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保釋
結果兜兜轉轉一圈，俞哲又坐進了審問室，只不過面前的是他的老熟人狄明磊。
只不過他線人的身份不能公開，所以他還要裝作和對方不熟的樣子。
開始的問題又是那些最基礎無聊的問題，什麼姓名啊年齡啊……明明剛剛已經在上一個城市的警局被問過了，現在還是同樣的一大套，這兩波人就不能稍微共享一下資料嗎……
俞哲心裡吐槽，但是嘴上還是認認真真的回答了，盼著接下來的問題都能有點新意。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我和他單獨聊聊。」
基礎的問題問過一輪，狄明磊率先開口，作為整個審訊室資歷最老的警員，大家都點點頭表示同意，只有他那小徒弟艾俊似乎有些不放心的樣子。
「師傅真的沒問題嗎？」艾俊看了看俞哲，皺著眉頭說道，在對方眼裡，俞哲絕對算是個危險人物。
「沒問題，我相信他也想和我單獨談談。」狄明磊胸有成竹，看著俞哲的眼神中帶著堅定，在目送了小徒弟離開后，關閉了手上的錄音設施，以及屋內的監控。
「你現在應該集中主力去審問黎浩，我所知道的事情，之前已經告訴你了，所以如果你想要問和任務相關的事，還是省一省吧。」
俞哲看對方打算開口，連忙搶先說道，只要回了L市，他的每分每秒都很寶貴，根本耽誤不起。
「我當然不是問這些無聊的東西。」狄明磊擺擺手，表情莫名帶著些許笑意，看起來比剛剛嚴肅的樣子有人情味一些，但同時也讓人感覺更加看不穿了。
之間對方繼續說道，「你很快就會出去了吧？」
俞哲一笑，沒有回答，但也算默認了這個說法，雖然看著對方把各種設備都關掉了，但是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只是做做樣子，所以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黎浩那邊什麼都沒說，在剛剛那個警局就是，現在也是，不論我們怎麼說，他都一言不發。」
狄明磊應該是明白了俞哲的意思，他們兩個立場對立，但是經過這麼久的「合作」，算是養成了一種莫名的默契。
「我知道，他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不過他大概是認為我會出賣他們，所以現在想要找辦法除掉我。」
俞哲回答的面無表情對方的話算是證實了他之前的猜想。
「看出來了，不過這樣真的好嗎，到時候回去你們不是還要共事的嗎。」
「你問這些我也不會回答，還是聊點其他的吧。」
俞哲不想把這些告訴狄明磊，他覺得對方已經知道他想要幹什麼，只不過裝傻而已。
「我想問的也就是這些，倒是你，一直好像要問些什麼都樣子。」
「我想知道我們運送的那一車東西到底是什麼。」
俞哲終於能問到這個信息了，心裡感慨這過程還真是坎坷，就怕面前這個老狐狸也不告訴他，那可真是絕望。
「是各種各樣被偽裝過的槍支彈藥，以及……」
狄明磊拉長了尾音，似乎在賣關子，這可不像是他的作風。、
「以及什麼。」俞哲連忙追問道。
「以及毒……」
狄明磊依然沒有說明，只說了前一個字，后一個字比劃了個嘴型。
俞哲震驚，雖然不懂唇語，但是也能大概看出來第二個「品」字，心裡難以置信。、
「我們也很奇怪，追查程家這麼久，從沒聽說過她碰這種東西。」
「我也沒聽說過……如果沒記錯的話，她之前還對這種生意嗤之以鼻的，沒想到現在這麼快就變卦了……而且程雲梟上面很多大人物，那些人又怎麼會放任她干這麼髒的活。」
狄明磊思索了一番，一邊搖頭，一邊嘆了口氣才回答俞哲道，
「或許她早就覬覦這塊利益豐厚的蛋糕了，但是就像你說的，那些大人物並不支持她涉足這個領域，而之前的戚家也沒有這樣的心思，所以程雲梟只能有所顧忌，害怕她越界以後，手上的人脈便會流向戚家，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俞哲點點頭，這確實好理解。
戚家現在已經覆滅，沒有人能與程家制衡，程雲梟自然放肆了許多，而那些大人物也沒有了選擇，想要在地下實力中拓寬人脈就只能對程雲梟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
想想，真是悲哀。
這種底線性的東西，她程雲梟怎麼能去碰呢。
說起來或許有些幼稚，但是俞哲確實堅定了將程家抹殺決心。
「那些東西現在在哪？」
