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要睡覺了
邱成浩雖然在搓洗,但是他的心卻是高懸著的,他真怕田苗在他洗衣服的時候撲上來抱住他的腰,因為自從心裡有了要離婚的念頭之後,他不想再順著她了,尤其是在那件事上。
可是,田苗不僅不死纏爛打,而且還自顧自回了屋,這變化似乎有些太大了些。
屋裡已經暗了下來,田苗拉了一下挨著炕沿的牆邊垂著的燈繩,頭頂昏黃的十五瓦鎢絲燈泡便亮了起來。
看著鋪著毛氈的大炕,田苗的心突然一個咯噔,晚上了,要睡覺了,她和邱成浩要睡在一個炕上了,如果他要是那啥啥啥的話,她可怎麼辦?
不行,堅決不行,對於毫無感情的那啥啥啥她實在是接受無能。
她快速把兩扇的堂屋門關上,發現門上沒有門閂,她就把放在八仙桌邊的那個方凳子堵到了門後面。
拉門試了試,凳子太過輕巧,根本承受不了一推。
板櫃的兩個格子里裝滿苞谷,是堂屋裡最重的東西,試了試,卻搬不動。
八仙桌輕巧,衣櫃空著也不重,田苗把八仙桌搬過來,然後又把衣櫃摞到了八仙桌上。
拉了拉門,紋絲不動,這下總算是可以了。
邱成浩把洗好的東西晾起來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他看了看亮著燈的堂屋,又看了看他們睡覺的東角屋,擰著眉想了想之後,就轉身走出了家門。
布置妥當,田苗便靠在門上聽外面的動靜,可是除了能聽見村裡偶爾響起的狗叫聲之外,院子里竟然毫無動靜。
田苗不放心,又上炕,從糊著紙的柵格窗上的破洞里往院子里瞅。
借著月光,只能依稀看到掛在鐵絲上隨著微風搖擺的被面被裡,卻看不到邱成浩的身影。
沒有手錶、沒有時鐘,田苗無法判斷這個時候是幾點了。
不過也管不了那麼多,既然天黑了,那就關燈睡覺,只要她睡了,邱成浩總不至於把她叫起來那啥啥啥吧,而且她還『鎖』了門,不怕他闖進來。
田苗心下微松,脫了外衣,準備睡覺,可是除了鋪的毛氈,這屋裡竟然沒有枕頭、被子之類的東西。
苦著臉,田苗把外衣折了折,墊在頭下躺下去。
剛躺下去還好,約一分鐘之後,簡易背心外露著的皮膚上就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咬,又癢又疼。
再躺一陣,就連背心護著的脊背上也有了這樣又疼又癢的感覺。
田苗一骨碌翻起來,看著毛氈,一臉的生無可戀,硬板板的還能忍受,可這萬隻螞蟻啃咬的感覺真的忍受無能啊。
沒辦法,田苗只得把外衣穿上身,枕著自己的手躺下去。
還好外衣是厚實的滌卡布,總算是成功地將毛氈上的『螞蟻』給阻隔開來。
躺著躺著,手臂開始發麻,肚子也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的脹痛,田苗這才記起來自從醒來還沒上過茅房。
趴在窗戶上又看了一眼,確定院子里沒有人影,田苗這才下炕,費勁挪開了八仙桌和衣櫃。
做賊似地打開堂屋門,再次確定院子里空無一人,這才快速衝出去上了個茅房。
回來的時候,膽兒肥了的她索性衝到了東角屋。
除了堆在箱子上的破舊棉花之外,炕上只有那條放在枕頭下的類似於毛毯、有著補丁、只夠一個人蓋的單子,田苗猶豫了一下,最後從箱子里拿了件衣服,抱了一個枕頭,就竄會了堂屋。
枕著圓疙瘩的老式枕頭,再加上擔心邱成浩隨時有可能回來推門,期初的時候田苗輾轉反側了好一陣子,不過興許是因為折騰來折騰去折騰累了,後面竟然睡了過去。
下定決心今夜不吃田苗死纏爛打那一套的邱成浩,在老屋磨嘰到了十一點,這才回了家。
家裡一片漆黑,邱成浩緊繃的心不由一松,看來等不到他,田苗自己先睡了。
他抬步來到堂屋門口,伸手推屋門,卻沒能推動,他只得轉身走到東角屋門口。
門大開著,可是邱成浩還是留了個心眼,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站在炕沿邊,適應黑暗,確定炕上沒人,這才拉亮了電燈。
炕上他疊起來的被單有被拉過的痕迹,上面本來該有的兩隻枕頭,現在變成了一個。
合上門,邱成浩猶豫了一下之後,終是上了門閂,他真有些摸不準田苗今晚上到底要出什麼幺蛾子。
提心弔膽的,邱成浩一夜都是半夢半醒的,天色麻麻亮時,他索性起了床,在廚房折騰了一陣,自己簡單吃了點早飯,然後拿著鐮刀出了門。
雖然硬板板的炕有些膈人,圓疙瘩老式枕頭也讓脖子很不舒服,但是這夜的田苗卻睡了個踏實的覺,而且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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