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聯誼會

發生了不愉快的事，美高男校和女校聯誼的商討不了了之。特此，上官透約了另一個時間，再續商議。

會議詳細討論了聯誼的人數、形式、規模、預算等事項，相互間都達成了共識。會議圓滿結束。

聯誼將定於星期五晚上六點開始，以舞會的形式進行，那天也是古若風當交換生的最後一天。

古若風並沒有因為之前的事受到太大的打擊，都過去了。雖然還是有點在意，但是多虧上官天曉和肖瀟天天放學都跑過來拉著他到處玩，讓他猶如一直坐著雲霄飛車，心情高漲不下。兩個磨人精每次不玩到天黑都不收手，還跟他打勾勾，約好星期天去上官家開的遊樂場玩，不能爽約。

而且，在美高並不那麼無聊，認識了放牛班的四大天王，金髮他們，讓他覺得生活原來也可以這麼鮮活。不顧上官透的反對，他要求到放牛班上課，辰良玉對於之前的事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一口答應了。

到了放牛班才知道，他們其實跟銀霧高中的特優生很像。他們用暴力，張狂的方式掩藏自己的善良和才華；而特優生則是以才華換取尊重，藉此隱藏自己的虛偽和憤世嫉俗。

白天多數時間跟他們混在一起，見識到了他們在附近一帶惡名昭彰的影響力。甚至逃課去打架，他也跟著去。開始他們怎麼也不肯，怕他受傷什麼的。可是他身為一個男子漢，如果什麼都不去見識，以後還怎麼出來混！就這樣，他說服了金髮等人，搭上摩托車，趕赴了單挑或是群毆現場。

大多時候，他都只是在旁邊觀戰，也不會主動或被動參加。可有一次，對方的老大打不過金髮他們，就把心一橫扯住他，要和他單挑。

見對方老大也是個高中生，古若風覺得被打一下，應該不會很痛，就答應了。

對方老大揮拳，古若風倒地。金髮他們擔心得飛奔過來查看他的傷勢，有人還想替他報仇。可是唯獨對方老大獃呆地愣在一邊，所有人都很奇怪。

後來他笑著站起來，說明了當時的情況。其實啊，在對方老大揮拳的瞬間，他就立刻裝死躺在地上，所以根本沒有受傷。大家只是虛驚一場罷了。

對方老大跟他握了個手，說有空出來喝茶，打架什麼的不靠譜。

他笑得很燦爛，如漫天飛花，迷了所有人的眼。

有些時候難免會出點意外，弄點小傷，通常回到學校，上官透就會先罵他個半死，然後心疼地帶他到醫務室，幫忙上藥，包紮。

短短几天，他的生活被填充得多姿多彩，驀然回首，彷彿走過幾個春秋。

終於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候。

美高男校大禮堂聯誼會現場

場內布置得隆重，奢華。美高男、女校是出了名的貴族學校，學生的家世一流，上下學全是高級轎車代步，將來都是大集團，大公司的繼承人。

金髮，耳洞，鼻環，骷髏頭鏈子他們也不例外。只是他們給家族承諾，過了高中幾年，就會全身心投入家族的英才教育裡面，成為一名出色的繼承人。現在的胡鬧其實是他們最珍貴的自由時光。

金髮的名字是司馬容，為人不羈瀟洒，劍眉鷹眼，爽朗俊俏；耳洞是歐陽磊，人稱石小三，長相可愛，性格頑劣；鼻環叫上官范，上官透的堂弟，眼角點著兩顆妖艷的淚痣，花花公子一枚；這些人當中數骷髏頭鏈子最為穩重，樣子誠實可靠，樂於助人，也最容易被騙，名字叫孫明朗。

