直接朝著厲震霆的臉上而去。
那一拳速度太快,厲震霆急忙躲閃,右側臉頰還是被重重的打到了。
頓時,他只覺眼冒金星,臉頰上一陣劇痛傳來,似有骨頭斷裂的聲響。
磨練的這些年,韓錚的拳頭可不是花拳繡腿。
「找死!」
挨了一拳,韓錚的第二拳已經舉了起來,再次朝著厲震霆打去。
「錚,算了!」
韓媽媽突然緊緊抱住厲震霆的手,瘦弱的身體還在不斷的顫抖。
「媽,是他和陸然害的你成了這樣,我不打死他就已經是對他的仁慈。」
「錚,算了,都過去了。」
韓媽媽隱忍著淚水,卻不將韓錚的手鬆開。
「厲震霆,你走吧,在我沒有後悔前,我已經說過了,陸然是咎由自取,你再怎麼樣都於事無補。」
蘇梨淺看著眼前的一幕,實在不忍心看到韓媽媽如此。
「你們還有什麼把柄來對付我?若不是曲喏處處緊逼,我會如此?」
厲震霆忍痛抹掉嘴角的血漬,看向蘇梨淺。
「把柄?收拾你還需要把柄嗎?」
蘇梨淺一臉輕笑,像極了天真無邪的孩童。
可旁人看著,就覺得背脊發涼。
厲震霆也是如此。
比起手段,蘇梨淺的手段要比曲喏更加的決絕。
女人的心海底深,厲震霆真的很難去想她會用什麼辦法對付自己。
「來人,把陸然帶來。」
驀地,韓錚突然開了口。
有人將一個麻袋抬了進來,最後重重扔在了地上。
麻袋裡有人發出了一聲悶哼。
厲震霆蹙眉看去,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蘇梨淺暗叫不妙,好不容易將厲震霆嚇唬住,這個攪屎棍在這個時候又想幹嘛?
韓錚拂開韓媽媽的手,走到麻袋前,解開了繩子,全程一臉戲謔的看著厲震霆。
「我說過,會讓她生不如死的。」
「韓錚,你瘋了?」
蘇梨淺大聲喊道,曲喏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果不其然,韓錚將麻袋裡的人揪出來時,厲震霆便沖了過去。
一身血污的陸然披頭散髮的被韓錚揪了起來,不等厲震霆靠近,
就被韓錚揪住了頭髮一腳踢在了小腹上。
「唔唔唔……」
陸然從喉嚨里發出一聲聲的低吼,卻聽不到清楚的聲音。
仔細一看,她張開的嘴巴里只有一個黑洞,舌頭竟不知去向。
厲震霆不敢靠近,眼底一片死寂,緊緊看著陸然,「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跪在地下,求我母親原諒你們,自斷了你的一條手臂,挖掉你母親的眼睛,我放她一條命。」
「你!休!想!」
幾乎是咬牙切齒,厲震霆緊攥著雙拳回道。
蘇梨淺朝著曲喏遞了一個眼色,見他會意,這才控制著輪椅走到韓錚身邊。
「瘋子,激怒他對你沒有好處!」
「我管不了那麼多,小梨淺,你躲好,我可不希望你再受到一點的傷害。」
就在此時,厲震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反應突然沖了過來,
趁著兩人說話,一把將坐在輪椅上的蘇梨淺抱住。
「你喜歡她對不對?」
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厲震霆抱著蘇梨淺,渾身都在顫抖,心也在淌血。
「給老子鬆開她!」
韓錚手中一用力,陸然又發出一聲低吟。
厲震霆不語,只將蘇梨淺抱的更緊。
「小梨淺,我很失望你會站在與我對立的一面。」
他說的很輕,話落,抱起蘇梨淺就要跑,誰知,曲喏就在他的身後,
沒有意外的,將他懷中的蘇梨淺一把奪了回來,雖然這其中蘇梨淺難免會被磕磕碰碰。
失去了懷中的倚靠,厲震霆惱羞成怒,掏出藏在腰間的槍朝著曲喏就是一槍。
只聽一聲悶哼,有人倒了下去,卻不是曲喏。
蘇梨淺驚呼一聲,轉眸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經倒在了血泊中。
「小五!」
蘇梨淺扭動著身體,推開曲喏,一步三晃的走到小五身邊。
「蘇小姐,曲總沒事吧。」
小五難得露出了笑容,卻那樣的刺目。
「馮爵,你就是馮爵,你這個騙子,騙子。」
那麼眼光的笑容,即便整容后變得僵硬,換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那種熟悉感還是存在的。
他就是馮爵。
「還是被你發現了。」
馮爵笑著,有鮮血從他的口鼻中湧出,頃刻間就染紅了他的衣服。
「叫救護車,叫救護車啊。」
蘇梨淺抱著馮爵,一邊吼一邊用力拍打著他的臉頰。
厲震霆看著倒在地上的人,聽著蘇梨淺一遍遍的叫著馮爵的名字,
腦海中,那個年少有為,笑容陽光的男孩,那個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此時此刻,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而導致他如此的人,就是他,厲震霆。
失神之際,韓錚也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把軍刀,像是事先準備好的,
一刀直接砍向了厲震霆的肩膀,瞬間,血流如注,一條斷臂掉落在地上。
「你欠老子的絕不是僅此而已。」
「啊!」
韓媽媽看著韓錚的舉動,驚呼一聲便暈死了過去。
救護車趕來時,進來的幾位醫生都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不輕。
韓錚打了幾個電話,便帶著母親和陸然離開了。
其他的人也在曲喏的安排下離開。
晚上時,馮爵走了。
消息沒敢放出,曲喏更沒敢告訴蘇梨淺,只說是連夜送去了國外醫治。
這件事發生之後,A城依舊是A城,血雨腥風也與老百姓沒有一點的關係。
所有的消息都被封鎖在時間的流逝之中。
厲震霆一直在回憶那天晚上打電話的女人是誰,派出去的人也像是石沉大海,沒有一點的消息。
斷了一條手臂,令他整個人都變的沉默起來。
亦如蘇梨淺所說,他因為誤殺馮爵,雖然沒有坐牢,卻付出了更慘痛的代價。
並且,這種代價足以令他一輩子都無法安然度過。
至於陸然,被韓錚帶走後就消失了,沒人知道她的死活,也沒有人能夠查出來她的去處。
小朋友一周歲時,長得白白胖胖,就是不喜歡笑,一本正經的模樣像極了曲喏。
婚禮在寶寶一周歲生日時如期舉行。
晨曦的光暈之中,蘇梨淺一襲金色長裙沐浴在晨光之中。
聽到腳步聲,她轉頭,是曲喏抱著孩子緩步而來。
「媽……媽。」
小寶貝已經在學說話,但是說不太清楚,只會說一個單音節。
蘇梨淺伸手抱過小傢伙,小傢伙把玩著她的手指。
「我們竟然已經相識了這麼久,我總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蘇梨淺輕輕道。
曲諾攬過蘇梨淺,「那這個夢是好夢還是噩夢?」
他低頭吻了吻蘇梨淺的額頭,嗅著孩子身上的奶香。
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蘇梨淺勾唇一笑,「你猜。」
他俯身吻住那張紅唇,「好夢也好噩夢也罷,不管醒來還是夢裡,我都在。」
蘇梨淺對上他那雙黑色的瞳孔,嘴角微微揚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