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番外十三
永英已和江寒煙撕破了臉皮,也未必要裝不諳世事兒的小丫環了,自然而然是有啥說啥。
比氣魄,她不輸於任何人。
江寒煙愣了愣,卻是笑曰:
「好哇,你跟他說,我便把你變臉的事兒告訴寨主。
想不想知道死在寨主手頭的人有多少?有多慘?」
永英氣的一滯。
她信了梁以鏞,沒有人敢進他的院落。
好吧,他在時的確沒有人敢進他的院落,卻是沒料到他前腳才離開,去陪他老父親用飯,後腳這深藏不露的江寒煙就跑來啦。
他應當是這山寨里唯一一個頂著梁以鏞干之人。
打他不虧,合該!
永英冷呵一聲,淡微微的說:
「你亦有秘密,我亦有秘密。
我不告發你,你也便當沒看到過我!否則,你死我活時,對誰全都未好處!」
江寒煙吸了口氣兒,笑起:
「這便對啦,看上去你倒是個識趣的。
只是你要是敢對山寨作出不利之事兒,便不要怨我心狠手辣,不顧昔日情份!」
永英眉頭兇狠跳了跳,昔日情份?誰和他有昔日情份啦?
「你要是識趣即使忙走罷,少寨主非常快便會回來!」
「這樣急切著趕我走?」
江寒煙饒有興緻的盯著她,一步步的走向她。
永英把碗碟推了下,站起了身,戒備的盯著他。
江寒煙在離永英三尺遠的地界停下,盯著她的身上桌面上的飯食嗤笑曰:
「看上去你在這兒的日子過的不錯,怨不得了你要幫著梁以鏞講話!」
永英沒有講話,冷眼見著他。
這個男子並非個好講話的主,哪知道他跑來這兒想幹嘛?
「他知道你戴了假面沒說啥?」
永英依然沒有理會他。
江寒煙一笑繼續說:
「亦是了,他都習慣啦!」
他注視著永英的臉面,咂咂幾聲又說:
「是挺好看的,比那張假臉好看多了。」
江寒煙注視著面色不大好看的永英笑起,抬起胳臂,用自己頎長的指頭擱唇邊,壓低了聲響滿臉曖昧的說:
「感覺不錯,爺試過一回后,便念念不忘,不如……」
不等他講完,永英忽然抬起來嗙的一聲響打在他臉面上,怒斥:
「你找死!」
江寒煙沒有躲避開,乃至是臉面上的笑容都未變過。
他摸著自己的臉面,臉面上雖然帶著笑,可眼色里卻是冰寒一片。
他依然輕聲曖昧的對她繼續說著話:
「不管你是哪位,這兒印上了爺的印記,便是爺之人!至於梁以鏞,我勸你還是死掉了這一條心吧,待在他的身旁可比待在我的身旁死的更加快,你好自為之!」
講完后,江寒煙陰笑著離開,搞的永英吃飯的心情全都沒了。
這處山寨當中確實是處處透露著詭譎,她不是儘快的離開,把這事兒告訴父親娘親再說。
……
「以鏞非常喜歡那個小妮子?」
梁以鏞大口的用飯,聽見梁昭康如一些一問他頓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搖首,說:
「沒有呀,笨手笨腳的,連花兒都養不好,還的令園丁來幫忙!我都懊悔了,過幾日便把她給時卿送回去!」
梁昭康卻是愣了愣,說:
「亦不急,時卿傷著呢,送回去也沒有用。
過幾日吧,等時卿傷好啦再送過去!」
「噢,好的父親!」
梁以鏞乖順的答道。
「對了父親,你當初是在哪裡揀屆時卿的?」
梁以鏞一邊用飯,一邊不動聲色的問。
梁昭康愣了愣,抬眼見著他淡笑著問:
「咋忽然問起這個?」
梁以鏞一想說:
「我就是在想,時卿給咱家養大,那他自己的家呢?當初他走丟了,父親好意把他帶到咱家來,那他的家人是否會非常心急,乃至一直在找他呢?」
「你咋忽然會這樣想?」
梁昭康面上依然帶著笑,僅是眼色一丁點冰寒起來。
「我就是隨口問一下!」
梁以鏞講完,垂頭吃飯!
梁昭康愣了一剎那,片刻后又輕緩說:
「時卿不是我揀回來的,父親一直沒跟你說過,時卿實際上是父親一個故人之子,可是故人的身份不方便透浮露出去,總而言之,他們全家都死完啦,只餘下他一個,因此你不用擔憂時卿的爹娘會找上來!」
「呀……噢!這般呀,那時卿真可憐!」
梁以鏞抬起頭瞧了梁昭康一眼,而後垂頭繼續吃飯!
