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害怕
孩子出生的這一晚,阿祈哭得暈過去,且還大出血,臉色慘白,連呼吸都很微弱。
阿祈睡熟了,連自己差點離開了都不知道。
要不是慕容信一直在邊上守著,後果不堪設想。
慕容信在旁邊看著睡的香噴噴的小孩,又看見了床褥被鮮血染紅,連忙把阿祈叫起來。
阿祈昏昏沉沉的,眼睛都很難睜開,只覺得天旋地轉,眼睛里有好多的星星在轉來轉去。
「祈祈,」慕容信見她還要睡,就把她抱起來,嚇得不輕的慕容信一直在喊阿祈。
「祈祈,祈祈,祈祈」慕容信一直在喊她,焦急萬分的慕容信已經再喊不出來什麼了,他就一直望著阿祈,看她昏昏欲睡,臉色也很蒼白。
阿祈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了姐姐抱著她的孩子笑的很開心,沒有嫌棄孩子一分半點。
也看到了最美好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啊,阿祈從夢裡醒來時,看到床邊焦急的慕容信,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慕容信正給餓了的孩子餵羊乳,小小的孩子抱在懷裡,生怕她掉了。
慕容信一小勺一小勺,慢慢的喂著孩子,余眼間看到了阿祈已經撐著身子起來,不由得一喜,「你醒了?」
阿祈沒有理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只是一雙烏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慕容信。
慕容信給孩子喂完了羊乳,小孩子吃的不多,一點點就飽了,把碗放下,孩子也輕輕地放回床上,坐在床邊握著阿祈的手,很真誠,也很懺悔。
「祈祈,我這幾天是被綁架了,關在一個小黑屋裡,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嗯,」阿祈只是點了個頭,應了一聲就不在看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我去找郎中,你身子虛弱,讓他給你開些葯,」慕容信欲起身,手就被阿祈拽住。
阿祈看著他,不咸不淡的問:「你是不是不愛我,之前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在欺騙我?」
慕容信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著阿祈,忙坐下去抱著她,「祈祈,我愛你,我知道我惹你生氣了,我跟你道歉。」
阿祈沒有推開他,就讓他抱著,難得的淡淡一笑。
「慕容,可我已經不愛你了,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
我習慣了你的存在,你卻一走了之,我不管是出自什麼原因,可我就是害怕。
我知道我不如那些大家閨秀善解人意,我不識字,不知道什麼知書達禮,什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不知道什麼相夫教子。
我知道的就是要一心一意的愛一個人,我愛上你了,你卻在我愛你這段時間離開,我想原諒你的,可是我害怕啊,慕容,放開我好不好,等我安靜下來,就會原諒你了,好嗎?」
慕容信把她抱的更緊,怕她離開,怕她想不開,怕她走不出陰影。
慕容信幾乎是哭出來的,一邊哭一邊說:「祈祈,我一直在你身後,會給你更好的生活,你不要離開我,我只有你和孩子了!」
阿祈搖搖頭,「我脾氣不好,也很敏感,你就不要再逼我了,不然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好,我答應你,我去隔壁住,」慕容信不敢放她走遠。
「我想要離開這個家,」阿祈壓低我,兩隻手都攪到了一起。
「你……」慕容信無話,獃獃地看著她,把聲音放低:「祈祈,能別這樣嗎?」
阿祈只覺得呼吸困難,她在哭泣,看到了眼前的這個人,所有不好的回憶像海浪湧上心頭,都能把她給她淹沒了。
「祈祈……」慕容信在乞求她,已經是依偎著她,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祈祈,不要離開我呀,我真的只有你了,你知道嗎?我被我父親關在那個黑屋子,我拼盡全力逃出來,只為趕上你生孩子,我真的不知道我父親為什麼會把我抓走,可現在,我知道了,他是要分開我們啊!」
阿祈抬眸看他,眼神恍惚,也不知在看什麼,只是輕輕地把自己的從他手裡抽出來,看了旁邊熟睡的孩子,「叫她圓圓吧。」
慕容信對她答非所問,有些氣餒,聽到圓圓二字,心裡莫名的活了過來。
「好,」慕容信答應著。
「祈祈,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慕容信看她神情不好,擔心她身體不適,又去問她,「你要是不舒服就告訴我,我現在去找郎中,你在家等我回來。」
慕容信匆匆離開,走時左顧右看,對那個人警惕性戒備起來,為什麼要這樣對他,明明是他先拋棄,還要做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阿祈一個人在家,守著一個奶娃娃,想著他說過的話,他真的是真心的嗎?
為什麼感覺到他在說假話?
他的話可信度已經為零了。
阿祈捧著臉坐著,身上的疲軟讓她對生活都已經有了倦怠。
孩子的睡覺很安靜,阿祈就趴在床上看。
小小的臉,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頭,小小的手和腳,小手還放在嘴裡含著,腳也一動一動的。
阿祈記得是誰說來著,小孩子是不許吃手的,就輕輕地把她的手拿下來,可還沒碰到呢,小傢伙就打了激靈。
阿祈也嚇了一跳,看她又睡了,才把提著的心放下。
這小孩,還挺可愛的嘛!
慕容信帶郎中回來時就看到這一幕,看得他心裡一暖,溺愛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阿祈的身上。
郎中給阿祈診脈后,開了一副葯,眼睛在四處張望,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可看到了只有小孩子時,他心裡緊張了,趕緊背著藥箱走了。
而此後,再也沒有見過這個擺攤郎中,攤點都被拆了,只有風吹日晒后的印跡。
接下來的一個月,慕容信沒有再聽到阿祈說那些喪氣話,也看到她開始笑了,再苦再累都值得擁有這一對母女。
阿祈的身子也慢慢恢復,沒有再流虛汗,也沒有走路時都有昏厥的感覺了。
阿祈這日趁孩子喝了羊乳熟睡了后,就下床走走,腿腳有些打顫,不利索的走著,走到了水井旁,看慕容信在清理魚。
慕容信回頭看到她,訝異一聲,「祈祈,你怎麼出來了,外面風大,快些進屋去。」
「我就看看你,」阿祈淡淡一笑,「慕容,謝謝。」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感謝,慕容信感到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