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惺惺作態
晨間新聞將車輛墜河的事報導了出去,唐姒不幸溺水身亡的事也就不脛而走。
消息一走漏便引起了滿城風雨,對許多人都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尤其是厲夫人,她接到這個消息時,驚訝大於喜悅。
管家報告時,厲夫人正在做美容。
聽到這個消息,厲夫人拍案而起,追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唐姒真的死了?」
管家面無波瀾:「是真的,我已經向電視台的人確認過了,警方今天一大早去打撈的那輛車確實是唐小姐的,並且車上三人其中之一就是唐小姐本人,因為車子墜入河水之中,三人未能將車門打開逃生,皆被封閉在車廂內,不幸溺水身亡。」
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
厲夫人簡直不敢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她慢慢反應過來,喜上眉梢:「太好了!我正愁著沒辦法收拾這個小賤人,沒想到她自尋死路,哈!真是老天都看不過眼了!死得好!死得好!!」
厲夫人不是沒想過要對唐姒下手,事實上,她是早就想幹掉唐姒了。
這個女人死而復生,忽然冒出來打亂了她的計劃,害得她現在不得不屈居在這個小小的蝸牛殼裡。
她早就動了殺心,想著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人除掉斬草除根。
可惜溫朝那個王八蛋,將唐姒保護的太好,她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
況且本家也來了訊息,讓她這段時間安分點。
她跟厲爵城父親的婚姻雖是名存實亡,早就互看不順眼,也互不干涉了。
可她畢竟名譽上還是厲家大奶奶,且她娘家早就破產了,現在就只剩下個空殼子。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還得倚靠著厲家才能夠維持現在的生活。
要是失去了這個大靠山,她什麼都不是。
有這個後顧之憂,厲夫人這段時間才安生了不少,不敢再去造次。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還沒動手,這唐姒就已經死了。
不管是人為還是意外,唐姒一死,她的心頭大患就被除掉了,她怎麼能不高興?
厲夫人將給她做美容的人全都趕了出去說:「你聯繫過那個女人的人沒有?」
管家搖搖頭。
收到了這個消息后,他第一時間就來告訴了厲夫人,根本沒有時間去了解那麼多,也沒想到要去聯繫唐姒身邊的人。
厲夫人也不生氣:「算了,既然新聞已經報道了,你也跟電視台求證過,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不過我還不能夠確定。」
厲夫人是被耍怕了。
她怕這次又是對方的奸計。
這回,她可一定要好好確認一番才行,不能再讓那個小賤人鑽了空子。
想了想,厲夫人立刻便吩咐道:「你去叫司機把車子開到這邊來,我現在就要過去看看。」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非得要親眼看到了唐姒冷冰冰的屍體不可!
否則讓她怎麼能安下心來?
管家轉身走了,厲夫人在按摩椅上靜靜坐了會兒,旋即立刻起身回房。
於公,她畢竟也是厲氏的董事。
於私,她還是厲爵城的親生母親,是唐姒的婆婆。
所以,她去見唐姒是合情合理的。
司機動作很快,老早就備好了車在門外候著。
厲夫人也迫不及待的要見到唐姒的屍體,所以也不像從前那麼有閑心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她稍微收拾了下就從裡邊出來了。
上了車,厲夫人說:「快點開車,我現在就要看到那個女人的屍體。」
溫朝被趕回了公司,先穩定軍心,免得有人趁機作亂,擾亂了公司的正常運轉。
處理唐姒身後事的任務就落到了傅庭深身上。
傅庭深的效率也很高,遵循了其他人的意思,他還是給唐姒設立了一個小靈堂。
地處較為偏僻,但勝在安靜。
傅庭深將這件事告訴了傅纓,傅纓堅持要過來送唐姒最後一程。
他拗不過傅纓,只得同意讓助理將傅纓給接過來。
厲夫人來時,傅庭深正陪著傅纓給唐姒上香。
傅纓看著那張黑白照,照片中的人笑容恬靜又溫柔,她看著不由鼻尖一酸,低聲喃語:「對不起,我沒能幫到你……」
如果她早知道唐姒過得這麼痛快,早知道她經歷了這麼多磨難,她絕對不會讓唐姒一個人孤零零的去面對的。
枉她口口聲聲說唐姒是她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可她都為唐姒做過些什麼呢?