……
一連留下她七日,梁以鏞心頭非常明白已快到極限了。
他不愛盯著這個親切的小娘子出點兒啥意外,對她說:
「我看你每日都看著這個包裹出神,是不是想離開啦?」
「呀?少寨主?」
永英不知道說啥好。
她覺的他孤獨的可憐,想多留下幾日陪他說講話,可是她還有自己的事兒要做,不可能一直留在這兒。
梁以鏞一笑,說:
「我先前跟你說過,我彷彿暈暈糊糊的記的母親給我生了個妹妹,如果真真的,我妹妹也應當你這樣大啦!」
「恩!」
永英垂著頭沒有講話。
只是依照梁以鏞提起他爹娘的關係,她覺的有妹妹的可能性不大。
梁以鏞的娘親對寨主而言就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如果頭一個生的是女兒,還有可能要她再生一個兒子。
既然已有兒子了,咋可能還令一個工具再生一個閨女?
「你已陪了我這樣多天了,你走罷!」
梁以鏞卻忽然說。
永英抬起頭,望向他的眼。
眼深似海,瞧不出情緒。
給她瞧了一剎那后,他轉過了身,只看見他有一些輕輕彎曲,孤獨的要人難過的身影。
他略微側了身,輕聲說:
「你還是要找大哥呢,這兒沒有你要找的大哥。
我問過我父親了,江寒煙不可能是你大哥,他不是走丟的小孩兒,他是我父親的故人之子,故人死後我父親就收養了他!」
永英瞧不到他的臉面,從他淡微微的口吻中,聽的出他該是非常傷心。
他不樂意給她看見。
永英張了下口,輕聲說:
「那我走以後,你還會找新的朋友么?」
「我……不知道!」
永英咬著唇瓣,又問:
「如果沒有新的朋友,你咋辦呢?」
「我?」
梁以鏞一想說:
「后宅有非常多螞蟻,它們搬家時可熱鬧了。
還有玻璃房中有一年四季全都不會落葉的樹,我可以幫它們數數葉兒有沒有少,如果少了,定是給園丁給偷啦!」
他的無趣到啥程度,才會去看螞蟻搬家,才會去看著園丁不偷他的葉子?
聽見了永英心頭一陣陣的酸澀。
她深抽了一口氣兒,帶著二分哽噎輕緩說:
「你是不是特別盼望你的母親給你生了一個妹妹?」
梁以鏞背脊僵直,片刻后,又輕緩點頭,他說:
「是呀,親妹妹多好呀,定不會像父親的義子那樣惹人討厭!」
永英啼笑皆非,說:
「江寒煙的確挺討厭的,他該是也蠻討厭有你這樣一個大哥!」
梁以鏞忿忿然,冷呵說:
「他討厭我?我不討厭他呢!他就是一個義子罷了,還總是一幅狗眼看人底的模樣,還相鳩佔鵲巢,呵,總有一日我拍死他!」
「對,拍死他,看他的意!」
永英加了一句。
憂傷的情緒,在他們提起江寒煙時,倆同仇敵愾,居然一時忘掉了憂傷。
可是應當走的還是要走,應當有的送別還是少不了。
梁以鏞還是拿起了永英的包裹,吊在她的肩頭上。
「我會對他們說,要你去隨州城給我買東西。
你便乘機離開吧,永遠也不要回來。
江寒煙可不是啥好人,我父親……他只對我一個人好,實際上他亦不是啥好人!」
他這般,又搞的永英難受起來。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笑著說:
「怎能永遠亦不回來呢?講的彷彿我怕你父親一般。
我跟你說一個秘密!」
永英忽然鼻子一酸,身體向前傾,靠到梁以鏞的肩膀上。
梁以鏞身體一僵,忙要躲避。
「大哥!」
永英輕聲的喚了一句,他才僵直著不動了。
她便好像一個給拋棄的小娘子,滿腹的委曲。
她說:
「你足不出門兒,不曉的知不知道親王府!」
「親王府?」
梁以鏞輕緩點頭,說:
「梅花兒谷的那個,我聽聞過!」
永英說:
「天下便那一個親王府,那你知不知道,親王府在15年前丟了個小孩兒?」
梁以鏞驚異的盯著她,卻是說:
「你可不要說你要找的大哥就是親王府中丟的世子?」
「是呀!」
永英皮笑肉不笑曰:
「我父親娘親都年齡大了,他們卻還是不可以停下來安享晚年。
大哥丟了,家中便我一個小孩兒,落英雖然是女娃兒,卻也盼望可以為父親娘親作一些事兒。
找大哥的事兒父親娘親不會停下來,便由我來接替!」
梁以鏞深抽了一口氣兒,好一會子才輕緩說:
「翁主,原來你是親王府的小翁主呀!」
永英笑曰:
「是呀,因此我才不怕你父親。
你要是無趣了,可以去梅花兒谷里找我,你父親不要你出門兒,你可以偷摸的出門兒,我小時候就常干這類事兒。」
「我……」梁以鏞張了下口,卻不知道說啥好。
永英又忙說:
「你要著實不可以出門也未關係,派個人送封信到梅花兒谷來,我可以來看你呀!」
「你……好!」
梁以鏞輕緩扶摸著她的髮絲,有千言萬語,都化成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