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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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城皇宮,趙禎剛剛散了朝,就火急火燎地回到內廷,偷偷摸摸地從從書案底部掏出一本書,如饑似渴地看了起來。

如影隨形的陳琳笑道:「官家,只是看一本書而已,何必搞得跟做賊似的?」

趙禎嘿嘿一笑:「這一本不一樣,大不一樣喲!」

陳琳也笑了:「哦,莫非是有高人新制的春宮圖?有什麼新花樣嗎?」

趙禎不笑了,變成哭笑不得:「大伴,我都多大了,難道還會看那些東西嗎?這是坊間流傳的一本奇書,端的是有趣之極。大伴閑來無事,也可以翻翻。」

陳琳湊過去一看,又笑了:「哦,原來是這一本書啊!老奴知道,以前就聽說過。沒想到,還真被那個皮猴子給寫出來了。」

「哦,大伴認識這本書的寫家,那個叫吾承恩的傢伙?」趙禎又自失一笑,「吾承恩,一看就是個假名,哪裡會有姓吾的。」

陳琳冷笑一聲:「是不是假名,老奴不知道。但老奴知道,他的本姓應該是姓方,大名仲永。」

「方仲永?他不是在寫那個什麼《資治通鑒》嗎?有時間寫其他的書嗎?」

「方仲永天資過人,在寫正史之餘,偶為一遊戲之作,也是很有可能的。而且,據老奴猜測,他的這本書,哦,《西遊釋厄傳》啊,應該不是現在才想著寫的。幾年前,他就說過一次,就是讓他當馬軍都指揮使的時候。如果老奴沒猜錯,裡面的主角是只猴子,而且還當了管馬的馬夫頭子吧?」

早就對情節爛熟於心的趙禎,根本不用翻書,徑直說道:「有,而且還是個敢往玉帝酒壺裡撒尿、偷吃老君仙丹的潑猴。

原以為只是市井之人的插科打諢,對於其中的小小忌諱也就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竟然是別有用心,含沙射影。他難道就不怕朕真像書里那樣,將他壓在山下五百年。真是個潑猴!」

「不怕。方仲永還真不怕。」

「方仲永的實力已經強橫如斯,朕都奈何不了他了嗎?」

「跟實力無關。一來,我朝自立國以來,從未有因言獲罪者。二來,人家不是已經表明態度了嗎?吾承恩,不就是我承受了皇家的恩典嗎?想必下文必有迴轉之處。」

陳琳心裡是得意不已,你個潑猴,還不是要多虧咱家在官家面前替你美言。真要是把第三條,你偷偷地研製厲害的武器,甚至是不可控的瘟疫,百死都不能讓你脫身。

方仲永要是知道了,肯定會仰天大哭。

武器您都知道的啊,留點霹靂火球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好吧?至於研製瘟疫,這是從何說起?在沒有高規格的防護措施的情況下,玩那個東西唯一結果,就是先把自己玩兒死了。

不是沒想過弄點保命的手段,可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趙禎也不是傻子,會輕易地就被糊弄過去:「果真如書中所說,這就是個膽大包天的潑猴。朕就不相信,他沒有偷偷留下點自保的東西!」轉而又自嘲一笑:「大伴,你說朕是不是對方仲永,有些太過無情了?如此大勝,就算不能封王,怎麼著也不能雪藏起來吧?」

陳琳心道:還以為你老趙家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呢?原來還留下那麼一丁點呀!

嘴上卻說:「崇文抑武乃太祖太宗欽定,不可更改。晏同叔既為執政,親屬不能在外掌軍,亦是舊例,無可厚非。」

「你啊!」趙禎搖頭苦笑起來,「大伴,我就是你一手帶大的,如果連你都不能跟我說句實話。這偌大的皇宮,我還能相信誰?」

陳琳也是動了真感情。

這皇位說起來高大威嚴,口含天憲,稱孤道寡,好不威風!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那可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啊!

整個皇宮,陳琳敢說,除了自己,沒有一個人能夠真正地全心全意地為趙禎著想。

陳琳長嘆一聲,決定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官家,你這次是真的做錯了啊!祖宗規制是不可違背,舊例卻未必非要遵循呀!方仲永在西北的表現可圈可點,除了開發石炭撈了點錢以外,幾乎毫無瑕疵。就那,還未必不是方仲永的自污之舉。

設想一下,此番若無方仲永,能否大敗元昊?老奴甚至可以說,沒有方仲永,西北定然已經是糜爛一片。不要說范雍那樣的老朽,就是范仲淹,也未必能做的更好!

