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事情原由
王老爺依舊面色沉沉，看了自己一眼並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就走。
「王老爺等等。」林初三快跑幾步追上他。
「作甚？」王老爺停下腳步。
林初三頓時有些尷尬，叫住他做啥？自己也不知道啊，但剛才也不知道怎的一下子腦抽就喊了出來。
見她不說話，王老爺沒言語，從新抬起腳步，腳步並不快，看起來像是在等林初三一樣。
林初三蹙眉摸了摸鼻子跟上，王老爺緘默，林初三欲言又止。
兩人走了好一會兒，王老爺才說：「想問什麼？」
林初三低著頭，「你早就知道他不會給我錢？」聲音不大，但足以能讓王老爺聽見。
可他卻說：「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林初三側目，心道，難不成你是聾子？
「我不聾。」
哦豁！林初三嚇了一跳，她就是在心裡說說而已，這位老爺是怎麼聽見的？
王老爺頓步看向林初三，「我也聽不見你心裡的話，只是年紀大見得多，看你一眼便能知道你在想什麼。」
林初三拍著胸脯點頭，「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你是哪裡來的妖怪呢。」
「怎麼，姑娘你也會害怕？」
「我為啥不怕？我又不是天神，也沒那乾坤袋，我收服不了妖怪。」
「我以為你膽子很大，畢竟蟒蛇都敢抓。」
「我說了，那蟒蛇不是我殺的，是…」
「你想知道我為何阻止你賣蛇膽？」王老爺打斷林初三，似乎是不想聽她扯謊。
「為何？」林初三確實想知道。
王老爺停下腳步，林初三也跟著站住。
「因為這個。」
林初三順著王老爺的目光看，兩人此時正站在一座大宅門前，大門敞開著，從裡到外掛著白布，白燈籠，這是死了人的裝扮。
在一瞧大門上面的匾額，「王府」。
王府？林初三心思稍微翻轉便知道，這是王老爺的府邸。
裡面死了人，難不成是因為王府里的哪位公子小姐和龐府的公子患了一樣的病灶？
而自己卻把蛇膽賣給了口蜜腹劍，出爾反爾，人面獸心的衣冠人獸，導致王老爺家的哪個子女死了？
別怪林初三把這麼多不好的辭彙丟在龐老爺身上，實在是她打也打不過，只能背地裡罵了。
想到這裡，林初三突然警惕的看向王老爺，心道，難道他引自己來，是為了替他家子女報仇？
林初三心裡苦澀，我一個窮人家，九死一生弄死一條蛇，蛇膽賣了錢還沒拿到，唯獨一條蛇皮還能對付賣幾個銀子了，可我還沒花到錢啊！
我要是死了，做鬼也要去拜大聖爺爺為師，我要讓大聖爺爺捅破你這個賊老天！捅破！捅破！
「裡面，去的是我女兒王嫣兒。」這時，王老爺沉痛的聲音打斷了林初三腦子裡烏七八糟的想法。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女兒也需要蛇膽。」
雖然王老爺看起來很兇，但自己也得為了小命努努力！
王老爺一頓，無奈的笑了笑，「她不需要蛇膽，你願意去給她上柱香嗎？」
不需要蛇膽？那就是說王嫣兒的死和自己無關？那別說是上柱香，你讓我磕幾個頭都沒問題！
她立馬點頭，「當然願意！」
內堂里放了一口黑色棺材，木質材料她不懂，只是上頭雕刻的花紋很大氣。
棺材下方跪著一位中年婦女，穿著一身白色衣服哭得撕心裂肺。
沉壓壓的氣氛讓林初三的心頭也染上一抹惋惜，為人父母，最難過的便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她肅穆的給王嫣兒上香，眼眶有些濕潤，不知道自己死的時候，媽媽是不是也像這位夫人一樣？
這時，王老爺走了進來，林初三看到他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一身白衫。
他扶起哭到站不穩的夫人，「來人，扶夫人去歇息。」
夫人卻一把推開了王老爺，自己踉蹌幾步又跪坐在王嫣兒的棺材前，「我要陪著我的嫣兒，嫣兒啊，你怎的就忍心丟下爹娘啊！」
夫人哭得哀痛欲絕，林初三不禁也跟著泣下如雨，她悄悄抬眼看向王老爺，見他也偷偷抹著眼淚。
王老爺見王夫人如此執意，便也不再強求她去歇息，他看了林初三一眼，對她做出請的手勢。
林初三會心點頭，跟在王老爺身後走出去，兩人一路無話走到大門處才停下。
林初三以為王老爺是送自己出府讓自己離開，可沒想到，他竟然坐在了門檻上，然後看了眼林初三，示意她坐下。
「嫣兒小姐是怎麼去世的？」林初三和王老爺並排坐在門口。
她問完，王老爺沉默許久。
「是被姓龐那家的孽畜害死！」
「那位患病的龐公子？」
王老爺點頭，「你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些我王某人豈能不知，但我的女兒又由誰來超度亡魂？她不過二八好年華，卻因孽畜糟蹋，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林初三一聽，頓時來氣，「為何不去告他？」
她已經猜到事情原委，這樣的橋段也並不新鮮，書里電視里經常會演。
想想自己的蛇膽，她心裡又氣又恨又懊惱，早知道姓龐的一家是害人精，那蛇膽她就是自己生吞了也不會給姓龐的治病！
「告？狀給誰？你可知我們這山外不遠便是扈京，扈京里有個姓龐的側妃，那側妃正是他姓龐的表妹。」
山外便是京城？林初三心裡一震，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山外的消息。
林初三穩住心神，「如果龐老爺的表妹是側妃，那為何龐老爺還要住在這翻山村？」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側妃這麼大的頭銜，足夠讓龐老爺一家都搬到扈京吃香喝辣。
王老爺搖了搖頭，「姓龐的以前從未提起過他這個側妃表妹，直到嫣兒死，我傾盡所有為嫣兒報仇，他才宣揚出來。」
林初三暗自思忖，依照姓龐的作風，如果真有這麼厲害的表妹，不會藏著掖著吧？
想了想林初三問王老爺，「你怎知他說的是真是假？若是…」
「我派了人去扈京，確實有這位側妃。」
林初三聽罷，摳著下巴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