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更衣室密談
就在凌安巽拿著賽車服躊躇之際,穿好賽車服的魏惠靈出現在了凌安巽的面前,笑著說道,「怎麼,我們大設計師搞不定這件賽車服了?」
凌安巽一驚,但很快恢復如常道,「惠靈姐慣會取笑我的,不過確實是有些難穿。」
「我來幫你吧。」說著,魏惠靈已經接過了凌安巽手裡的賽車服,幫她穿了起來。
魏惠靈先將凌安巽將衣服自腳踝拉到腰部,整理裡衣的時候,不由嘆道,「安巽,別看你這麼高的個子,骨架卻小,我看你好像比之前更消瘦了呢,快跟我說說,是不是煜珩欺負你了。」
凌安巽臉上一紅,說道,「哪有,他對我挺好的。處處都為我著想著。」凌安巽嬌羞的樣子,溫柔可人,魏惠靈看著思及自己和寧佑的恩愛,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煜珩能聽你的就好。」魏惠靈笑著就開始皺起眉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凌安巽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魏惠靈的變化,忙問道,「惠靈姐,你有什麼事要對我說嗎?」凌安巽看到此種情景,心裡有些意外,自己還沒開口,怎麼魏惠靈先對自己開了口呢。
魏惠靈舒展了一下眼眉,嘆道,「我其實一直有個心結,現在想來,也就只有你幫我解了。」
凌安巽不明就裡,但是覺得魏惠靈肯定要說的是個十分重要的事,於是乾脆在更衣室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問道,「惠靈姐,到底是什麼事,如果我可以幫上忙,一定幫的。」
魏惠靈也坐了下來,說道,「我的心結就是煜珩和父親的關係。這本是我們家的家務事,但是如今你已經是煜珩的未婚妻了,因此我覺得也該讓你知道,而且,說不定你還能幫我規勸他幾句呢。」
「究竟是怎樣的心結?竟然叫惠靈姐這樣牽挂著?」凌安巽聽出了一些端倪,但是又不好猜測,只能繼續問道。
魏惠靈低下頭,想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應從何說起,良久,她才緩緩開口道,「我們家的事,不知道你從外界聽說了多少?」
凌安巽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道,「都是些道聽途說的消息,大概就是說,魏家前家主夫人因為久婚不孕,魏家家主就有了出軌的心思,和夫人的堂姐有了私情,此事後來被夫人發現,導致夫妻不和,最終夫人鬱鬱而終,而家主便娶了堂姐為繼夫人,也就是現在的魏家家主夫人。」
魏惠靈聽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的確是外界最常說到的一個版本,當年我和煜珩的年紀還小,也不太明白大人間的事情,只記得當時媽媽非常不開心,還為此帶著我和煜珩到李家的別院去住了好長一段時間。不過那期間,爸爸也來看了我們幾次,不知道是他們故意顯示出來的,還是這樣,總之我不覺得他們像外界說的那樣劍拔弩張。而且,我還見過他們晚上會在書房談很久的話,現在想來,母親的這次出走更像是同父親的一場計謀。只是,現在物是人非,很多事情已無法求證,而煜珩從小認定的就是父親的多情害死了母親,還連累我們受到繼母的迫害,因此他在心底一直是不肯原諒父親的。這也是我最為煩憂的事情。」
凌安巽果然善解人意,在聽完魏惠靈一番長長的講述之後,從中聽出了端倪,隨即說道,「惠靈姐的意思是讓我寬慰煜珩,與父親和好?」
魏惠靈感激地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我之前勸了他很多次,但是他就是不肯相信,現在想來也就只有你能勸得動他了。」
「惠靈姐,我聽你剛剛話里的意思,這件事上應該有很多隱情待查,而你也有些眉目了?」凌安巽根據魏惠靈剛剛說的,大膽推測道。
魏惠靈早知道凌安巽冰雪聰明,也不瞞著,說道,「是,我的確是查了一些出來。本來,這些事我直接問父親就好,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家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我在魏家時刻有人盯著,因此不敢和父親說太多。我父親也是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不過在我的悉心照料下,還是從他偶爾的話語中尋到了些蛛絲馬跡。」
說著,魏惠靈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裡面加密的相冊,傳了幾張照片給凌安巽。
凌安巽看著自己手機接收的圖片,那赫然是一份病歷的翻拍,她不免皺起了眉頭,問道,「惠靈姐,這是?」
魏惠靈解釋道,「我在照顧父親的這段時間,聽老管家提起,我父親和母親婚後數年沒有生育,作為魏家的家主和家主夫人少不了受到來自長老會的壓力。於是,他們便去醫院做了相關檢查。我閑來無事,喜歡看一些偵探,其中有一個故事的男主人公就是在做類似檢查時,被有心人利用了,結果最後蒙受了不白之冤。這件事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於是我從老管家那裡打聽了醫院的名字,又托那家醫院裡的朋友以治療的名義,幫我找到了那份病歷,並翻拍了下來,果然讓我有了新發現。」
