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還需要努力
端王府要辦喜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上京城。
對於上京城中的權貴來說,這是巴結端王府,攀附世子殿下的好時機。
於是,有人便四處打聽起這樁喜事來。
只是打聽來的消息,卻叫人是失望的。
端王府的確是要喜事,只是這喜事和喜宴卻不對外,也就是說端王府關起府門來,自己辦喜事,這是低調又內斂的做法。
這是葉萊和寶玉一起商量之後的決定,葉萊只是端王府的管事,如果一個管事成親,這喜宴就大費鋪張,大肆宴請賓客的話,的確是張揚了些。
為免落人口實,也為了不給端王府招來更多的麻煩,他們願意低調成親。
辦這場婚宴的目的,只是為了給兄弟們,給世子殿下一個熱鬧和喜慶的機會,免於他們長途還要奔波到桃花村去喝喜酒吃喜糖。
「寶姨,這樣不會委屈你嗎?」
世子殿下當然是尊重他們的意見,只是,女子成親,誰不希望是排場的,然後是盛大的,有一大群的賓客圍觀和祝福呢。
「不,世子殿下也算是我最親的親人,還有府里的眾位兄弟,也都是。我在乎的是你們,而不是別的無關緊要的人,只要有你們在,一切就很好,就足夠。」
寶玉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委屈,反而這樣,一切剛剛好。
雖然是關起府門來辦喜事,可是世子殿下還是下了命令,將府里裡外裝飾一新。
就連府門口,也掛起了大紅的綢布。
雖然不宴請賓客,可是在別的方面,他不想虧待了這位新人。
那一日,也是風光正好。
在端王府內,開了八桌席。
每桌酒席上面,可以做八到十個人,上到世子殿下,小到府里的下人們,都可以上桌,然後隨便敞開了肚皮,好酒好菜無限量地提供。
最忙的,就是伙房裡的廚子和伙夫們。
可這樣的忙碌和熱鬧,對他們來說,也是不一樣的,也是有意義的。
在上京城,這樣的喜宴,算是別開生面,不拘一格。
葉萊帶著換上大紅嫁衣的新娘寶玉,先給世子殿下那一桌敬酒。
「祝你們夫妻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世子殿下令人送來一個托盤,托盤裡是白花花的現銀。
這是他的一片心意。
「世子殿下,這怎麼合適?」葉萊實在是不好意思收下。
「收下吧,與其說你們感謝我,還不如是我感謝你們,無論是蕭叔,還是寶姨,還有你葉萊,以及府里你手下的這些兄弟們,正是因為有了你們的堅守,有了你們的努力,才有了端王府的一切,我也才可以站在這裡,回到我本該呆著的地方。」
再多的現銀,也無法償還這份恩情!
「那世子殿下,我們先收下這份大禮,只要世子殿下有需要,只要端王府有需要,我還是一如既往地效力於端王府!」
這是他的忠心,幾十年如一日,未曾改變,或是有任何的動搖過。
端王府這裡處處都透著熱鬧與喜慶,但是同在上京城的吳家,就顯得冷冷清清。
自從上次的喜宴一事鬧成了荒唐的鬧劇之後,吳老爺在上京城的臉面,那是盡失,吳家在上京城的地位,也大不如從前。
這些都還不是最讓吳老爺頭疼,以及發愁的。
他現在發愁的是,吳淑儀自從提出了想要落髮出家的念頭后,這個念頭就一直沒有停止過。
每隔三五日,總要鬧上這麼一回,讓他心力交瘁。
端王府要辦喜事的消息出來之後,吳老爺更顯心事重重,嚴令吩咐下去,不準府上的任何人,在吳淑儀的面前,提及任何關於端王府要辦喜事的議論,以及八卦,甚至禁止他們私下裡談論。
可他最擔心的事,偏偏還是發生。
向來不怎麼去後院的她,那一日,不知為何,突然心血來潮,去了後院,結果在後院里下人們的八卦議論,讓她聽了去,她當即就受不了這個刺激,要衝出吳府去端王府里理論。
後來還是吳老爺及時趕到,叫下人們將她制住,這才阻止了她的胡鬧。
可吳淑儀不鬧騰,就不是吳淑儀,在與下人的掙扎過程中,下人一不小心用力推了一把,結果她就歪向了一旁,然後軟軟地倒了下去,幸而那是在園子里,跌在了一片綠草地里。
但是,人卻意外地昏了過去。
吳老爺的臉色一片慘白,推了一把的那個下人,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老爺,小人對天發誓,小人只是輕輕地推了大小姐一把……」
現在的這個局面,不是他故意造成的。
「快把大小姐抬回房去,還有叫人立即去請郎中。」
年輕的書生得到消息,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吳老爺,她這是怎麼了?」
家醜不可外揚,吳老爺氣憤得不想答話。
幸而郎中來得很快,打斷了這尷尬的一幕場景。
「郎中快幫忙看看,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傷到了哪裡?」
他先前不放心,已經令下人仔細地檢查過吳淑儀的腦袋,以及其他身體各處,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外傷。