「已經被扣押了，程雲梟或許會保你們出去，但東西必須留下。」
聽了狄明磊的回答，俞哲稍稍放下心來，這大概是程雲梟第一次涉及這樣喪良心的生意，結果第一次就被警方查抄，心裡必然憤怒至極，而這憤怒就是他打算利用的。
「那你之後打算怎麼辦？」狄明磊沉默了一陣突然問起，但隨後馬上對這個問題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太多，但是至少和我講講大體的方向吧，我們現在利益一致，稍微互通信息沒有什麼壞處。」
「說的倒是好聽。」俞哲冷笑著小聲重複了一遍，隨後對上對方的眼神繼續說道，「難道你願意把你們的調查進度告訴我？別搞笑了，既然都不想說，還是結束這個話題吧。」
「別說的這麼絕對，我可以實話告訴你，最近我們打算查抄程家的場子，這樣的信息告訴你，也算是我們的誠意了吧。」狄明磊略帶微笑的說道似乎真狠真誠似的。
「你不是吧？這也能叫信息？眼下程家被你們截獲了這麼重要的東西，傻瓜都知道你們加下來的行動了。」俞哲白了對方一眼，對方這話說的，讓他想要罵人，不過終究還是克制住了。
「我這已經是很重要的信息了，你可以提前告訴程雲梟，來躲過這次搜查，這樣你就算是刷了一大把的信任值，難道不是嗎？」
狄明磊依然執著，大概是一直不相信俞哲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他了。
「你可省省心吧，我要是這麼說，那和我告訴她我就是叛徒有什麼區別？我勸你還是別管我怎麼做了，到時候有了必要的消息我會分享給你，最後要是能端掉程家，功勞都算在你的頭上還不行嗎……」
狄明磊大概看沒有希望問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也就不再堅持了，眼看該說的已經說的差不多了，對方重新打開各種設備，俞哲自然是明白其中的用意，接下來對方問了各種問題他都沉默不語，接下來只要一直耗時間即可。
某些情況下，程家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沒過幾個小時，程家就找了人要將他們保釋出去。
要按平時，狄明磊絕對是不想放人的，一定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延長審訊時間，但是今天放人卻放的異常積極，最短的時間便將手續整理齊全，親眼目送俞哲黎浩登上程家派來的車子。
俞哲總覺得今天狄明磊的態度比較奇怪，從言談舉止，到一些細節，都不像是他以往的做派，難的是被他之前提供的信「感動」了？
似乎並不可能，這老狐狸之前在戚家的時候，反水抓他，現在這一車物資的信息和上次的信息相比，重要程度差了十幾倍對方不可能因為此就對他態度有所改觀。
所以對方到底打算怎樣，他目前有些摸不到頭腦，不過現在他似乎也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那輛來接他的車子表面看上去極其正常。
可事實上，所有人看到的情景和車裡真實發生的完全不一樣。
二人剛一上車，門關上的一瞬間，便被一早藏在車裡的人制住。
按照道理來說二人稍微「掙扎」一下，有很大的可能性掙脫，可俞哲覺得這樣沒什麼必要，於是乖乖的「任人宰割」，而另一旁的黎浩似乎因為這些是程雲梟派來的人，於是也沒有任何的反抗跡象，三兩下邊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陳子榮，你這是什麼意思？」俞哲已經動彈不得，這次朝著車裡安靜坐著看熱鬧的陳子榮質問道。
「我也沒辦法，這都是程小姐的意思，我不過是來接你們過去而已。」
對方不急不緩的點了支煙，火光照在他臉上竟是顯得有些陰森，待對方深吸一口再慢慢吐出煙氣之後這才揮手朝著俞哲黎浩身邊的人下達命令。
很快，兩人感覺脖子上有微微刺痛，一支透明藥劑被推入二人的頸部，俞哲還沒來得及問那到底是什麼，一股困意便將他包裹，針頭拔離身體的時候，他已然甚至不清，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沒想到這藥劑的藥效竟然如此之快，努力保持清醒可眼皮還是開始打架，沉重的像是灌了鉛一般。
他最後只好向困意妥協下來，閉上雙眼。
「直接帶回蘭溪灣地下，速度快些，程小姐已經等在哪裡了。」
俞哲恍惚間聽到了陳子榮對手下下達的命令，看來該來的還是要來了，隨後便慢慢失去了意識。