他們都是家中的長子，各有一個弟弟。他們的弟弟都是美高男校的學生，在古若風來當交換生之前，就相約逃課到國外度假泡妞，好幾天沒回來了。

今晚，是聯誼會，同時也是歡送會。說實話，他們的心裡還是不舍多於高興的。所以，從來不穿西裝的他們，為了古若風，算是破例了。

古若風也是西裝筆挺，手拿香檳，優雅大氣地移步到放牛班眾人當中，途中其他美高男、女校的學生紛紛行注目禮，回頭率百分百。

還未到他們跟前，他們就蜂擁到古若風身邊，七嘴八舌，一下子來個臨別擁抱，一下子來個臨別合影，擠得古若風無法抽身。

「容哥！」

「小三哥！」

「上官范！」

「孫明朗！」

四種不同調的高音，此起彼伏，震動整個會場，交響樂團演奏戛然而止。

放牛班的人聞聲，頓時臉色大變，彷彿噩夢降臨。

金髮等四人面前，放牛班的其他人唯恐不及自動讓開一條「寬闊大道」，四名身著名貴晚禮服，畫著精緻妝容的美麗女孩，踩著高跟鞋，風雨欲來的壓迫感席捲會場。

金髮他們莫名其妙，有點慍怒地盯著眼前幾個張牙舞爪的女人。

「容哥，聽說你們最近很忙，有許多恩怨要解決，對不對？」為首的女人是金髮的未婚妻，秦琴。

金髮不耐煩地撓撓頭，隨便敷衍了兩句。「嗯。沒什麼事不要找我，我很忙。」

聞言，秦琴貝齒咬緊下唇，神色突變，瞪眼掃向古若風，指著他罵道：「就是他嗎？恃著一張不男不女的臉，迷得你們暈頭轉向，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這個下賤的孤兒，人妖，臭不要臉！」

「秦琴你這個賤貨，虧你還是千金小姐，連最基本的修養都沒有。你等著，我今天回去就叫爸媽解除婚姻，以後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對你不客氣！」金髮如果不是被耳洞他們拉住，他早就甩她幾巴掌了，管她女人不女人。

秦琴後退兩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還比不上一個人妖，落得被退婚下場。雖然司馬容為人不羈放縱，但是對她還算溫柔，也從來沒為哪個人停留過，她相信只要堅持下去，他就屬於她了。她是真的喜歡上了他，跟家族聯姻一點關係都沒有。

安撫好秦琴到一邊坐下，另外幾個婚約者也無所畏懼地站出來，要個說法。

「小三哥，你最疼甜甜了。我不相信你是那種……」田甜，歐陽磊的未婚妻，人如其名，長相甜美，現在正懷疑未婚夫的性取向，哇哇大哭。

歐靜，知性冷靜，淡淡問了句：「上官范，你要他還是要我？」

躲在歐靜身後的東方羽，害羞卻故作要強地說：「孫明朗，解除婚約都得由我來，我才不想被甩呢！」

「你們這幫女人是不是瘋了？丟不丟人啊？我們和古同學只是朋友，瞎說什麼呢？」孫明朗怒目而視，說完，轉頭拿起香檳一飲而盡。

上官范難得認真，稍微解釋了一下：「雖然風是秀色可餐，而且又那麼美好。但我們的感情是純真的，沒有男女之情，不，男男之情。兄弟，你們懂不懂啊？」

「如果小風是女的，你們啊，就靠邊站吧。我們全都恨不得馬上解除婚約，追在他後頭，嘿嘿，想想都讓人半夜起來偷笑。」石小三扮了個鬼臉，恥笑著這些公然興師問罪的女人。

「這麼說，容哥，我還是你的未婚妻，對不對？」秦琴用手帕擦著眼淚，小心翼翼地問司馬容。

司馬容別過頭，冷冷地說：「我說過的話是不會收回的。」

秦琴哭得更凶，凄厲的聲音穿透空氣，讓人很不舒服。

「容，大嫂很喜歡你，你知道的，對不對？」觀察了許久的古若風，總算是弄清楚他們的關係了。聽著那哭聲他覺得挺可憐的，歡樂的聚會不應該不歡而散的。而且好像因為他的關係，他們冷落了未婚妻，他也有不是。