她身陷險境時,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反而在她好不容易回到這個地方后,還冷嘲熱諷,還懷疑唐姒居心不良。
傅纓想,也許最沒有臉面來這裡祭拜唐姒的人是她自己。
比起厲爵城這個罪魁禍首,她這個冷眼旁觀的幫凶反而更加可惡。
傅纓臉色蒼白,原本就瘦弱的身形搖搖欲墜,彷彿隨時可能倒下來。
傅庭深眉頭深深擰起,擔憂地看著明顯陷入了自責中的傅纓,安撫道:「這不是你的錯,我想,她也不會希望看到你哭喪著一張臉來送她離開的。」
傅纓置若罔聞,只目光渙散的看著照片中的人。
直到厲夫人的到來,打破了這種令人窒息的平靜。
厲夫人走進靈堂,見四周裹白縞素,正中央還擺著放大后的唐姒的黑白照。
厲夫人心安下了一半,嘴角微微翹起,大步走進靈堂說:「真是世事難料,前些日子還活蹦亂跳著,今個兒怎麼就……」
她裝模作樣的嘆息了一聲:「難怪說這人吶,什麼樣的命就得過什麼樣的生活,要是強行將不屬於自己的一切都攬在身上,恐怕是撐不住啊!福源深厚,命比紙薄。」
她話里話外透露出來的意思就是唐姒佔了不屬於她的東西,野心大,可奈何命薄,她根本撐不住這滾滾而來的財運,自作孽不可活。
厲夫人只差將幸災樂禍寫在臉上了。
傅纓聽著這話尤為不舒服。
唐姒都已經死了,一個已經離開了這世上的人,為什麼還要遭受這莫須有的侮辱?
傅纓惱怒,猩紅著眼死死瞪著厲夫人,很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厲夫人,你要是真心來此祭奠,想洗清身上罪孽的話,我不攔著你,可你要是存心來這裡找大家不快活的話,那對不起,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帶著你的幾條瘋狗從這裡滾出去!」
厲夫人臉色一變,區區一個小輩也敢這麼頂撞她?
厲夫人本要發作,餘光觸及傅庭深冷沉的臉色,又將這口氣給生生咽了回去。
罷了,反正心頭大患已除,她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跟一個黃毛丫頭斤斤計較,平白丟了身份。
況且這傅庭深也不是好招惹的對象,她要是跟傅纓起了衝突事小,得罪了傅庭深惹得他記恨可就不值當了。
她要的只是厲氏,只是厲爵城名下的全部財產。
厲爵城擺了她一道,將財產全部轉給了唐姒已經讓她很不爽了。
現在唐姒自己死了,那些東西不就都屬於她了嗎?
繞了這麼一大圈,最後還是會回到她手上來,這就證明這些東西原本就應該屬於她。
厲夫人想清楚利弊,便也不生氣了。
看著傅纓那一臉恨不得將她生吞活撕了的表情,她也不動怒,只笑了笑,好脾氣地勸道:「傅小姐,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有什麼罪孽好需要洗清的?我來這裡呢,是因為知道了我兒媳婦不幸身亡的事,我這個當婆婆的,於情於理都應該來看看,送她最後一程不是?要真論起身份資格來,傅小姐這個外人恐怕才是最應該從這裡離開的吧?」
「呸——」
傅纓覺得她惺惺作態實在噁心:「你是真不要臉皮了,一把年紀還不明是非不知羞恥,害死了人竟還有臉大搖大擺跑到這裡來鬧,你好好看看!這裡可是她的靈堂,你就不怕夜裡她找上你嗎?你做夢的時候不會夢到她要你償命嗎?」
傅纓固執的認為這件事跟厲夫人逃不了關係。
這些人,一個個的都巴不得唐姒出事。
現在唐姒死了,正合了他們的心意,他們才一個個的跑到這裡來耀武揚威,落井下石!
她很清楚,唐姒的死,厲夫人也逃脫不了干係。
就是他們,是他們所有人害死了唐姒,逼死了唐姒!
傅纓說著便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里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慄。
厲夫人還真看了四周一眼,靈堂冷清清孤零零的,一陣穿堂風吹過,卷的那白布胡亂飛揚,嗚嗚的風聲倒像是人哀怨的呼叫。
厲夫人咽了咽唾沫,打了個冷顫,她瞪了傅纓一眼:「你少在這胡說八道,你要再敢散布這些沒有證據的謠言,你可別怪我沒看在傅家的面子上對你不客氣!」
厲夫人起初到這兒來,就是為了親眼確認一下唐姒始終真的死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在她以為從此可以高枕無憂的時候,這個陰魂不散的小賤人又冒了出來壞了她的好事!
現在,厲夫人看到靈堂已經架設后,而傅纓一臉悲痛欲絕的模樣,已經信了大半。
只是傅纓的話,多多少少對她造成了一點影響,她看著四周,總有種不安,似是在害怕會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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