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清溪是何人
倉皇逃跑八百里,最終橫殤還是沒能把宮主甩掉。
宮主來之前經過深思熟慮,決定這次不論橫殤對她是什麼態度,都甭想讓她放手。
事在人為,她要想盡辦法重新喚醒橫殤對她的感情。她不信這麼一份真摯的愛情,單憑兩碗忘情水就給衝散了。
這塊狗皮膏藥比黑羅還黏。宮主形影不離的跟在橫殤身邊,恨不得踩著他的腳印走,管他大便小便呢,跟著!
真是一物降一物,以冷酷無情著稱的橫殤,遇到宮主這片雪花,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逃也逃不得,反抗也反抗不了。
小桃子悄悄走到琪月身旁,低聲道:「幻帝爺……」
「唉,你忘了?出門在外,要稱我二爺。」愛屋及烏,琪月待小桃子如親人一般。
「哦,二爺,您有沒有發現,自從我們找到姐姐后,姐姐就像變了一個人,簡直是從一隻嘰嘰喳喳的喜鵲變成了一隻不愛鳴叫的畫眉鳥。」
琪月又怎麼會沒發現呢,這一路上花心念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的樣子,琪月全都看在了心裡。
他懂。
殺父殺母之仇,花心念怎麼可能輕易的說放下就放下。只要琰風一日不死,大仇就一日不得報,花心念就可能會永遠沉浸在仇恨的苦海中。
如今又得知琰風暗中跟隨著他們,花心念定是在等待時機向琰風尋仇。
正因如此,琪月才更加擔心,萬一花心念衝動行事,受傷的只會是她自己。
毫無徵兆的,花心念在琪月關切的目光中轟然倒地,眾人驚慌的跨著大步圍了上去。
「念兒!」琪月雙膝跪在地上,把花心念攬在懷中,焦心的聲聲喚著她的名字。
不清楚花心念怎麼會突然暈倒,眾人擔憂的將目光聚集在了她身上。
橫殤伸出二指擦過雙目,一雙眸子青光閃現,仔細的將花心念上下查看了一番,道:「還好,不必太過擔心,丫頭是因為一時之間千愁萬憂積聚一起,傷了心脈才會昏厥,只要靜心修養三兩日便可恢復如初。」
聽了橫殤的話,琪月才略微鬆了口氣,望著懷中昏迷不醒的花心念,道:「眼下最打緊的就是找一處幽靜的地方,讓念兒修養身心。」
對周圍的環境都不了解,琪月吩咐黑羅,白魄先行到前方打探一番,其餘的人留在原地等待消息。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
愁容滿面,琪月目光獃滯的望著地上的一片樹葉。
花心念在他懷中漸漸蘇醒,伸手點了一下琪月的額頭,嚇了琪月一跳,花心念憔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道:「你這眉頭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你有力氣調皮,我就放心了。」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琪月欣喜的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視如珍寶。
琪月深情的說道:「答應我,以後要把你不開心的事情都告訴我,我可以替你承受一切的苦難,但我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
很多次,琪月都曾差點失去花心念,他怕了,真的怕了。
落葉隨風揚起,黑羅與白魄回來了。說是在前方三百里處,發現有一戶大宅院,周圍靠山臨水,適合修養。
眾人決定前往,一揮手化作幾束刺眼光芒,瞬間降臨在了那戶宅院門口。
佔地百畝,玉石砌牆,水晶鋪路,這哪是宅院?簡直比人間帝王的宮殿還要豪華!
