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燃犀照魂 · 魔界
賀蘭重華躡手躡腳地從燁剎殿外走過,手裡還端著一個空盤子,裡面做的吃食都被吃了去。
陸玉寶遠遠地探出一個頭來:「怎麼樣?」
白珞最是記仇,誰知道她會怎麼報復自己,還是躲得遠遠的安全。
賀蘭重華一步三回頭地看著燁剎殿的門:「還沒出來呢。都三天了。要不是那兩位都祖宗,我還以為他們都死裡面了呢。」
陸玉寶驚恐地看著賀蘭重華說道:「你小聲點!我可不想再死一次。上次那筆帳還沒清算呢!」
賀蘭重華一哂道:「那兩位現在這情況哪來的心情跟我們計較。」
陸玉寶道:「但是快過年了,我們叫是不叫?」
賀蘭重華譏諷一笑:「你有膽子去叫?」
陸玉寶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賀蘭重華道:「那不就完了。你說過年我們給他倆剪個喜字吧?應應景。」
陸玉寶接過空盤子往小廚房走去:「要剪你剪,我可不敢再招我們家那祖宗了。」
燁剎殿中香帳內,鬱壘貼在白珞耳邊輕輕笑道:「他們說要給我們剪個喜字。」
這三日里,鬱壘恐怕是把所有的精力,積累了數日的相思都發泄在了白珞身上。白珞懶洋洋地說道:「隨他們吧,讓我睡會兒。」
白珞那懶洋洋的樣子,一瞬間又把鬱壘的欲|火給點燃了。鬱壘眼神驀地一黯:「現在還沒到晚上呢。」
白珞趕緊推著鬱壘說道:「你也知道沒到晚上?」
這三日來,鬱壘分過白天黑夜嗎?!
鬱壘見白珞驚嚇的模樣,低低笑了兩聲,他用手颳了刮白珞的鼻樑,又再她額頭吻了吻:「你先睡會兒吧。今天晚上一同跨年。」
鬱壘將被子替白珞掖好,那被子里全是兩人的氣息,暖烘烘的。白珞擁著暖暖的被子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鬱壘起身披上自己的玄色衣衫輕輕打開了門。「哐當」一聲,賀蘭重華和陸玉寶兩個人同時都摔了進來。賀蘭重華摔在鬱壘懷裡,陸玉寶被鬱壘拎著才好險沒有摔進門裡,買朝下摔落兩顆門牙。
鬱壘忍住突突直跳的眉心,冷冷地看著他們二人:「若是把白燃犀吵醒了,你們兩個就去掃朱雀大街。」
「不……」賀蘭重華正想說話,又被鬱壘一個刀子似的眼神把話給堵了回去。
鬱壘握拳咳了咳輕聲道:「那個,囍字是怎麼剪的?」
賀蘭重華:「???」
鬱壘掃了賀蘭重華一眼。賀蘭重華趕緊將自己的問號給吞了下去:「就是拿紅色的紙,再拿一把剪子,剪一剪。」
鬱壘嚴肅道:「去拿來。」
「呃……」賀蘭重華正想說話,鬱壘又一個刀子似的眼神掃了過來。賀蘭重華話鋒一轉:「我這就去拿。」
賀蘭重華拽住陸玉寶就往外走。二人到了庫房,陸玉寶隨手拿了兩張紅紙。賀蘭重華一笑:「你小看我們聖尊了。」
陸玉寶遲疑了一下,試探地又拿了一沓。
賀蘭重華依舊冷冷一笑:「我們聖尊的手是彈琴的。」
陸玉寶又試探地拿了約莫兩百來張。
賀蘭重華依舊冷笑:「我們聖尊手雖好看,但除了彈琴拿到其餘事情只能按殘疾算。」
陸玉寶乾脆將庫房裡的紅紙都找了出來,全部抱在懷裡。賀蘭重華這才滿意得與陸玉寶一同走了回去。
一個時辰后,鬱壘腳邊一堆紅紙,撿出了一個狗啃的「吉」字來。
賀蘭重華撫著自己的額頭:「聖尊,您這下面忘剪了。」
鬱壘將那「吉」字揉了扔在地上,又拿過一張紅紙剪了起來。一個時辰之後,鬱壘將剪好的紅紙展了開來,這一次頗有進步,剪出了一個完美的「呂」字。
陸玉寶虛脫地坐在地上:「聖尊,要不我再給您示範一次?」
鬱壘冷冷掃了陸玉寶一眼。陸玉寶適時地閉了嘴。鬱壘又扯過一張紙來,一個時辰之後,鬱壘終於剪出了一個「喜」字!
賀蘭重華與陸玉寶激動得眼淚都溢了出來:「太好了!」
鬱壘冷冷看著兩個人說道:「為什麼不是雙』囍』?」
賀蘭重華與陸玉寶:「……」
就在兩人都快被紅紙屑都埋了起來的時候,鬱壘終於展開了一張「囍」字!
賀蘭重華與陸玉寶激動地抱頭痛哭。陸玉寶即便飛升的時候都沒有那麼激動過!
白珞從燁剎殿里緩緩走了出來:「你在做什麼?」
鬱壘趕緊一揮手,那滿地的紅紙紛紛揚揚地飛了起來落進那曼陀羅華叢中。紅紙隱在紅色的花瓣里,好像就沒那麼明顯了。
只是好像而已。白珞皺眉看著那鋪天蓋地的紅紙,又回頭看了看鬱壘手中的東西。窗花一樣的紅紙,一個大大的「囍」字。白珞面色一紅:「有點丑。」
鬱壘把自己剪好的「囍」字,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丑嗎????那我再剪一個。」
說著鬱壘又要揉碎那張紅紙。白珞一把搶了過來:「其實,多看一下也沒有那麼丑。」白珞紅著臉將那「囍」字小心翼翼地疊好藏進了袖子里。
鬱壘看著白珞手下「囍」字,開心得像一個孩子:「白燃犀,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白燃犀臉更紅了:「我都在你魔界了,你還想怎樣?」
鬱壘道:「我想一直陪著你。我想你一直留在我身邊。我想與你站在未明宮前,站在天涯海角。我想讓天下人都知道白燃犀是我鬱壘的妻子。」
鬱壘走進曼陀羅華叢中,摘了一把紅色的曼陀羅華。曼陀羅華叢中落滿了紅紙,就像紅妝十里,鋪滿了天地。鬱壘捧著曼陀羅華:「魔界,窮了些,不知監武神君願不願意。」
白燃犀眼淚盈在睫羽之上。她從來不敢交付真心,從來不敢想象能有人能陪著她。可是這一刻她卻想去相信,哪怕前路滿是荊棘,哪怕是飛蛾撲火,她也想相信。
白珞笑道:「但我聽說,人界結婚,都有彩禮說媒,花轎紅蓋頭,洞房花燭夜。聖尊該不會想用一捧曼陀羅華就娶我吧?」
鬱壘的笑意滲進了眼底:「都會有的,一樣都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