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燃犀照魂 · 魔界

第四百零八章 燃犀照魂 · 魔界

未明宮紅妝十里,所有的珍寶都放在了燁剎殿前。五千年來未明宮從未有過這樣的盛事。

燁剎殿旁,陸玉寶頭上戴著紅花,兩頰塗了兩抹紅被的賀蘭重華推著拽著走了出來。鬱壘忍著笑道:「你們商量好了?」

未明宮裡有珍寶無數,龍鳳紅燭一對,鳳冠霞帔紅蓋頭也制好了,唯一差了一個說媒的媒婆。

賀蘭重華臉上洋溢著喜色,指了指陸玉寶道:「他輸了。」

陸玉寶笑得比哭還難看。這模樣被白珞看見,估計會被笑話一輩子。他們的一輩子稍微有些長。

鬱壘問賀蘭重華道:「按照儀程應當是怎樣的?」

賀蘭重華答道:「按照儀程,媒婆一月前要先去提親送去彩禮。」

鬱壘淡道:「一月?太長。」

賀蘭重華從善如流:「提前一個時辰也可。而後再花轎迎娶,搶親,跨火盆,拜天地,再送入洞房。」

鬱壘皺眉道:「這麼多儀程?」

賀蘭重華乾巴巴地笑了笑:「直接洞房的話不就跟平時一樣了嗎?」

鬱壘瞪了賀蘭重華一眼。

賀蘭重華渾身一涼,要你禿嚕嘴!他趕緊把陸玉寶一把拽了過來:「那個,提親提親。我們先趕緊著提親啊!」

二人推推搡搡往燁剎殿走去。忽然後面傳來一陣喧鬧:「哪裡來的人竟敢闖魔界?!」

鬱壘回過頭去,見一堆人圍著一個人拳打腳踢,那人隱隱有些面熟。鬱壘淡道:「你們放開。」

那人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沾了灰,臉上也有些腫,衣衫上也浸滿了血。他臉上的傷是那幾個魔族人留下的,但他身上的血漬卻不是。

那人正是謝謹言。

謝謹言抬頭看著鬱壘道:「聖尊,監武神君是不是在這裡?」

鬱壘神色一黯:「不在。」

謝謹言將自己嘴角的血跡擦去,推開人群就往未明宮中闖去:「白姑娘!白姑娘!監武神君!」

鬱壘一把拎住謝謹言:「你到底想做什麼?!」

謝謹言哽咽道:「天裂吞噬了大半人界,崑崙天將也趁機攻打下來,現在四大世家都被關了起了。聖尊,我是沒有辦法了,現在只有監武神君能救人界!」

「她不能!」鬱壘怒道:「你們當她是誰?為什麼要她來救?!她被剜去靈珠的時候你們做了什麼?她被莽骨神元神控制的時候,你們又在做什麼?!她三番五次被人陷害,人界也早已不尊監武神君,你們憑什麼還要她救?!」

謝謹言噙著淚道:「若是白姑娘都救不了人界,誰還能救?」

鬱壘低吼道:「她不能!她是本尊的妻子,即日起本尊將封鎖魔界,重兵把守結界。誰也不能踏入本尊的地界,將她帶走!」

鬱壘低聲說道:「她元神受損,為什麼你們還要為難她?」

「不是他為難我。」白珞從燁剎殿里走了出來,穿著尋常穿的那件月白衣袍,懷裡抱著鳳冠霞帔。鬱壘心中一空,原來白珞並沒有把衣服換上?