兩扇鑲著紅藍寶石的金色大門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女子。
由髮型和妝容來看,準是才剛經過精心打扮的,兩分清純,八分嫵媚。
她提著孔雀藍的裙角,在眾人的目光下不緊不慢的走來。
從初見這個女子,到她走到身邊這個過程,花心念留意到:琪月和黑羅,白魄他們三個,看這個女子時的眼神以及表情都十分怪異,好像早就認識似的。
女子毫無感情的問道:「幾位來我這兒作甚?」口中問的是幾位,眼睛卻直勾勾的只盯著琪月一個人。
橫殤在一旁彬彬有禮的講著他們前來的緣由,而女子根本沒有去聽。只是一門心思的盯著琪月,他們二人相視許久,琪月的目光忽而落在了女子胸前掛著的玉墜。
是一塊上好的青玉,玉質細膩溫潤,以花心念遊歷人間萬年的經驗來看,此玉定不是凡物。
只可惜是塊殘玉,這半塊玉上面刻著兩個字-比翼,難道還有一半上面刻的是雙飛?好好的玉又幹嘛要劈成兩半呢?花心念搞不懂。
「我們走!」琪月的面色很難看,轉身牽起花心念就要離開。
身體虛弱無力,被琪月一拉扯,花心念差點沒摔倒,道:「月哥哥,我……我身子好不舒服,不如就麻煩這位姐姐,在此留宿一晚。」
洞察人心是橫殤最擅長的本領。他輕搖著玉扇風度翩翩的走到女子身邊,笑吟吟的打量了一下她的眉眼,知道這個女子不是善類,在此地相遇也絕非巧合。
橫殤決定先不打草驚蛇,含笑道:「這位姑娘貌美心善,應當不會拒絕我們吧。」
「我與諸位一見如故,當然不會絕情到把你們趕在門外。」女子莞然一笑,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花心念面前,斜視著琪月,慢聲道:「這位姑娘,選男人可是要擦亮了眼睛,若是不知心疼自己女人的男人,定是要不得。」
花心念聽得出她話中有話,卻不明白其中究竟是什麼意思。
女子的激將法奏效,琪月為了花心念的身體著想,便留了下來。
門外,黑羅與白魄他們兩個將雙臂交叉在胸前,背靠背倚在一起,望著已經走進宅子的琪月,憋著嘴異口同聲的低聲道:「這下可完了。」
偌大個宅院里,丫鬟守衛什麼的都沒有,只住著女子一人。
經她自我介紹,得知這個女子的名字叫做,清溪。
傍晚,大家其樂融融的圍在一起用膳。清溪故意坐在琪月身邊,一直為他夾菜,琪月非但不領其好意,且拍下碗筷憤憤離去。
見狀,花心念追了出去,她瞧見琪月獨自倚著欄杆望月沉思。
花心念悄聲走到他身後抱住了他的腰,歪著頭暖笑道:「怎麼了月哥哥,方才為何發那麼大的脾氣?這可不像是你哦,你這樣做,會讓溪兒姐姐很難堪的。」
「男子漢大度一些嘛,我陪你去向溪兒姐姐道歉,好不好?」
琪月猛的轉過身將花心念抵在了欄杆上,一通猛吻后,惆悵的望著她低聲道:「你這個傻丫頭,何時才能變的聰明呢?」
正巧這一幕讓同樣追來的清溪撞見了。她躲在不遠處的柱子後面,一雙充滿了嫉妒的眸子,狠狠的在他們二人身上刮著。
清溪總是故意找機會接近花心念,琪月為此愁眉不展。
終於在一日夜深人靜的時候,琪月主動敲開了清溪的房門。
開門前清溪故意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半露著胸口。她媚笑著拉扯琪月要他到房裡來坐,琪月冷著臉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我希望你安分些。」琪月負手而立,語氣中聽得出有些生氣。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會在這兒嗎?」清溪依然微笑著,她對於琪月的這種態度似乎毫不在意。
「你的事我不想知道。」琪月背對著清溪說的十分決絕,更是懶得瞧她一眼。
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站著。
清溪苦澀一笑,道:「當初我一氣之下,就將玉羽令毀掉了。」
「你大可再來找我要一支。」琪月道:
「哼。」清溪從鼻孔中冷哼一聲,道:「你要趕我離開幻界,我偏不!從來都是我不要別人,別人有什麼資格拒絕我!」
琪月閉著眼睛搖了搖頭,笑道:「呵,你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有!」清溪大步走到琪月面前,攥著他的衣襟,瞪著眼睛,高聲道:「我從不愛你變的愛你,從高傲變的卑微!」
琪月盯著她的眼睛,語氣有些激動:「你所謂的愛,只不過是想佔有一樣你得不到的東西。」
「我……」
「夠了!」琪月厲聲打斷了清溪的話。
又緩和了一下情緒,道:「我找你出來,是想告訴你,等念兒養好身體,我們就會立刻離開。在這期間,你不要妄想打她的主意,最好離她遠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你怕!」清溪氣的像只鼓腮的蛤蟆,沖琪月瞪著兩隻大眼睛。
琪月的目光狠狠砸在了清溪的臉上,他的眼神中有威脅,恐懼,憐惜,片刻后又都化為烏有。甩了甩袖子,琪月留下清溪一個孤零零的身影,默然離去了。
清溪說的沒錯,琪月確實很怕,他怕他曾經與清溪那段不願回首的感情,會被花心念知道。他怕花心念會傷心,他怕花心念會離他而去,他怕……越是愛越是怕。
無巧不成書,花心念出來上廁所的時候路過此處,將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裡。他們二人的對話,卻是該聽的沒聽到,不該聽的全聽到了。
回到房裡,花心念在床上翻來覆去,徹夜不能安眠。
一幕幕皆在腦海中浮現,一句句皆在耳邊縈繞,花心念在心中暗暗揣測:溪姐姐怎麼會說她愛月哥哥?
難道他們認識很久了,而且曾經有過不單純的感情?
那麼他們現在又是彼此的什麼人呢?
我……又算是什麼?
第二日一整天,花心念對琪月都是不理不睬的。忽然被莫名冷落,琪月極力反思自己可是哪裡做的不對,惹到了他的心肝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