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狀告齊小雨
齊小雨剛進院門,一張臉就沉了下來。
關心齊家人?呵呵!
她冷笑一聲。
這一家子,就算自己關心他們再多,有用么?
她問林嬸那些,無非就是想確定,齊俊飛有沒有親口承認自己偷錢,若是沒有,恐怕上一世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這一世還會發生。
只是,自己有的選擇么?
齊小雨先是去了後院,將身上背負的重物卸了下來,借著月色動作熟練地鍘起了豬草。
那兩頭半大的豬崽看到她過去,頓時哼哼唧唧地叫了起來,蹄子不斷地扒拉著柵欄門,長長的豬嘴拱啊拱。如果忽略掉豬身上沾染的不太乾淨的東西,以及不怎麼好聞的味道外,看起來倒是憨態可掬。
將鍘好的豬草混合著豬食一同倒進去后,齊小雨這才小心地進去豬圈收拾起來。
臟掉的稻草用鐵鉤子劃到一邊,又順手捧來乾淨的稻草鋪陳上去,再用掃把將不大的豬舍打掃一圈。
這番操作下來,原本髒兮兮,臭烘烘的豬圈,頓時變得乾淨順眼了不少。
瞅了瞅那兩頭埋著腦袋吃的正歡的豬崽以及一旁早就空了的水槽,齊小雨又上外頭的水缸里掏來兩桶水將之添滿,隨後將柵欄的門再重新上上。
孫玉梅看了看一旁爛醉如泥,睡得昏沉的齊興業,紅腫的半邊臉卻是浮上一抹愁色。
齊興業現在是睡著了沒錯,但等他醒來,要是再拿不出錢來給他,只怕又要挨一頓打!一想起這個,她就無比的煩心。
一旁,齊俊飛卻是有些不耐煩:「媽,你就不能離我爸遠點?他喝醉了,你不知道躲?!之前差點把我給嚇死了!我要是完了,看以後還有誰來管你!」
孫玉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把家裡那點錢都拿走了。我至於這麼提心弔膽么!」
齊俊飛眼中瞬間湧起一抹凶色:「媽!我都說了,不是我拿的錢!再說,我缺錢還不知道管你要?至於拿家裡的錢么!」
「那你倒是說說,家裡的錢哪去了?」孫玉梅明顯不信他的話。
天知道,下午那陣子,她看到自己藏得那點錢一分不剩后,心裡有多恐慌!
不過,想到一個勁吵吵要錢的齊興業,孫玉梅不得以下,只能沖自己兒子下手。一方面是怕繼續挨打,另一方面,也無非是想通過這個方式告訴齊興業,家裡是真的沒有什麼錢了。
好在兒子向著自己,沒有多解釋什麼;再加上齊興業確實喝多了酒,她這邊還沒往齊俊飛身上招呼兩下,對方自己就醉了過去。
和兒子一起把人抬到床上后,孫玉梅這才感到滿身的酸疼。
嫁給齊興業快二十年,這樣的日子,她真的是一點也不想過下去了!
要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孫玉梅有時候真的想就這樣一走了之。
可是,一想到那個人的手段——
孫玉梅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齊俊飛沒有注意到她的異狀,只自顧自地辯解道:「媽,我怎麼可能知道家裡的錢哪去了!說不定是別人偷的呢!對了!是齊小雨!肯定是那個臭丫頭趁我們不注意,所以把錢給偷跑了!」
孫玉梅滿臉不信:「那死丫頭我雖然看著就來氣,但你要是說她偷錢。我卻是不信的。你還是老實跟我說,這一百多塊錢,你都用到哪兒去了吧!」
齊俊飛眼神有些飄忽,正要說些什麼,那邊孫玉梅忽然一下子從床邊站起來:「小飛,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又去賭博了?」
「媽!我沒有!」齊俊飛想也不想直接反駁。
孫玉梅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真的沒有?」
這一次,齊俊飛的目光也不飄忽了,反而無比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媽,你要相信我!我都幾天沒打牌了!」
看著自己兒子無比坦然的神色,孫玉梅心裡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齊興業嗜酒好賭,她這些年的生活簡直苦不堪言,說是在苦水裡泡出來的都不為過。自然,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齊俊飛也染上這些個壞習慣。
只要兒子不喝不賭,剩下的,他再怎麼混,自己都懶得管。名聲差點又怎麼樣,左右未來的兒媳婦也有了,她也不怎麼擔心。
既然齊俊飛沒有去賭博,那自己的這些錢會是誰偷的?莫非,真的是死丫頭?!
見孫玉梅的面色有些陰晴不定,齊俊飛決定再加把火:「媽,一定是齊小雨偷的!還有,齊小雨這個臭丫頭今天很不對勁!你看我這臉!」
說著,他將自己的左邊臉湊到孫玉梅跟前。
孫玉梅瞅了一眼,有些疑惑:「你這臉,不是剛才你爸打的么?」
齊俊飛聞言差點跳起來:「媽,我爸打我的是右臉。我這是左臉!這是齊小雨打的!」
「死丫頭打的?」孫玉梅有些不敢置信。
齊俊飛狠狠地點頭。
齊小雨不是怕他告狀么!那他還就告了!不但要告,還要往死里告!