司馬容沒有轉過頭。

「容，」古若風不柔不膩，不溫不火的空靈音調，讓人的耳朵美美地暢通了一遍，「大嫂這個詞，我用得不對嗎？可是是F班的帥哥悄悄告訴我的，他們說這樣叫准沒錯，因為你喜歡大嫂，喜歡得不得了。晚上還抱著她的照片入睡。」

秦琴一聽，哭聲停止。放牛班的人笑得人仰馬翻。而司馬容緩緩轉過頭，陰沉沉的烏雲臉，嚇壞了笑的人。

「我什麼時候喜歡那個臭三八了？！」司馬容瞪著一臉無辜的古若風，又瞪了放牛班的人一眼，「我什麼時候有這種癖好了？我寧願抱著**的照片睡，也不願多看那個女人一眼！」

「哈哈哈……」終於忍不住了，古若風如風輕逸靈動的笑聲，淺淺，翩翩，回蕩在寬敞的會場里。

所有人醉了，醉倒在一片風的清涼里，舒爽自在。

「容哥，我錯了。我是瞎編的，我不應該說你晚上抱著她的照片入睡，我應該編得入流一點的。不過，如果你不原諒大嫂的話，大家以後就不是兄弟了。我們後會無期！」古若風背過身，吐了吐舌，邁開腳步。

「好了，好了，」司馬容拉住他，狠狠地掐了掐他的粉嫩臉頰，「我原諒她，解除婚約的事，我先擱著，等哪天她再這樣不知輕重，我就非解除不可了，誰求情也沒用。」

大家都訝於古若風的影響力。的確，那種魅力是不容小覷的。

「那，容哥去抱抱大嫂，去和好吧。做男人，有時低頭也是一種魅力。」

古若風月牙彎彎，推了司馬容一下。

司馬容還是心有不甘，好像自己在被他擺布一樣。「風，我說了原諒她，就原諒她，細節就免了。」

古若風就知道他會耍賴，聳聳肩，說道：「這樣啊，那沒辦法了。小三哥，范哥，朗哥，我好像還沒跟你們臨別擁抱呢？我們到一邊去，再來個臨別合影怎麼樣？」

石小三高興得跑上前抱住古若風，用力地抱著，久久沒有鬆手，田甜在一旁氣得跺腳，瞪得古若風胃穿洞。

接著上官范柔情似水的擁抱，讓歐靜的心漏了一拍，她從來沒見過上官范這麼溫柔。

再接著是孫明朗，一把抱過他，男子漢式的擁抱。不過孫明朗覺得懷中的人柔軟馨香得讓人沉醉。東方羽看著，雙手絞得很緊。

唉，真會威脅人。他又怎麼能甘於人后呢？那幫臭小子都比他優先，他這個老大是當假的了！

「秦琴，過來！」

秦琴聽到叫喚，喜上眉梢，有點猶豫地踩著小步子，漸漸露出燦爛的笑容。

司馬容不耐煩地張開雙臂，心裡還有點不情願。秦琴越走越快，最後還跑了起來，借著慣性撲到司馬容的懷裡，想著能賴多久就賴多久。

「夠了，我原諒你了，以後少在我面前出現。」司馬容寒冷的聲調，讓秦琴從天堂掉到地獄。

司馬容嫌惡地推開她，轉身走向古若風。

古若風看到了司馬容的敷衍，不過他不能再雞婆了，畢竟那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容哥，你真的很帥！」古若風笑著抱住了司馬容，他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司馬容抱緊了他，說了一句「保重！」。

放牛班的人將古若風的周圍圍得水泄不通，女校的人無法靠近，男校的其他人也只能遠觀而不能觸碰焉。

「上官，你不打算跟學校的人說明他的情況嗎？」

「月哥哥，誰會做這種蠢事啊？就讓他們當同性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