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賭輸的代價

石頭變了！

賭石說起來只有兩個字，可如果細分下來。

除了一開始賭能不能見龍之外，接下來賭的更多。

賭水、賭裂、賭變……每一環都只能夠用天堂地獄一線之隔來形容。

所謂的賭變，不光指的是跳色。

一塊石頭可能第一刀下去是一分水的滿綠，可第二刀下去沒準就變成三分水的滿黃，誰都說不準。

丹拓選的那塊石頭，第一刀下去就變了，水頭直接就變了。

渾濁的底色綠的也很稀薄，三分水的品相都達不到。

我的手顫抖了起來，丹拓似乎也察覺到了情況不對，推開幾個手下就湊了上來。

「我去！」

看到石頭變了，丹拓當時就怒罵了一句，那瞬間兇狠起來的眼神，把賭鬼的翻臉無常演繹的淋漓盡致。

「丹拓先生，別著急沒準還能變回去。」

我的心在砰砰狂跳，只是小聲安撫了一句，丹拓惡狠狠看了我一眼，命令我繼續切。

第二刀下去我徹底死心了，因為第二刀已經不能用變來形容了，那完全就是還沒形成翡翠的質地。

丹拓花的四百多萬也瞬間宣布血本無歸，雖然有那麼一小片一分水，可那上面還有咎，這麼分割下來，打一個扳指的料子都困難。

「長的什麼破眼，老子的錢是你能坑的？」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丹拓一腳踹到在了地上，腦袋磕在石頭堆上，當時就鮮血橫流了起來。

丹拓一揮手他的幾個手下就把我從地上架了起來。

我慌神了，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

只是滿臉不安的看著丹拓，在一看曼巴那老狐狸，依舊是氣定神閑，好像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

「丹拓先生，我已經勸過你換一塊，是你自己要賭這塊的！」

除了不安之外，剩下的也只有委屈了。

寧賭一條縫不玩一片天的道理我知道。

那些破了口看上去就穩賺不賠的，十次有九次要垮。

大概真的是我那時候太稚嫩了，還痴心妄想丹拓那樣的賭鬼能聽我解釋。

「媽個巴子，老子丹拓的規矩就是，誰害老子輸了多少，就賠老子多少！」

「沒錢賠剁跟指頭！」

說話的時候丹拓已經抽出了刀子，我徹底慌了，除了拚命的掙扎之外，只能把希冀的眼神投向曼巴那老狐狸了。

可那老狐狸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觀，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曼巴那老狐狸為什麼讓我給丹拓掌眼了。

因為他知道丹拓爛賭鬼的本性，如果他上，玩砸了現在倒霉的就是他，我替他擋了雷。

我一個人怎麼掙扎得過丹拓那幾個凶神惡煞的手下，我被按在了地上。

兩個緬國人硬生生把我左手的無名指拉了出來。

丹拓獰笑著舉著刀子走了過來，那個時候我渾身汗如雨下，眼珠子都在顫抖，在哀嚎在哀求，可完全沒有用。

手指被砍掉的那一瞬間，鑽心的刺疼讓我差點沒有昏厥過去。

我捂著斷指趴在地上顫抖，豆大的冷汗瘋狂的滾落著，丹拓朝我狠狠的踹了幾腳，這才帶著手下揚長而去。

鮮血染紅了一大片，曼巴那老狐狸沒有絲毫同情我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

「小鬼，賭人可比賭石難多了。」

曼巴走了，毫不留情的走了。

看著曼巴那老狐狸的背影，我第一次紅了眼，想要殺人泄憤的衝動是那麼強烈。

曼巴讓我擋了雷，還有那丹拓，明明是他執意要賭，輸了卻要了我一根手指頭。

委屈、憤怒那一刻填滿了我整個軀殼。

曼巴的四個徒弟回來了，看到我死狗一樣趴在地上捂著斷指，只是哄堂大笑，嘴角上長了一顆黑痣的那傢伙，更是直接把我拖了出去，讓我別弄髒了寺廟。

憤怒似乎真的能讓人忘記疼痛，即便是斷指的鑽心劇痛。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顫抖的眼珠子爬滿了血絲，我恨不得立馬衝進去把曼巴和那四個和尚殺個乾淨，然後一把火點了這寺廟。

呼嘯而來的冷風讓我冷靜了下來，這裡是緬國，我舉目無親的地方，曼巴那老狐狸在這寺廟就是土皇帝。

就算我提著刀去找他算賬，最先死的一定是我。

孤獨無助絕望席捲而來，我最先想到的是魏艷玲，那會也只能想到魏艷玲。

我給魏艷玲打了電話，得知我被人砍掉了一根手指頭以後，魏艷玲的語氣也變得焦急擔憂了起來，還帶著怒火。

「小阿弟你等我，阿姐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阿姐給你報仇！」

掛斷電話之後，我依靠在寺廟的牆壁上，緊緊地握著電話，心裡想的腦子閃現的除了報仇之外，就只有魏艷玲的一顰一笑了。

半個小時之後魏艷玲來了，還帶著十幾個手下，他們每一個都是殺氣騰騰的。

那一刻我彷彿是找到了依靠，找到溫暖。

「小阿弟，快讓阿姐看看你的傷。」

魏艷玲撲了上來，滿臉心疼的神態，她抓著我的左手，眼淚珠子都滾了下來！

看著魏艷玲為我哭泣的模樣，我徹底死心塌地了，那個時候恐怕就算魏艷玲讓我去死，我都不會皺眉。

「小阿弟，阿姐帶你去醫院。」

魏艷玲帶我去了醫院，包紮了傷口，可我卻丟了一根指頭。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魏艷玲問我是誰砍了我指頭，她滿臉怒火的樣子，顯然是打算替我去報仇。

要說我不想找曼巴、丹拓算賬絕對是假的。

「是曼巴和丹拓，是他們砍了我的手指頭。」

我捂著還在刺疼的傷口，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