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9
再次醒來,已是黃昏。www.bxwx.org筆下文學
攀著花好的手,披上雪狐披風,獨自賞著園中的風信子和美景。步入黃昏的天際,如同琥珀般深邃剔透,几絲薄薄的雲彩覆蓋在上邊,遮不住疏雨黃昏的嫵媚。不知從什麼地方吹過一陣風,風信子的花瓣紛紛落下,落日的光輝透過風信子花瓣的間隙投射在地上,斑斑駁駁。
「花好,你說這風信子的花瓣,是否是自主落下?」忽然,她回身問道。
花好會心的點點頭,道:「這花瓣,大多數都是不自願落下的。也許都是一些福薄緣淺之輩,花好這就收了去。」言罷,花好快速的上了前,講所有的花瓣都捏成了一團,扔進了廢紙包。
這一極其普通的動作,引起了沁雅無限的遐思。這些不願落下的花瓣,都是沒有機會和能力掌握自己的命運,最後的結局都是悲慘的。她將手抬起,映入眼帘。
命運,到底應不應該握在手中。到底,是應該順從,被動的過完一生,享受著已經安排好的命運;還是,就此離開,理清思緒……雲阡陌,雲羽涼,這兩人讓她好頭痛。三人之間的感情,究竟是如何的?表面上,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雲羽涼,暗地裡,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與雲阡陌有了互生之感。現在,就好像站在了命運的岔路口。是一鼓作氣,按照安排好的路線,往前走,繼續做著寧夫人,還是,違背安排,轉個彎,離開這個國家,尋找自己真正想要的。
腦袋像崩裂了一般疼痛不已。她微微吸氣,不禁側臉。眼見那些花瓣,一瓣一瓣都被捏成了碎片,眉心微皺,終始不決。
「花好,我乏了,扶我回去吧。」言罷,她又盯著地上的花瓣瞧了半晌,才直起身子顫顫巍巍走向風雅閣。
半夜裡,清風徐徐,入肌膚清涼之感,煞是舒適。
迎著窗外的半輪殘月,沁雅身上裹著錦被,久久不能入眠。
——許是太過年少輕狂了吧,所以才會有這麼多想法。
——從命嗎?順從嗎?用自己的幸福去交換?
如果照著現在這麼一直走下去,那麼,可能有一生的榮華富貴,但,情感卻是凌亂不清,這樣,怕是會傷害了三個人;如果……就此離開的話……就能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吧!
想到這裡,沁雅翻身下床,換上了一身輕便的勁裝。幾經猶豫,終於下定了決心。抽出梳妝台中的首飾和一些銀票,找來一方棉布,收拾幾件乾淨衣裳,打好包袱。
正待離開,沁雅又看了一眼房內的設置。還是太過整齊了。為了不讓人發現疑點,她盯了盯脖頸上的鳳弦,頓然心生一計。
「遙遠的星火之神,請回應吾的呼應吧,請抬起你聖潔的雙手,以此為契約,偽裝世上能護住自由的真跡吧!」
一陣金光閃閃,屋外已經響起了輕微的鼾聲。所有守門的王府暗衛都已經昏昏入睡。
沁雅滿意地笑了笑,看向窗外,已是亥時,便不敢多停留,抬腳便從窗外跳了出去。
今日是翰月三年三月中旬,曾聽花好說過,這幾日天燼便會舉行花燈會。雖然將近子時,卻無人停歇,歡笑聲依舊,無數的禮花紛紛揚揚幾炮上天,在深邃的黑夜中繞出一道又一道的美麗。
繞著街道走了幾刻鐘才尋到一位賣馬老農。隨手扔出十兩銀子挑了一匹性子不烈的馬匹,低著頭,牽著馬,果真無人注意。
等到子時,城門大開。沁雅為了掩住自己的面容,便將兩側秀髮捋了下來,遮住半邊,將頭上的玉簪拔下,換上粗布緞子,又抹了些灰在臉上。守城的士兵也是懶得理會,就這樣便鬆鬆的出了藍冰城門。
出了城,一個翻身上馬,向前奔跑,馬蹄聲的凌亂,顯示了不知何處方向。不知跑了多久,也許是離了藍冰城幾里路了吧,已經到了一個山頭之上。回首望去,昔日的藍冰,果真還是絢麗依舊。
月黑風高,樹影朗朗。馬蹄聲激起了幾隻小雀的驚慌。勒住馬韁,幾滴眼淚居然簌簌落下。
自己果然還是有幾分不舍。可是……一旦留下了,陷入了這荒誕的情感不說,還……
雲羽涼,雲阡陌,他們好似都與那千羽凝有幾分瓜葛。
雲羽涼,他的笑面溫存,不知到底是為了誰而留下,是千羽凝嗎?還是自己?雲阡陌,很多變的一個人,至今都無法判定他到底是否是真的喜歡自己,還是為了氣氣雲羽涼而逢場作戲?風流的背後,自己的事情估計早就被他生生查盡。他到底是如何一個人?捉摸不透。
還有熙王,辰王等一干王爺,表面都是客客氣氣,但言語舉止中都透著一股不可捉摸的感覺。誰都是野心勃勃,心思不可估量。如此的紛爭,她更是不想沾染了半分。
如此離去,倘若能看清自己喜歡的是雲阡陌還是雲羽涼那便還好,至少可以快刀斬亂麻,剖析出自己真正的情感,與真正相愛的人廝守一生,相比現在的雜亂無章,糊裡糊塗,那又何樂而不為?
拋卻心中僅剩的思念,狠狠一夾馬肚,繼續朝著前方奔進。
沁雅萬萬不會想到,多年以後,就因為如此的年少輕狂,不知所措,便再也不能回頭。
離開天燼時,她清晰地記得,那一天的煙花如雨,那一日的若雅往事,如歌之番。
——只記得離開那日的輕狂不知事,只記得離開那日城中絢麗的花燈。深深地記得,那一年是翰月三年三月中旬,這一天,藍冰城內燈火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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