敢打他齊俊飛的臉,一會等她回來,看她怎麼死!
「媽,那臭丫頭不但打我臉,還用鐮刀划我脖子。兒子可是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啊!」齊俊飛見孫玉梅還是有些不信的樣子,忙扯開衣領,露出他那截粗短的脖子,「你看,這上面肯定劃破皮了!」
一聽齊俊飛這麼說,孫玉梅忙查看他兒子的傷。
這一看,不由大驚失色:「小飛,你這脖子,真的是被死丫頭划傷的?」
只見齊俊飛露出來的那截脖子上,赫然有著一道鮮紅的血跡。孫玉梅也不敢砰,怕傷到兒子,雙目迅速地紅了起來。
齊俊飛重重點頭:「媽,就是齊小雨。強子他們都能作證!」
「死丫頭!」孫玉梅緊緊捏著拳頭,目光陰狠,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看到孫玉梅這般模樣,齊俊飛的嘴角泛起一絲殘忍的笑容。
齊小雨的鐮刀,自然是沒有貼到他的脖子,更遑論劃破他的皮膚了。至於他脖子上的紅痕,隨便找枝紅筆對著鏡子做一番假不就好了?反正孫玉梅也不會仔細檢查。
「小飛,媽抽屜里還有傷葯,我幫你抹點!」
孫玉梅說著就要去抽屜里翻找,不想被齊俊飛一把拉住:「媽,不用了。我的傷口不大,過兩天自己就長好了。」
自己好不容易偽裝的傷口,要是讓孫玉梅抹了傷葯,紅筆畫的顏色化開,不就直接穿幫了!
「不行!抹上藥,傷口好的快!」這一次,孫玉梅不打算聽自己兒子的,固執地去抽屜里翻出了一支藥膏,不由分說就要給齊俊飛塗抹。
齊俊飛見躲不過去,直接將那支藥膏搶下來:「媽,這點小傷,我自己來就好!」
見兒子執意不讓自己抹,孫玉梅也不再堅持。
齊小雨這邊忙完,洗了手后,便帶著自己之後採摘的傷葯直接進了屋。
不想,她這邊才進了自己的房間,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緊接著,齊俊飛高大的身影闖了進來。
齊小雨神色一變:「齊俊飛,你進來做什麼?」
齊俊飛陰毒的目光在齊小雨身上一陣來回掃視,在看到她的兩隻手並沒有任何東西后,鬆了口氣下,嘴角不由勾起一道殘忍的笑:「臭丫頭,你今天敢在外面給老子難看,可有想過,回家後會落到老子的手裡?」
邊說,邊捏了捏拳頭,將兩隻拳頭捏的嘎嘣作響。
齊小雨正要說什麼,眼角餘光突然注視到門后的背影,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突然變了樣:「哥,你說什麼呢?我就是看你下午和強子他們在一起打牌,想勸你回家。你怎麼能說,我給你難堪呢?我,我沒想過你會這麼生氣。如果,你真的生氣,以後我再看到你和他們打牌,我一句話也不說了好不好?」
齊小雨這句話說完,還配合地縮了縮膀子,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樣。
齊俊飛萬萬想不到,他瞞孫玉梅瞞的死死的事情,居然就這麼被齊小雨給抖摟了出來!心中有一瞬的驚慌,但很快又轉變成勃然大怒:「你個賤貨!你竟敢污衊老子去打牌!」
不得不說,齊俊飛的反應確實很快!
門后,孫玉梅的身子本來要按捺不住闖進來,在聽了自己兒子的這番話后,又生生的頓住了,心裡一個勁地安慰自己:小飛肯定不會去打牌的!一定是齊小雨這個死丫頭在污衊她兒子!
見門后的孫玉梅沒有第一時間進來,齊小雨心裡清楚,對方肯定是選擇相信齊俊飛圓過去的話了。
看到齊俊飛怒不可遏的樣子,齊小雨也不說話,就這麼沉默地縮在角落裡。
這一幕落在孫玉梅的眼裡,那是再正常不過。
齊小雨若不做出這種反應,那才是奇怪了!
偏生下午剛受過威脅的齊俊飛,看到齊小雨這個樣子,更是受不了了,整個人直接撲了過來,拳頭不由分說就往齊小雨的身上落去:「臭丫頭,你不是很能么?下午做過的事情這麼快就忘了?你膽子多大啊!都能用鐮刀架老子脖子!現在裝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齊俊飛恨毒了齊小雨,落在她身上的拳頭沒有半分客氣。
齊小雨猝不及防下挨了幾記拳頭,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來,恍惚間還以為,自己還是前一世,被齊俊飛毒打也不知道反抗的齊小雨。
她的身子瑟縮著,顫抖著,直到聽齊俊飛說了「鐮刀」兩字時,才猛然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