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法獲取的進化者基因

昏暗的岩洞之中，照明的是掛在牆上高處的火把，火光之下運行著的確實代表大災難之前，人類生物科技方面最前沿的設備和技術。

固定在座椅子上林潭心裡很不託底。

但是也沒有慌裡慌張的回頭去張望。

因為椅子上緣突然間伸出了兩道鋼板，成彎轉鉗狀扣住了他的額頭。

轉頭是別想轉頭了，甚至連動一下都是奢望。

酒糟鼻子「科學家」把針管接在了一根黑色的橡膠管上，然後拿著這根連接到電腦和分析儀上的長針管，順著座椅背面留出的空洞，扎進了林潭的頸椎。

「嗯？」

沒有疼痛，只有一種類似局麻之後的硬物介入感。

看來甭管這基因提取是不是會對身體造成特別嚴重的傷害，至少作業過程中還是挺人性化的。

用人性化的操作準則不幹人事兒，這還真挺有世界末日前地球人的辦事風格的。

林潭對於整個介入手術的過程，甚至沒有太多的感覺，就已經結束了。

針頭不過刺入脊髓幾秒之後就已經離體，需要的信息通過黑色橡膠軟管傳入了分析機，機器發出嗚哩哇啦的響聲。

離心機開始配試，旋轉。

在林潭看不到的角度上，鏈接分析機的顯示器已經開始顯示分析的結果。

一時間機械族和【科學家】們都擠了過去，還真就沒人注意到綁在椅子上的林潭的身體表面正在發生變化。

顯示器上像是排除法一樣，對每個配試的基因進化方向進行一一的排除。

「力量進化基因序列：陰性」

「速度進化基因序列：陰性」

「……」

一路陰性到底，包括認為可能性最大的表皮異化方向的實驗也是陰性。

七八年來，人類和機械族全算上，已知的三百七十八中進化方向，一個都不是！

在場的人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甚至那個「科學家」的領隊還掏出一個個人終端，看起了衛星視頻的重放。

「這不可能！」

這傢伙激動的臉紅脖子粗，伸手指著機械族的軍頭就喊：「機器不會錯，衛星不會錯，這一定是你們現場掃描的外派員弄錯了！」

他就好像找到了一個可以指著的方向一樣，激動的一拍大腿。

「對，沒錯，就是你們的人弄錯了。你們把那個真正有價值的一腳踢下了懸崖。」

他好像急於僵持是趕緊蓋棺定論一樣，甚至不想給屋裡那些機械族任何反口的機會。

不過這實驗室中那個沉默不語的機械族顯然洞悉了這酒糟鼻科學家甩鍋的行為本質，眼神之中的嘲諷絲毫不加掩飾。

他面色平靜的看著林潭，轉身又看了看這個「白大褂」科學家。

並沒有說什麼，一直看的那個剛剛還氣勢十足的科學家自己慢慢的越來越沒有底氣，越來越漏怯。

直到這時，才透過呼吸機發出瓮聲瓮氣的聲音。

「如你所說，機械不會騙人，那麼我們掃描用的機器不會錯，現場勘察條例也不會錯。」

機械族的這個軍頭沒再和酒糟鼻子科學家繼續爭辯下去。

他轉而認真地看著林潭，下了一個決定性的批論：「兩種可能，第一，你的設備不行，第二她的金髮銀龍圖譜沒有辦法匹配出來是因為並不存在於已現存的300多種之中。」

「你是說他是第379種？對！他一定是第379種！」

這個酒糟鼻子科學家改口非常快，一點都不像剛剛還在跟人據理力爭的樣子。

顯然是酒糟鼻子很沒原則的認同了那個兩個人都能下的來台的說法。

同樣也讓林潭覺得，恐怕他們之間受到的高壓政策是非常可怕的。

要不然不至於在這樣一個測試不出結果的情況下，就互相推諉到這種地步，又在一個稍顯合理的提議之下就能重歸於好。

酒糟鼻子科學家伸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再次拿起那個軟管，替換一個針頭之後再一次做了取樣。

可能是因為麻醉的原因，林潭還是沒有感覺到疼痛，但是他明確的感覺到連續兩次受到這種刺激。

麻醉的因素已經影響了脊柱的神經，現在他整個腰腹以下的下半身完全失控了。

兩個機械如上前解開他的鎖銬，將他從這椅子上拖下來，拖著他又回到了最初的窯洞之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下半身慢慢恢復了知覺，而麻藥勁兒過去之後，背後兩次被刺入脊髓抽取基因圖譜的行為帶來的劇痛，慢慢發揮了作用。

當一個機械族將兩罐不知道是土豆泥還是紅薯泥的東西扔進了窯洞時，洞口能夠看到的天光已經暗淡。

想象中的可能會被什麼領主大人訊問根本就沒有出現，他被抓上這個聚集點之後的第一天，看樣子就要這麼過去了。

忍著疼痛，將摻著營養液的土豆泥全部吃光，林潭對於機械族的農耕水平走了基本的認知。

八艘方舟承載了整個人類文明的全部希望和既往沉澱，僅農耕水平復建一項上就足夠讓在大災后重新擁有土地的人累再次吃飽。

因為每艘方舟上都號稱擁有十億顆種子，而這個能給俘虜吃上土豆泥的峽谷聚居地，顯然也在那峽谷深處的綠地中擁有足夠讓人活下去的農耕。

營養液的味道並不太好，土豆泥的味道也稍顯寡淡。

但二者的融合卻充分的體現了土豆泥本應有的芬芳，同時中和掉了一些過於乏味的燒心感。

小口小口的吃著土豆泥，趴在一棟的門口，儘力看著西方的天光，林潭也不由得有些慶幸，這第一天算是混過去了。

吃了一頓，吃不飽也餓不死的飯食之後，視線所及的那幾個過濾水的取水坑附近圍滿了人。

沒錯，是人。

看起來，這些勞作而歸的人類就是依附機械族的「普通」人類精英們了。

「喝杯水吧，雖然過濾的還不徹底，而且並沒有對口感進行優化調劑，但是這確實是杯地下水。」

看著這個用陶土燒製成的粗陋杯子，林潭接過這杯看起來已經很清澈的水。

……

「這個人不可信，你的這個論斷也不可信！」

對面山崖的窯洞大廳里一個角落中。

酒糟鼻子正拉著那個機械族軍頭爭吵著：「我說了你的這個說法不可信。我們怎麼向領主交代？要知道這麼彙報上去，有可能會挨批的！」

「沒什麼不可信的！」

軍頭不動聲色的掙開他的手，站在一旁抽出一個個人終端，將顯示屏調轉，抵到酒糟鼻子面前。

「你看好，這是執法記錄儀拍下來的，這兩個逃海者確實擁有迷彩偽裝的能力。

退一萬步講，也可以說被踢下去的那個就是個普通人，而他同樣也就是個普通人，他們應該是擁有某種一次性的設備。」

酒糟鼻子似乎還是有些害怕。但是這個機械族的軍頭卻沒太多顧忌。

還有指指戳戳的在個人終端上點了點，就進去了一個新的界面。

上有一張林潭的證件照，還有他全部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