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問君春時更何行

每日的生活平淡，兩點一線的行走著。

沒有誰進入他的生活，他依舊是他。除了周六的體能耐力鍛煉，和練習足球技巧時，其他的時間都是他一個人。

不知不覺已是到了期中考試。

在每學期來說，也算是比較嚴格的一場考試。穆清涵雖然有些偏科，但整體成績也是不差。

雖然沒有人知道他學習好，甚至班裡的每個人都覺得他是一個差生，很差的那種學生。

但當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他的物理化學兩科成績在全年級排名第一。不僅是班裡的同學，就連老師都是微微一驚。平時間低調到快要不存在的學生，學習竟是如此的出眾。

雖然語文，數學與英語這三大科目成績平平，但也難掩蓋他是理科天才的光芒，當然這是別的同學給起的。甚至老師在課堂上都將他加以表揚。

但他卻是依舊低調，我行我素的生活，學習。幾乎不和任何一個人有交流。

尹珊珊幾次欲要和他說話，也都被他給忽視了。

「聽說這一次的物理化學雙科第一名在你們班。」兩名別的班女生好奇的與尹珊珊聊著。

「是啊，諾，就是那個木頭疙瘩。」尹珊珊坐在前排，指了指角落坐著的穆清涵。

「哇，看起來好土啊。」一女生驚道，「他是從七十年代的農村出來的么。」

「就是啊，馬上就要進入兩千年了，怎麼還有這麼土的學生。」另一女生附和。

「說不定這一次的成績也是他抄的呢。」第一個女生猜測到。

「我也覺得。」兩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尹珊珊看了看二女，又是看向穆清涵，她也有些懷疑穆清涵是不是抄了個第一名。畢竟想要兩科都是第一，有些太難了。

這樣的流言盛起，一發不可收拾，短短不到兩天的時間，整個年級都在傳二班的穆清涵，之所以得了物理化學雙科第一名，是因為抄的。

這樣的流言自然也是傳到了老師那裡，班主任將穆清涵喊到辦公室。

「穆清涵，你真的是抄的么？」

「隨你們怎麼想吧。要是認為我是抄的，那就是抄的吧。」穆清涵想了想，如此說道。

「怎麼說話呢，老師這不是想要為你澄清流言么。」班主任有些生氣的說道。

「不用，我又不在乎這些。我來這裡只是為了學習，不是為了他們。」

「你。」班主任生氣的看著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出去吧。」

穆清涵的態度著實讓班主任失望的很，也懶得再理他。

在別人的眼裡，穆清涵的雙科第一名是抄出來的，也被班主任狠狠地訓了一頓。也是徹底地坐實了這個臭名聲。

穆清涵依舊自己學習，自己生活，而後到了周六下午，一個人進行體能鍛煉，練習著足球。

有同年級的男生也進了風之舞足球隊，待看到穆清涵時，有些不恥。

「怎麼他也在我們足球隊。」男生流露瞧不起的神情，「就他那樣的差生，能踢得好足球么。」

「你說的是他么？」高二年級的學長有些詫異，穆清涵的足球天賦可是有目共睹的，怎麼眼前的學弟卻是如此瞧不上他。這讓他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他。上次期中考試，這傢伙作弊考了個物理化學雙科第一名，後來被人發現后，被他的班主任狠狠地訓了一頓。」男生說道。

「哦。」學長看了看他，又是看了一眼依舊在鍛煉體能的穆清涵，心思道，或許他是太低調了吧，竟是讓那麼多人誤會也無所謂。他已是高二，物理化學上有些不會的，還曾找過穆清涵解答呢。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去抄個第一名呢，顯然他是不相信的。

但他沒有多說，只是笑了笑，與男生的距離不覺間遠了一些。

被誤會是什麼滋味，穆清涵也想過，但卻是什麼感覺也沒有。因為他的心裡就沒有他們，也根本就不在乎他們怎麼想他。

他每日上課，依舊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從來都沒有移動過。簡單單調的日子，在學習上度過，在鉛筆白紙上度過，在凝望遠方中度過。

沒有什麼變化，也不知道有什麼變幻。要說變化，也就體能上有了不小的變化。連續鍛煉了幾個月，耐力也是有了極大的提升。

如果再踢一場球的話，不說能夠踢完全場，也差不多了。

但是，自那一次與一中足球隊踢過一場比賽后，穆清涵便是再沒有上過場。秦風曾找過他說起這個事情。他是風之舞的底牌，不能過早的拿出來，一旦被別的球隊發現，做出針對性的戰術，那他們將來參加省高中組足球聯賽將會吃大虧。

穆清涵也知曉秦風的用心，所以毫不在意。

天越來越冷，到了數九寒天。別人也不再出來踢足球，而他依然會來到操場上一個人與足球玩耍。後來秦風知道后，便也是來了學校與他一起練習。

高一的第一學期結束了，穆清涵在全班同學的嚴格監視下參加了所有的考試。

當考試成績出來以後，這一次他不再是物理化學雙科第一，而是三科，又是多了一科生物。

而且他的地理成績也是極為出眾，雖不是第一，但也是分數極高。

這樣的成績一下堵上了所有人的嘴。但依然有些人不甘心，覺得像他那樣七十年代穿著的學生怎麼能夠考第一名呢，很不公平。

放了寒假，穆清涵整整消失了一個月。甚至連寒假的補習課都沒有去。一直到二月份開學時，他才是出現在學校。

當他走進教室，班裡的同學都像看奇怪的動物一樣看著他。

「我以為他已經死了呢。」不指誰這樣說了一句。

頓時間班裡如是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穆清涵來到座位上坐下，安靜的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開學典禮之後，發課本時。是穆清涵自己去班主任那裡領的，因為班裡的同學沒有發給他。

他走出教室，來到車庫，剛走出不遠，發現自己的車胎被人扎爆了。

遠處站著班裡的幾個男生，嘲笑著看著他，指指點點，姿態頗為張揚。

但穆清涵卻是看也不看他們，推著車離開了學校。尹珊珊實在看不過去了，追了上去，將他攔下，

「你怎麼這麼窩囊，別人這麼欺負你，你卻不說一句話。」

「我又不是因為他們而活，何必因為他們的錯誤來讓自己不開心呢。」穆清涵淡淡的說道。

「可是，他們太過分了。」尹珊珊急道。

「我不記得他們做了什麼。」穆清涵看了她一眼說道。

說完，推著有些破舊的自行車繼續向前走去。

「喂，你去哪裡啊？」尹珊珊站在那裡喊到。

「回家。」

「那麼遠，車子找個地方修一修再走吧。」

「不用了。」穆清涵沒有回頭，揮了揮手又是說道，「再見。」

「再見。」當尹珊珊聽到這一詞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哭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過了幾日

「七九八九沿河看柳。」尹珊珊看向校園的柳樹，已是生了青芽，有了綠意。

「春天了，好快啊，轉眼大半年過去了。」尹珊珊坐在穆清涵前面，說到。

「過些日子我會請個假。」

「去哪裡？」

「參加一場足球比賽。」穆清涵想了想，告訴了尹珊珊。

「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不過對秦風學長來說，是一場頗為重要的比賽。」

「是省高中足球聯賽么？」尹珊珊又問，眼神之間帶著一絲興奮的神采。

「是的。」穆清涵點點頭，看向窗外，此時他的神情間也是多了一些不一樣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