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羅導，這些夠嗎？
極少和陸行川一起處在這麼安靜的環境中，至少在此時此刻，方舟的心是平靜的，不遠處有鞦韆，陸繁星朝著鞦韆跑了過去，方舟和陸行川並沒有跟過去。他們站在原處，雖然沒挨在一起，但看起來的格外的和諧般配。
陸行川率先開了口，「明天的票房有沒有心理準備？」
「當然有。」方舟轉頭看了他一眼，「陸先生，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怎麼可能會這點定力都沒有？」
陸行川笑了笑，「方舟，撐不下去記得找我。」
方舟陡然間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兩人在一起那麼長時間，這是第一次，方舟從陸行川的耳中聽到一句關懷的話。
儘管這句話聽起來並沒有那麼的深情。
愣了片刻，方舟突然笑了起來，「陸先生，你是對我沒什麼信心嗎？放心，我絕不會給你丟臉的。」
她一貫不太適應煽情，笑著將話題轉到了一邊，陸行川只是側眸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
第二天她一早醒來，身旁的陸行川已經不見了，她抿了抿唇，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之後換好衣服才拿起手機看新聞。
付文琦作為擁有頂級流量的影后，再加上《陌上》前期的宣傳和造勢，首日票房9000萬。絕對是個不錯的成績，評分高達9.4分。在同期上映的電影之中，這絕對是個望塵莫及的成績。
方舟看著這個數據愣了片刻才去看《極光》的數據，首日票房4500萬，評分8.1，無論是從票房還是口碑，《極光》都不如《陌上》，甚至這個成績看來，想要反超也是極不容易的。
但方舟的臉上沒有絲毫驚慌的神色，她一如既往的平靜，看著這個數字並沒有什麼波瀾，其實這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看了片刻，她關掉了手機，將手機扔到了一旁。
周姐送陸繁星去了興趣班，她待在江上明珠的花房裡，不關注外界的一舉一動。
但在這個信息時代，不是她不關注，就看不到的。
羅亦率先給她打了電話，但一開口並非是說電影的票房，而是用非常輕鬆愉快的語氣先跟她說了一聲「恭喜」，方舟眉梢一挑，並不感覺到驚訝。
羅亦雖然入圈比較早，但因為性格原因得罪了太多人，所以他和方舟都可以定義為這個圈子裡的新人，新人能取得這樣的成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方舟也笑了起來，「也恭喜羅導。」
「方舟，我今天找你可不是為了電影的事。」羅亦沒跟她過多的寒暄，打過招呼便一本正經道，「今天的財經版面，你看了嗎？」
聽到「財經版面」四個字，方舟便已經聯想到了陸行川和陸氏集團。她臉色一變，手中給魚投食的動作頓了下來，片刻，她開口，「沒有，羅導，最近國內的經濟形勢會影響我們的票房收入嗎？」
「不會，但會影響到陸總。」羅亦知道她的性格，索性直接挑明了，「方舟，陸氏集團的情況現在想必你比我清楚。」
方舟微頓了一下，「老實講，我真的不太清楚，陸家現在情況複雜，雖然我也很想幫幫陸先生，但是我實在有心無力呀。」
無力是真的，但有心絕對是假的。陸行川今日的境地她早就料到了，但又能怎麼樣呢？事情在朝著她預想的方向發展，儘管此時此刻她並不開心，但她心底還是有一絲欣慰的。
她沒有對不起陸行川，她唯一對不起的人是陸繁星。
她抬起眸看著面前富麗堂皇的宮殿，這座被稱為「明珠」的建築，早在五年前就該隨著那場大火消失。
羅亦聽到這話語氣凝重了幾分，「方舟，我們認識這麼長時間，我自認很了解你，但此時……」
「羅導，你在說什麼呢？」方舟幾乎可以預料到他接下來的話會戳痛她的胸口，極力的想要阻止。
但羅亦似乎並沒有放過她的打算，直截了當的問，「方舟，你到底想要什麼？」
方舟抿唇，沒有答話。
羅亦繼續道，「方舟，我作為朋友原本不該跟你說這麼多，但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你對陸先生到底是什麼感情？」
方舟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也微微一變，「羅導，您剛剛不是問我到底想要什麼嗎？我現在可以回答您，我想要《極光》成為經典，我想要《極光》在暑期檔之中大獲全勝，我更想看著付文琦身敗名裂，跌落雲端，羅導，這些夠嗎？」
「你……」羅亦知道她一直心懷大志，但從未想過她竟然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從《傾城》到《極光》，從熒屏到熒幕，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付文琦身敗名裂，只要是她擁有的，我都要搶過來。」方舟笑了笑，儘管羅亦覺得她的想法很瘋狂，但從她的語氣之中，一點也聽不出瘋狂來，「包括陸行川。」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後傳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方舟心裡一驚，慌忙之中轉過頭去，只見陸行川站在花鳥廳的大門口，手中的文件夾掉在地上。
方舟放下手機，動了動唇想要解釋，可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陸行川和她對視了片刻，漆黑的眸中不見一絲波瀾，卻能感覺到其中風雲涌動，臉上的神情帶著一絲失落，一絲不甘，還有一絲方舟看不懂的複雜，過了一會兒，他才轉身離開。
方舟咬了咬唇，想要追上去，可腳步始終沒動，儘管這件事陸行川早已心知肚明，但就這麼從她口中說出來，被他一字不落的入耳，依舊可以掀起他情緒的極大變化。
其實她和陸行川的關係，早就已經千瘡百孔四分五裂了……不知道為什麼，方舟突然感覺到心裡一陣疼痛，幾乎快要窒息，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她緩緩的蹲下身體，一隻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
自那一日和羅亦的談話被陸行川撞破之後，兩人便再也沒有說過話。
不知道是陸氏集團的事務纏身還是陸行川有意躲著她，足足一周，她幾乎沒有和陸行川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