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氣勢
原來聶劍鋒自東江西岸下水，一路踏波而來，行經兩千多米，不疾不徐，如此輕功和內功，當真驚世駭俗，難怪敢率先發起悟道之旅。
趙安弘卻是眼利，一眼就看到聶劍鋒足下綁著塊木板，卻是增大了腳下受力面積。但即使如此，其內力的控制和輕功的高明程度，也要比韓冰高出一線。
但在觀戰的眾人眼中，慢慢行走的聶劍鋒，卻是要比一躍數十米的韓冰要高明得多，可謂是先聲奪人了。
聶劍鋒行到演武台前，腳下一震，踏上兩步，脫開木板，施施然上了演武台，看了一眼依舊調息的韓冰，也坐下調理內息。
悟道之旅並不是江湖中常見的捨命廝殺，全部都是在萬眾矚目下進行，一般雙方都會把自己的狀態調理到最佳。
聶劍鋒不過是個顴骨高聳，臉龐細長的普通男子，不高不矮，不肥不瘦，但一路風輕雲淡地走來，早已把在場絕大部分人懾服，看好他勝利的賭客頓時增多，各船低聲吆喝著加註、下注的聲音，高低起伏，嬉笑怒罵，熱鬧異常。
悟道之旅，既是青雲大陸青年一代最高水準的武功展示，也是青雲人最狂歡的日子。
也就是流雲這一場比試比較特殊，作為迎戰的雪山派，選了江中心這麼個意外的地點，觀看人數被壓縮到五六千人，為難死了流雲派。
以前其他的比試，大都選擇在山坳裡面舉行，十數萬人一起觀看，由此產生的各種生意，甚至超過一些小城市。
即便流雲之戰如此安排，此刻東江邊也人山人海，沿岸聚集了至少十萬人，遠遠看著隱隱約約的江中心，各種小吃、零食小販蜂擁而至，把岸邊吆喝得益發熱鬧。
對趙安弘等人來說，只要不出意外，這樣的比試，勝負一覽無遺。
當然，前提是不假打！
不過，作為青雲各大頂尖門派臉面的代表，這些弟子也不會也不敢假打，這畢竟不是那啥風的表演。
最重要的是，贏了比武的所得利益太大，沒有人捨得放棄。
踏足火爐山，悟道三天，破碎虛空，飛升靈界。
雖然飛升了靈界的高手一直都沒有返回，也不知是死是活，但細心的江湖人卻看到，飛升靈界人數越多的幫派，其武功底蘊就越深厚，勢力範圍就越大，對其他各派就越有居高臨下之感。
這其中的差異，讓所有江湖人都暗暗銘記在心，對悟道之旅就越發看重了。
「這樣的熱鬧，以後就不會再有了。」趙安弘看著周圍越來越熱烈的氣氛，嘆息道。
屠峻極笑道：「沒了這熱鬧，可以創造其他的熱鬧。」
「除了分配給各派的名額，可以留出一部分，在各個城市公開選拔，三年一次，又是一番不同的熱鬧。」
「再要求按地域進行，有了自己家鄉子弟參與，說不定會有更多的人來支持觀看，再把選拔流程拉開幾天，這熱鬧就更有看頭了。」
趙安弘一聽，這不就是海選了嗎？
笑著對屠峻極道：「屠叔叔，倒沒有看出來，你對經濟之道還有研究，這樣一來，對舉行弟子選拔的城市，帶來的好處就大了，各城市會更加樂意選拔弟子了。」
屠峻極笑笑，沒有吭聲，就是這個道理。
屠家之人都身材高大魁梧，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是一個肉體強過腦子的家族。
但屠家的生意並不小，也經營著一家小商行，屠家的前幾代老祖宗有智慧，在後輩子孫的配偶上有所選擇，挑的幾乎都是很有經濟頭腦的姑娘，現在，這些屠夫人，把屠家商行經營越來越紅火。
屠峻極耳染目睹百多年，自然也深諳此道，一句話，就讓弘哥兒對自己的感官有了一些變化。
聶劍鋒調息完畢，睜眼看到韓冰正好整以暇低頭沉思，緩緩站了起來，四周喧囂的聲響，慢慢低落，直至無聲，只剩下船體摩擦的嘰咕嘰咕聲。
韓冰在木板上一撐，輕飄飄站了起來，伸手抽出長劍，右手劍指一撫，行了個劍禮，低聲喝道：「雪山派韓冰，請指教！」
聶劍鋒丟下劍鞘，抱拳道：「西樵派聶劍鋒，請指教！」
也不客氣，腳下一蹬，瞬間越過三十多米，對著急刺過來的韓冰一個力劈，完全不顧韓冰刺向心口的長劍。
韓冰明知道聶劍鋒不會不顧忌自己的劍刺，但那力劈太凌厲，劍未及體，刺骨冰冷的劍意就落在了脖子上，下意識揮劍上格，「鐺」的一聲，封住了聶劍鋒的長劍，氣勢上卻已經落了些許下風。
韓冰身形下落，聶劍鋒得勢不饒人，長劍一繞，越過韓冰的劍尖，刺向韓冰的心口，韓冰長劍一震，瞬間壓住聶劍鋒的長劍，身形趁勢上躍，斜斜一切，就要把聶劍鋒右小臂切下。
一次交手，兩人手中長劍來回攻防，直至落下，都沒有佔到對方的便宜，卻是勢均力敵之勢。
趙安弘點點頭，兩人的劍術造詣也相差不大，聶劍鋒踏波東來，在氣勢上已經佔據了些許優勢，只要把這個優勢不斷保持下去，從各方面不斷遏制對手，不斷削弱對手的信心，這場悟道之戰應該就能拿下了。
但此刻韓冰依舊信心百倍，大喝一聲，長劍泛出九道劍光，向著聶劍鋒急刺，竟然施展快劍，要和聶劍鋒比試身體臂力，和內功深淺。
雪山派，顧名思義，是坐落在雪上之上，比青雲大陸任何一個大派都要居北，一年中有半數日子天氣寒冷，大雪封山。
但雪山派的弟子常年在山上山下來回跋涉，野蠻其體魄，強壯之意志，身體素質在青雲大陸所有大派裡面都名列前茅，堅毅忍耐方面，冠絕江湖。
韓冰此舉，就是要發揮自己的優勢，以高強度快速的急刺，消耗聶劍鋒的體力和內力。
聶劍鋒要保持自己的氣勢優勢，一刻也沒有猶豫，長劍一展，九道劍光對攻出去，卻是針鋒相對，要在雪山派弟子驕傲的地方，挫敗對方，把對方的氣勢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