可笑那愚蠢的范雍,居然還言之鑿鑿,說什麼天佑我皇,降下大雪,令賊兵自去?我呸,那數萬顆人頭難道也是凍下來的嗎?人自助,天才會助之。若非元昊急於求成,選在隆冬進軍,而是在春夏入寇,還能等老天爺下雪嗎?」

陳琳是越說越氣,越說越多,根本沒有注意到趙禎的臉上已經是赤紅一片。

「我做錯了這麼多嗎?」趙禎對自己的治國水平產生了重大的懷疑。

陳琳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打擊得稍微有點厲害,趕緊把話往回兜:「官家做得沒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任何有可能威脅到皇權穩定的人,都應該受到限制。關鍵時刻,殺掉一兩個也當不得什麼大事。

讓方仲永受點挫折,去一去驕嬌二氣,對他自己也有好處。免得偶然立下小小的功勞,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更避免了他將來驕橫跋扈,走上了不歸路。咱們這都是為他好呀,有什麼錯?只不過在後續的安排上,還需要費點思量,給點兒補償就是了。」

趙禎的臉皮畢竟還是嫩點,不像陳琳那樣不要臉:「行了,這些話你自己信嗎?掌軍是不可能的了,不然的話,殿前副都指揮使倒是很適合他。大伴覺得,鴻臚寺卿如何?」

「九卿之一,怎麼著也不能算委屈了功臣了吧!只是那個傢伙,一向不按常理,不好說呀!要不咱們去看看?」吃了一次閉門羹的陳琳,也不敢大包大攬地把話說滿了。

那個可惡的傢伙,寫到把潑猴壓到了佛祖的五指山下,就毫無徵兆地斷更了,著實可恨。你讓書友們苦苦等待,是不是太不講究了?

上門,催更!

方仲永還是很傲嬌的,絲毫沒有為廣大書友擔心的想法。愛看看,不愛看拉倒,你個看盜版的,哪來的那麼多事兒?

聽福伯報告說陳琳又來了,方仲永是頭也不帶抬的:「不見!看不見我正在玩親子遊戲嗎?讓他隨便找個地方,撒尿和泥玩兒去!」

沒聽到福伯的回話,方仲永這才從「俯首甘為孺子牛」的狀態下暫時脫離,抬頭一看趙禎正笑眯眯地看著他呢!

這下子尷尬了!威震西夏的堂堂大帥,竟然在給兒子當大馬騎的時候,被皇帝逮了個正著!如果有各種亂七八糟的媒體的話,方仲永連標題都想好了:震驚,方仲永竟然做出了這種事……

來不及抱怨福伯的叛變,方仲永急忙把背上的大兒子方正放下,扶好,交到福伯懷裡。這可是親兒子,好不容易哄得有些孩子的模樣了,又被這混蛋趙,陳琳,給攪了好事。惡狠狠地瞪了福伯一眼,發個「你給我等著」的表情。福伯秒回,「不敢說呀!」。

趙禎還沒有說話,萬年狗腿子陳琳就笑了起來:「真是奇景呀!眼前的一幕,若是被西夏人看見了,一定會感嘆自己死得冤啊!」

「他們死得冤不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再諷刺老子,老子讓你斷子絕孫。」方仲永惡狠狠地威脅道。

人家陳琳自幼進宮,子孫什麼的早就斷絕了,豈會在意這蒼白無力的威脅,微微一笑很傾城,等著他的主子說話。

趙禎的檔次就高很多了,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一點看笑話的意思:「愛卿因何自降身份,屈尊陪一孺子玩耍,甚至甘願為騎乘?」

方仲永很想說一句,關你屁事!

但看在趙禎大晚上的不陪老婆來看自己的份兒上,就勉為其難地解釋了幾句:「陪自己的孩子玩耍,說不上什麼屈尊不屈尊的,這叫天倫之樂。官家自然要講究天子威嚴,陳公公更是沒機會享受這樣的樂趣。你們不理解也很正常,俺們這小門小戶的,沒那麼多窮講究。」

看方仲永自稱小門小戶,趙禎無語了。

一個無職無權的兩無侯爺,哪怕是號稱「世襲罔替,與國同休」的開國侯,最終一定會淪為路人,子孫後代的淪落終將是不可避免。

論打嘴仗,陳琳很顯然就在行多了。他先是冷笑一聲,再又擺事實,講道理。

從侯府的奢華,到各種經營的收入之豐,充分的論據,嚴密地論證,無不說明了方仲永所謂的「小門小戶」的說法是錯誤的,不成立的。是為了博取官家的同情,是為了撈取更大的正治利益,是可恨的,是可恥的,是要被永遠地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的。

方仲永聽煩了:「有話就說,有那個啥就放。別耽誤我教育兒子!」

你那是教育兒子?沒看出來呀!你那不是被當成兒子教育了嗎?

可要是直說,朕感覺對不起你,特意跑來給你送個鴻臚寺卿的官職。不行,那太羞恥了!朕絕對做不出來。

無奈之下,趙禎說道:「那個,你那個《西遊釋厄傳》很久都沒有下篇了,能不能把下面的故事寫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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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穿越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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