鬱壘眼底紅紅地看著白珞:「你現在就要跟他走?」

白珞嘆道:「鬱壘,我在魔界已經夠久了,是時候了。」

「夠久了?」鬱壘看著白珞心中一痛:「你答應要做我鬱壘的妻子,便是一生一世要做我鬱壘妻子的。是要一生一世,如今才多久?怎麼能算久?」

鬱壘不解地看著白珞:「崑崙天將如今只想將你送上誅仙台,人界也早已砸了監武神君廟。你為何還要去救他們,他們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白珞心中如被千根刺刺過。她願嫁與鬱壘,願與他攜手白頭。無論是在人界,在崑崙,還是在魔界,她都願意。但是她卻不能放任人界被吞噬,放任三界被付之一炬。

白珞緩緩說道:「送我上誅仙台的是姜南霜,但己君瀾也在龍脊峰以元神喚醒我。崑崙想把我送上誅仙台,但還有薛恨晚,葉光紀,姜輕寒。人界砸了監武神君廟,也還有沐雲七子、吳三娘、元玉竹、謝謹言。鬱壘,我從不恨那些想傷我的人,但也不想抱著遺憾苟且偷生。」

鬱壘眼眸中噙了淚,他努力地揚起嘴角扯出一個笑來:「可也不用……不用在今日走吧。」

白珞避開鬱壘的眼神把鳳冠霞帔放在鬱壘面前:「鬱壘,對不起,我要食言了。」

「食言?」鬱壘看著白珞:「你後悔了。」

白珞點點頭:「是,我後悔了。你可以在魔界一世,我卻不能。」

白珞不敢多看鬱壘:「鬱壘,你是魔,我是神。原本就是陌路。」

賀蘭重華怒道:「監武神君,你怎麼能這麼說話?!若不是聖尊用自己的血救了你,你怎麼可能醒得過來?!」

「閉嘴!」鬱壘怒道。他回頭看著白珞,好似心中的火被白珞的冷水當頭澆下,熄滅了:「你一直是這樣想的?我們……是陌路?」

白珞點點頭:「是。這些日子是我糊塗了。鬱壘,你是魔界聖尊,當初我助你開了天印,救了魔族眾生已是償了你用三魂護我之情。如今三界將傾,你我卻是不能在一起了。今日你我的情意就盡了。」

鬱壘蒼白一笑:「你為何一定要將話說得這般絕情?」

白珞道:「鬱壘,你我今日一別,便是隔絕在兩界之外,不知何時還能再見。此後天涯陌路,你我彼此珍重。「

白珞將謝謹言扶了起來:「走吧,我隨你回去。」

「白燃犀!你就這麼走了?」陸玉寶急忙攔住白珞,又焦急地看著鬱壘。他不明白昨日還好好的兩個人,今天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白珞淡道:「陸玉寶,你既入了魔族就留在魔界,勿須再跟著我。」

「門兒都沒有!」陸玉寶將自己頭上的紅花扔在地上:「雖然你這麼做不地道,但你去哪我去哪。」

白珞低聲一笑:「好。」

鬱壘看著白珞的背影攥緊了手上的霞帔:「白燃犀,你若走了,本尊關閉了魔界你可就回不來了。」

白珞低聲道:「聖尊保重。」

鬱壘看著白珞離去的背影,將手中的鳳冠重重砸在彩禮箱子里。鬱壘的神情似結了霜對賀蘭重華冷冷說道:「去把這些東西熔了。」

賀蘭重華詫異地看著那幾箱子彩禮,裡面裝的全是金銀器皿,連上古的玄鐵都有好幾塊,幾乎是未明宮中所有的寶貝了!

賀蘭重華心疼道:「這些,這些都融了?」

鬱壘冷道:「立刻去熔了,再封鎖魔界,重兵把守魔界出入口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賀蘭重華沒有辦法,只能將珍寶一併抬了下去。

鬱壘手裡緊緊握著霞帔走回了燁剎殿內。燁剎殿內紅燭刺眼,地上鋪滿了曼陀羅華的花瓣,妝台上放著胭脂。

那胭脂旁用紅紙剪著兩個小人,和一張「囍」字。

那小人和「囍」字剪得極好,不似他剪得那樣跟狗啃的一樣。

鬱壘輕輕拿起小人和』囍』字,仔仔細細的疊好放進自己袖中。

今日一別,相見不知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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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是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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