凌安巽快速讀完了病歷,卻未見任何破綻,於是不解地問道,「這份病歷有什麼問題嗎?」
魏惠靈接著解釋道,「病曆本身沒有問題,問題的關鍵在這裡。」說著,魏惠靈放大了凌安巽手機上的圖片,指了指護士姓名那一欄的位置。只見當天幫助魏家家主提取體液進行化驗的護士叫做鄒元。
「這個人是誰?」凌安巽在腦海里搜索了一下,發現自己並不認識這樣一個人。
魏惠靈說道,「起初,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我是將這些經手檢驗的相關護士和醫生名字都一一查了,才發現,這個叫鄒元的是我繼母李夢琪的閨蜜。」
「李夢琪的閨蜜,那……」凌安巽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如果是這樣,那麼擁有這方面知識的鄒元,完全可以利用這次提取體液的機會,轉而將魏嘉盛的體液私下交給李夢琪,而李夢琪便可借用人工的力量受孕,從而造成魏嘉盛出軌的假象。如果這是如此,那魏嘉盛就是被冤枉的,而李夢澤就是這場陰謀中的被害人。
魏惠靈點了點頭,說道,「魏煜景只比我大一個月,推算時間,很有可能就是在那次檢查以後,李夢琪接受了人工的幫助從而有了魏煜景。」
凌安巽思付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說道,「可是,不對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為什麼李夢琪的事情曝光后,你父親沒有站出來反駁呢?」
魏惠靈長嘆一聲,說道,「這就是這個陰謀的可怕之處,它太過周全,以致於最初我父親深陷其中而不自知。這也是我後來從管家那邊獲得的消息,就在那次身體檢查后沒幾天,我父親在堂舅李興旺的陪同下去談了一筆生意,結果喝得酩酊大醉,不得已在外面住了一晚。據說,那天李夢琪也被半路叫去作陪了,現在看來,很有可能就是那晚,李夢琪和她哥哥李興旺給父親做了局,讓父親誤以為自己酒後亂性,同李夢琪發生了關係,這也是東窗事發之後,父親無從否認的主要原因。」
「但是,那之後,你父母肯定也是察覺到了什麼吧,否則也不會有在李家別院密會這件事了。」凌安巽很快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是的,我也這樣覺得。但是,之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母親一直鬱鬱寡歡,又突然離世,導致我父親也陷入了精神異常,根本無暇顧及魏家及我們兄妹倆。最終,導致魏家大權旁落,還好長老會中有不少父親的支持者,雖然這幾年幾乎是被李興旺、李夢琪壓制著,但是好在煜珩長大了,也爭氣,我們的日子才過得好些了。」魏惠靈說著,不由吸了吸鼻子,對比自己那渾渾噩噩的童年來說,自己弟弟的傷痛才更為深刻吧。
「我大概明白了。可是,這些到底都是我們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煜珩也不會那麼容易接受的。」凌安巽望著魏惠靈,希望能從她那裡得到更多的信息。
只可惜,迎來的是魏惠靈遺憾的眼神,「目前為止,我也只查到了這麼多,剩餘的,都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呢。」魏惠靈說完,便在心裡責備自己無能起來。
凌安巽不免心疼起眼前的魏惠靈來,她安慰地撫了撫魏惠靈的後背,對她說道,「伯父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可以和你正常交流嗎?如果有他這個當事人能提供一些線索的話,我相信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的。」
魏惠靈想了想,說道,「我父親現在的狀況時好時壞,有時候能和我說上兩句,不過都是日常的一些應答,但是我發現,他對以前的事情反應很大。我記得前不久我回去的時候,管家收拾房間的時候,翻出了我和弟弟小時候的玩具箱,我父親對著這個箱子絮絮叨叨說了好久我們小時候的趣事。只是,後來李夢琪來了,他就沒再開口。」
「這樣……」凌安巽感到自己彷彿握住了那道快要被黑暗吞噬的光亮,於是她說道,「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能和伯父說說話的機會?」
「這……我父親現在都是不離開魏家,你去拜訪的話,李夢琪肯定會看得死死的,除非……」魏惠靈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下周就是我母親的忌日,我去和李夢琪爭取讓父親親自去墓地祭拜,相信她是不會反對。而且李夢琪從來不去我母親的墓地,就算她要派人看著我們,相信也不會上前造次的,我們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和父親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