可一個人,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昏過去。
郎中立即把脈,只是把完脈后,郎中的面色,也顯得更加的凝重。
「郎中,小女的病情,到底如何,你一定不要有所隱瞞,無論如何,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醫治好她,絕對不讓她有什麼意外發生。」
吳老爺膝下就只有這麼一個獨女,自然是疼愛是寵溺的。
「吳老爺,能否借一步說話?」郎中欲言又止,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吳老爺趕緊將郎中請到隔壁,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應該是情況不太妙,否則的話,郎中的神色不會如此怪異。
只見郎中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道。
「吳老爺,大小姐的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
吳老爺著急地追問,「可她明明昏倒了,沒有什麼大礙,怎會無緣無故地昏倒。」
郎中這才面色凝重地答道,「大小姐她……她是有了喜孕!」
吳家前不久的那一場婚宴,在上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因此郎中的神色,才會如此怪異。
「什麼,她有了身孕?」
這個消息,對吳家來說,真不是什麼光彩的喜事好事。
「千真萬確,老夫行醫數十年,喜脈還是不會錯的。」郎中也不知道該不該道一聲『恭喜』,最終還是識趣地閉了嘴,拿了銀子快速離開了吳家。
當吳淑儀再度醒來,從自己親爹的口中,知道自己有了喜孕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抱拳去錘打自己的肚子。
「你這是在做什麼?」
幸而吳老爺及時發現,並且制止,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不能留,它不能留。」
吳淑儀只有一個反應,那就是不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存在。
那是她恥辱的象徵。
年輕的書生這時再度挺身而出,「留下吧,既然他這個時候來,那就證明他和我們有緣,留下他,我來負責。」
吳老爺氣不打一處出,呵斥道,「你要如何負責?」
誰知年輕的書生,已經有了新一步的計劃和安排。
「吳老爺,我可以出去賺銀子,我還會去參加科舉考試,請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照顧他們的機會。」
吳淑儀垂著頭不吭聲。
吳老爺對年輕的書生,再一次刮目相看。
「你此言當真?想要科考,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光是嘴上說說,可是沒用的。」
年輕的書生卻再次懇求道,「就以這一次的科考為期,請給我一個機會,如果我可以做到榜上有名,還請吳老爺准許,我留下來照顧他們母子。」
吳老爺沉臉反問,「如果榜上無名,你就再也不要出現在吳家,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如何?」
年輕的書生,認真思考之後,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做的選擇。
他只能先答應下來,「好,一言為定。」
吳淑儀肚子里的孩子,就這樣被留了下來,儘管她不喜歡,可是虎毒不食子,她這個要當娘的人,也終究是忍心不下來直接親手弄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這一年書生參加了科舉考試,他的努力付出,終究沒有白費,榜單張貼出來的時候,他位列榜上第三。
雖然只得了第三,可也夠他揚眉吐氣的。
吳老爺暗中對這小子,也算是真正的另眼相看。
「行,就按照我們原來的約定,你繼續留在吳家,你可以照顧他們母子,但是,他們願不願意讓你照顧,就得看你自己接下來的表現。」
此時,吳淑儀已經大著肚子,行動間相當的不便。
書生一直陪著她,哪怕她有時脾氣不好,沖著他發火,甚至是謾罵,有意激怒他,想要趕他離開,可他都硬著頭皮忍耐了下來。
初冬的時候,吳淑儀生下了一個男嬰,這個男嬰,給冷清的吳家,終於帶來了一些新的生機,也讓吳老爺的臉上,重新有了不一樣的光采,以及笑意。
男嬰落地的那一日,書生正式求娶吳淑儀,可吳淑儀癱在塌上,還要坐月子,自然沒有答應。
但是,書生願意再接再勵,只要他有恆心,就算是一顆冷硬的石頭,也終究有被他捂熱的可能,何況還是一個大活人呢,所以他對自己,對吳淑儀還是有信心的。
只是任重而道遠,他還需要努力!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